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腊梅见公公 , 仿佛有了依靠 , 她一只手撑着腰 , 一只手在空中挥舞着说: " 真百 盛那狗日的把西药房的空调拆走了 , 还动手打人。"
杨长利一听 , 先是一惊 , 又连忙问了句: " 陆军呢?" 见儿媳摇了摇头说不晓得到哪里去了 , 他突然瞪着眼大声吼着说: "给他打电话。"
听公公说叫她打电话 , 肖腊梅这才回了神 , 连忙跑进收费室 , 拿起电话拨通了杨 陆军的手机 , 叫他赶快回来 , 说真百盛抢走了西药房的空调 , 还动手打人 。说完话后 , 她气冲冲地丢下电话筒 , 看见大家都用迟疑的眼光看着她 , 自己给自己壮胆似的边骂 着 "狗日的" , 边向楼上走去。
不一会 , 杨陆军气冲冲地跑进了药坊大门 , 三步并着两步地进了门诊大楼 , 上了 二楼放射科 , 见真百盛正在试空调 , 气呼呼地站在门口吼着叫了句真百盛 , 问是哪个 叫他去拆空调的。
真百盛见杨陆军气呼呼地站在门口 , 根本不把他当一 回事地说了 " 院长" 两个字 , 仍然在调试着空调。
杨陆军见真百盛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 火气更大了 , 抬起右手指着真百盛说: " 你给老子把空调还回去。"
真百盛见杨陆军在骂人 , 转过身来 , 将手上拿着的起子丢在地上 , 黑着脸走到杨 陆军面前说: "你刚才说么事呀?"
杨陆军见真百盛走到面前来了 , 又气得颤抖着指着空调说: " 老子叫你把空调还 回去。"
真百盛见杨陆军仍然一 口一声在自己面前充 " 老子" , 突然抬起手来 , " 吧" 地一 巴掌打在杨陆军的脸上 , 瞪着眼同样吼着说: "你在哪个面前充老子? 你瞎了狗眼。"
杨陆军被真百盛一 巴掌打得双眼冒起了金花 , 他怎么也想不到真百盛会动手打他 , 突然昏了头 , 等他醒过来 , 发现好多人已经围在了他们身边 , 肖腊梅见真百盛打了她 的男人 , 跳起来边骂着边要抓真百盛的衣领 , 被放射科的几个年轻职工挡住了 。醒过 来的杨陆军突然看见好多人在看着他 , 不晓得从哪里突然来劲 , 举起拳头向真百盛扑 去 。真百盛眼明手快 ,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 又当胸给了他一拳 , 咬着牙说: " 我叫你骂 人。" 杨陆军被真百盛一拳打得倒退了好几步 , 差一点倒了下去 , 他用手撑着身后的 墙 , 站稳了身子 , 又突然觉得嘴角上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流 , 抬起手背一擦 , 看见满手 背都是血 , 见人越围越多了 , 他又跳了起来 , 举着拳向真百盛扑去 , 却被早有准备的 放射科的几个年轻职工挡住了 , 根本够不真百盛的皮毛。
站在人堆中的金昌松看见杨陆军被打得满嘴是血 , 吓得连忙挤出人堆 , 匆匆忙忙 向楼下跑去。
坐在三楼办公室里的真方富听见了楼下的吵闹声 , 又听见楼上楼下的楼梯上传来 杂乱的脚步声 , 知道真百盛与杨陆军打起来了 , 他脸上现出了淡淡的笑容 。但是 , 那 些杂乱的脚步声显示各科室的职工都看热闹去了 , 如果不制止 , 就会在来求诊的病人 中造成不良影响 , 想到这里 , 他连忙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 "咂咂咂" 几步下了楼 , 见二 楼的走廊里挤满了人 , 他正着脸大吼了一声 : "都不上班围在这里干什么?"
围着看热闹的人群突然听见真方富的声音 , 转过头来看见他正着脸站在楼梯上 , 连忙纷纷低着头有的匆匆下了楼 , 有的缩进了二楼的办公室去了 。二楼走廊里顿时空 了下来 , 只剩下杨陆军和肖腊梅仍然在对着站在放射科拍片室里的真百盛叫骂。
真方富见人群散去了 , 听见杨陆军和肖腊梅仍然一声高一声低地在骂真百盛 , 他 慢慢走下楼梯 , 站在二楼楼梯口 , 对杨陆军两口子吼了一句 : " 吵什么呀吵 , 都不上 班 , 当这么多病人的面 , 怕不怕影响呀!"
见真方富下楼来了 , 沾不了真百盛皮毛的杨陆军和肖腊梅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 连忙向他投诉真百盛不通过分管后勤的副院长 , 擅自把西药房的空调拆到放身科 来 , 还动手打人。
听了杨陆军两口子叽叽喳喳的投诉 , 又看见杨陆军满嘴是血 , 真方富在心里一 阵好笑 , 但是 , 他脸上表现出来的仍然是一副因为扰乱了工作秩序而不高兴的样子。见火候到了 , 真方富大声吼着说∶“还吵什么呀﹖ 空调是我叫他们换的 , 这里现在是我说 了算 , 西药房要空调干什么﹖”
杨陆军和肖腊梅听真方富说空调是他叫真百盛换的 , 突然愣住了, 他们都很清楚 , 在这个地方人们都唯真方富马首是瞻 , 真方富在这个地方已经大权在握 , 说要做的事 , 除真家人外 , 没有人敢有异议 , 何况他调空调是为了工作呢﹖ 这个时候已经被怒气冲 昏了头脑的杨陆军和肖腊梅都想不到这其中真方富做了么手脚 , 因此 , 一时傻了眼。
“那 ……那也得与我通个气呀 , 我毕竟是分管后勤的副院长。 ” 杨陆军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话。
“通个什么气呀通。”真方富看着不再咆哮了的杨陆军和肖腊知道他们已经没 有了底气 , 便打算再往绝处推他们一把 , 这一把不把杨长利和金昌松一伙推出荣恩堂 大门 , 至少也给他们一个警告 , 叫他们要想混饭吃 , 在这个地方就得夹着尾巴 , 不要 耀武扬威。 “ 以后在这个地方我说了算, 没有通气的事了, 你看着办。 ” 真方富说完话 转身向楼上走去。
杨陆军听了真方富的话 , 心一下子凉到了底 , 脸上又涨得通红起来 , 结结巴巴地说 ∶“那 ……那真百盛打人怎么处理﹖”
“他是为了工作 , 没有处理的理由 , 你被打了白打。 ” 真方富停下步 , 说完话又转 身上了楼。杨陆军和肖腊梅看着真方富的背影 , 不晓得再说什么好了。过了一会 , 突然醒了的肖腊梅拉了丈夫一把说∶“走 , 老子去找真旺庆 , 看他怎么说 , 他要是不处理 , 老子就不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