其实道理很简单,人生是一盘棋,小赢在智,大赢在德。真常恩一家世世代代积仁积德,为荣恩堂积仁积德上百年,这份德就是荣 恩堂立业的雄厚资本,是一种无形的财富,它已深深地扎在了人们的心灵深处,因此, 也赢得了人们的信任和尊重。当荣恩堂一旦遇到风浪时,这分信任和尊重就为真家后 人躲过大难奠定了基础。这个基础是杨长利无法具备的。大医医心。杨长利也根本想 不到真常恩这个被他完全不放在眼里的伙计不仅医人病,也几十年如一日始终微笑着 医人心, 让许许多多对人生失去希望的人重新燃起了希望,让许许多多的人又重新站 了起来,并且创造了人生大业。这些人对真氏家族感恩戴德,当真家或者荣恩堂这艘 大船一旦触礁时,他们纷纷伸出了援手,不计任何利益地将他们心目中的再生航母推向风平浪静的避风良港。
另外,杨长利没有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长成的同时,正是少年的荣恩堂的第五代 传承人也逐渐长成了,尽管他们比他的两个儿子年幼,但是,受过良好的现代高等教 育和祖上的余荫使他们具备了得天时 、地利 、人和的优势,在他们的父辈现在正年富 力强的时候,他们顺利长成了,特别是真家的长孙真方富,过早地 、也是及时地介人 了向他父辈扑来的一次再一次大风大浪,使他全面掌握了荣恩堂的内幕, 并且迅速锻 炼成熟。尽管杨长利十分担心地预见到荣恩堂的大权会落到真方富的手上,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真旺庆棋高一着,在他刚刚死里逃生后便将大权迅速移交给了他的长子 , 自己退到幕后做儿子坚强的后盾 , 准备让年迈的父亲退下来颐养天年 , 他接替老 父亲全面掌握荣恩堂的核心医案 , 同具备现代科技知识又得天时 、地利 、人和的下一 代一起 , 精心将荣恩堂打造成一个真正让世人仰慕的医 、药一体化的现代医药集团。 现在 , 刚刚冒头的真方富便向杨陆军开了杀戒 , 杨长利十分清楚 , 这个初生牛犊不怕 虎 , 他是在向与他爷爷明争暗斗了几十年的自己宣战 , 是在向一次再一次地将他的父 亲和叔父推人死海的杨 、金联盟宣战 。这场战争一旦打响 , 自己和自己的后人肯定会 惨败 。杨 、金联盟也肯定会被真方富攻破 。到时候他们的结局便是在世人的谈笑中落 荒而逃。
"完了 ," 杨长利又长长地叹了一 口气 , 重重地将烟头摔在地上 , 溅起的火星一 闪 , 将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儿子吓了一跳 , 烟头便熄灭了 。" 我一直指望你们成人成才 , 有朝 一 日从真常恩的后人手上把我经营了几十年的药坊夺回来 , 最终改造成我的后人世世 代代吃不愁穿不愁的产业 , 但是 , 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们完全没得用 , 完全没得出息。" 杨长利仿佛在向两个儿子倾诉他的良苦用心 , 他站在两个儿子面前 , 完全没有了往 日 的雄风 , 言语仿佛含着哭音 , 伤心地说: "现在一切都完了 , 不可能逆转了 , 我不能再 在这个地方给别人做息做孙 , 看别人的脸色讨饭吃了 , 是走的时候了 。到现在你被打 了。" 杨长利指着长子杨陆军痛心疾首地说: " 连一 只猫儿狗都没得上门来问一下的 , 你还是副院长? 真百盛没得人给他撑腰他敢动手打人?"
"老子拿刀去捅了这狗 日 的。" 杨陆军被父亲激怒了 , 突然跳了起来 , 扬着手吼 着说。
"已经晚了 , 你当时做么事去了呢? 为什么当时不拿刀去捅呢? 现在再说这个话还 有么用?"
"老子是院长 , 老子要开除他。"
"你是什么院长? 在这个地方现在你还能说你是院长? 你还睡在鼓里没醒 , 这个地方是真家人的天下 , 你姓杨 , 在这个地方你比真家的一 只狗都不如 , 你还要开除真百 盛 , 他姓真 , 是真家的一条看门狗 , 现在是真家的一条猎狗 。你去打狗 , 你看看他的 主人再说话 , 看你敢不敢动手。"
听了父亲的话 , 杨陆军又泄气了 , 但是 , 心头火却烧得他再也坐不住了 , 在客厅 里乱窜着 , 乱骂起人来。
正当杨陆军不住口地在骂人时 , 杨长利听到了门外的摩托车声 , 他下意识地走到 大门边竖起耳朵听了听 , 听见摩托车声在自己的大门口停了下来 , 接着便是一 阵急急 忙忙的脚步声向大门口传来 , 他估计是金昌松来了 , 便抬手拉开门H , 打开门 , 果然见金昌松已经走到了门口 , 便向门边挪了一下身子 , 让金昌松进了门 , 又将门重重地关了 , 上了闩 , 看了一眼满脸不高兴的金昌松。
走进门来的金昌松见杨陆军还在骂人,知道他是为今日上午与真百盛打架的事在 伤心 , 便不好多说话 , 只拿出烟 , 抽出几支递给他们三父子 , 自己又点了一支 , 抽了一口 , 想等杨长利说话。
杨长利接了烟, 没有马上点燃, 只捏在手里用两只手指不停地搓着 , 见金昌松不说话 , 他开口说话了: "陆军今日被百盛打了 , 这个事不说了。我现在叫你来 , 是想把 我的打算告诉你。我已经定了, 我明 日一 大早晨就带一家人走 , 彻底离开这个地方 , 你打算怎么办?”
金昌松听杨长利说要走 , 先是一惊 , 马上又平静了下来 , 他以为杨长利是在为儿 子被打说的气话 , 便一笑说: "走 , 我们走了到哪里去?"
杨长利见金昌松没有走的打算, 脸完全黑了下来 , 压低声音说: " 这个地方我们再也待不下去了, 我们出去后联合起来, 以你和陆军副院长的身份再开一家风湿病医院, 或者我们一家开一个诊所。这么多年我们在这里镀了金, 结识了那么多病人, 我们出去另起炉灶。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 只能是给真家人卖命, 到时候我们的儿孙只能去讨饭, 没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