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迁脸上立刻爬上了些许无奈:“这是我二哥,本来今天身体不适,不想让他出门的。可是这生意是早几天就接下的,他不去哭丧,一时哪里找得到人替他?官爷家里既是做这行当的,自然是懂得其中讲究。这人数不够哪能行?唉,我这二哥就只好硬着头皮去了。结果回来的路上就累得晕倒了。幸好我们借到了这推车,不然我和大哥可要轮流背着他回家了!”
那士兵听了万迁的话,脸上的笑意便漾开了,仿佛比刚才更开心了。
常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万大哥他们应该过得了这关了吧!
谁知那士兵突然大声喝道:“把他们三个都给我抓起来!陈记纸扎铺后面是祥云渠,哪来的人家?这老头儿胡说八道一通,这伙人实在可疑!”
守城门口的士兵们立刻刷地分散开,围住了万迁、庄晓生和战魂。叶东楼等人立刻随着被士兵冲散的人群,向城门方向靠近。
万迁大喊一声:“快往城外跑!”边说着,边跃身而起,回手向着身后掷出一把疾风兔,身子迅速朝着来时路的方向飞奔而去。
庄晓生一直没有吭声,在万迁刚喊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便操控着篷驾,朝着城外方向逃走了。
士兵们和原本站在门口等着审查进城的人群,慌忙躲避万迁射来的疾风兔,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大家都听到了万迁说的那句“快往城外跑”,士兵们闪过疾风兔,便立刻朝城外方向追去。而等着进城的人群,在躲过疾风兔后,为了躲避还可能再次出现的、不可预知的风险,都开始朝城门内方向跑去。
这时,又有一支回城的送葬队伍到达了城门口,见到城门口一片混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茫然又担心地站在一旁观望。
叶东楼一副备受惊吓的模样,不停地吆喝着:“快往城里跑!那坏人在城外,没准一会儿杀回来,又乱扔飞镖了!保命要紧!快跑啊!”
这一吆喝,使得原本呆立的一群人开始骚动起来,那些胆小的人立刻朝着城门内跑去,那些本来不是十分害怕的人,也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朝着城门内方向移动。
大多数士兵都去追赶万迁三人了,剩下的几名士兵根本拦不住急着躲避危险而想要快速涌入城内的人群。
叶东楼、常在、金瓶和唐冰,就这样混在人群之中,进入了城内。
四人转入一条小巷,脱去丧服,揭掉长胡子,抹去脸上的假皱纹,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常在皱了皱眉,看向叶东楼:“叶大哥,我们去哪里啊?没有万大哥,我们哪来的钱投栈呀?”
叶东楼笑了笑,拿出了一个钱袋,在常在眼前晃了晃。
常在疑惑地看了看钱袋,突然惊呼道:“叶大哥!原来你也是个小偷啊!”
叶东楼笑着摇了摇头:“换丧服的时候,万迁交给我的。”
“哦……”常在点了点头,喃喃道,“万大哥想得还挺周到的。”
叶东楼笑道:“你最好当着万迁的面夸他。”
常在微微扬了扬下巴:“谁要夸他?我们快去投栈吧!”
叶东楼略一思忖,说道:“投栈容易暴露身份,不如买个宅子,进出方便些。”
常在点点头:“说得对!那咱们快去买宅子吧!”
叶东楼将四件丧服埋在了一个隐蔽的墙角处,便带着常在、金瓶和唐冰从巷子的另一头走了出去。
几人一路打听,来到了牙行,才一进门,就有一名年轻的牙人出来接待了他们。
那牙人一边上下打量着叶东楼等人,一边笑着问道:“公子是想置业呢?还是想赁居?”
叶东楼认真地对那牙人说道:“我们兄妹几人想买个院子,但是资金有限,能有四间屋子,够住就可以了。”
牙人脸上的笑容凝了凝:“同是四间屋子的院子,价格也有高低,未知公子预算究竟几何呢?”
叶东楼笑了笑:“预算实在有限,还请小兄弟尽量给我们找个便宜些的便是。”
那牙人脸上的笑容又减少了几分,讥诮倒是隐隐浮现了出来:“便宜的……倒是有。只是,不知道公子是否有些什么忌讳?”
叶东楼做出一无所知的模样:“这便宜的院子里有什么需要忌讳的?还望小兄弟明示。”
牙人脸上带着些捉弄的笑意:“在城东么,有一个院子。院子可是好院子,只是刚刚死过人。一家六口,突然全部暴毙在家中。邻居闻到了臭味,觉得不对劲儿,便叫了衙差去看,哟——都生虫了!呵呵,呵呵,不过公子你放心,我们接手了这院子,自然是彻底打扫过的了!能住人!能住人!”
叶东楼一脸为难的样子,转头看了看几个女孩子,对那牙人说道:“小兄弟,可有再好一些的院子吗?”
那牙人挤出笑脸:“再好一些啊——那可就贵了!”
叶东楼沉思一瞬,抬头对牙人说道:“小兄弟尽管介绍介绍,如若合适,我再去亲戚家借些钱来,也未尝不可。”
牙人斜了斜眼,脸上的笑容多了一分真诚:“看样子,公子确实是真心想置业的。那我就好好想想。嗯……北门附近倒是有个院子,是没死过人的。原主人搬进主街大宅去了,那里就闲置了。位置呢,有些偏,周围没几户人家,也都隔得远。不过这个价格呢,就真是不算贵了。只是这院子旧了些,有些年头了,但是住人肯定没问题的。你们若是不怕进出办事不方便,那里倒是可以去看看。”
叶东楼对那牙人拱手施礼道:“听起来倒是还可以的,那就有劳小兄弟带我们先过去看看。”
牙人在前引路,一行人来到了北门附近的一处院子。果然如那牙人所说,从外面就可以看出这院子有些年头了。
院子不大,是一进院落。虽然房屋、家具残旧了些,但是总算是干干净净,住人确实是没有问题的。
叶东楼转头看了看三个女孩子,见没人提出反对意见,便说道:“就这里吧。你们先四处看看。”说完,便与牙人商讨价格、办理买卖手续去了。
三个女孩子就留在了院子里,先简单地收拾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