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送来了粥、药、热水,便又识趣地退下了。
上官烨端起药碗,亲自试了一下温度,这才舀了一勺,倾身去喂方清音。
勺子贴上她的嘴唇,那粉嫩的唇刚沾上黑色的药汁,她的眉心就蹙了起来。
一勺药大半都被她吐了出来,上官烨忙手忙脚乱地为她擦拭流下来的药汁,结果还是有一些滴到了她的衣裳上、自己的床榻上。
这药挺苦,看来她是怕苦。
上官烨无奈地笑了一下,重新舀起一勺药喂她,结果还是没喂进去多少。
“你再不喝药,我就亲自来喂你了。”
他拿手帕为她擦掉了唇边的药汁,手指蹭到了她软软的唇瓣,心中荡起了一圈涟漪,不由压低了声音警告她。
那可人似乎听到了,微微嘟起了唇,像是在撒娇又像是邀请。
上官烨只觉心中的涟漪已经变成了惊涛骇浪,他盯着她嘟起的唇看了一瞬,端起碗含了一口药倾身覆上去。
贴上她的唇时,上官烨紧张地呼吸都停滞了,见她没有抗拒,他小心地吮吸了一下,探出舌尖顶开了她的唇齿,将药渡了过去。
她又想吐出来,唇舌蠕动与他的唇舌相触,瞬间就像天雷勾动了地火,勾得上官烨停下了退离的动作,由着本能将单纯的喂药变成了缠吻。
她就像罂粟一样,上官烨本就对她没什么抵抗力,她的一丁点回应都能让他欲火复燃。
上官烨紧紧堵着她的唇,不让她吐掉药,灵活的舌尖追着她软弹的小舌四处转圈。
终于,方清音憋不住了,药一咽下去她就皱起了小脸,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上官烨见她睫毛微颤,忙放开她的唇坐直了身子。
他的心砰砰直跳,身体那处似也在弹跳,他胀红了脸,有些尴尬自己竟如此失控。
他努力调息着,就怕方清音醒来发现了端倪。
“大人?”
上官烨刚调息了一轮,那个细弱蚊蝇的沙哑声音就飘进了他的耳朵。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敢回身去看她。
“别说话,把药喝了,这几日要静养,嗓子恢复之前不能说话。”
上官烨故作镇定地板着脸交代,见她已经撑着身子坐起来了,他端起床边的药碗塞进她手里。
方清音刚才一张嘴就发现喉咙火辣辣地疼,嘴里也发苦。
不过见上官烨冷着脸,她忙听话地接过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以前她生病,都要娘亲哄着她,给她准备好蜜饯果子才肯喝药。
现在她知道自己没有撒娇的权力,所以怕苦也只能自己忍着了。
“把粥也喝了。”
上官烨看刚才费了半天劲都喂不进去的药她现在一口气就喝光了,有些心疼。
她只有在不清醒时才会撒娇,她什么时候才愿意依赖自己,跟自己撒娇呢?
方清音端起粥碗喝了一口,眉毛就舒展开来,这粥是甜的。
虽然没有蜜饯,有甜粥也不错。
她很快就将一碗粥也喝完了,这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再一低头发现青灰色的床单上有几点黑色的污渍,跟她的药汤颜色一样。
她心中不安,慌忙要下榻向上官烨致歉,刚福身一拜唤了声“大人”,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掌就握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起来。
“不许说话,听话!”
方清音一开口就觉得嗓子又疼了,像是刀片划过一样,又被上官烨冷冷的口气吓到了,她瑟缩了一下,抬头小心地望去,见上官烨一脸冷肃地盯着她。
自己好像又惹他生气了,方清音抿了抿唇,想说两句软话又不敢,只得点头表示她会听话。
两人对视片刻,她看起来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无辜可怜的大眼睛里藏着一丝惧意。
她就这么怕自己吗?
上官烨感到了一丝挫败,他松开手偏过头去。
方清音赶紧再福身一礼,便匆匆逃离了他的房间。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才从铜镜中看到了脖颈间的红痕。
这红痕她在大理寺查看那两具尸体时看到过,想到今天自己差点也死在凶手手下,她这才有些后怕起来。
她抬手抚过这圈红痕,凑近铜镜仔细观察,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嘴唇也有点肿。
方清音疑惑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没有破皮,难道是被自己咬了?
她正在纳闷,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方清音忙起身去开门。
“这是外用的药膏,抹在脖子上的伤处。”
门外神色温和了不少的上官烨伸手递来了一瓶药膏。
刚才上官烨在房内生了会闷气,一回头发现忘了将外涂的药膏给她了。
他拿起药膏正欲去寻她,忽然又脚步一转去了梳妆台前,打算再整理一下仪容。
铜镜里那张脸冷肃有余,温柔不足,上官烨不由凑近铜镜,扯动唇角努力露出一抹笑容。
是自己冷着脸吓到她了?
上官烨看到自己唇角沾了点黑色的药汁,又想到刚才那个旖旎的吻了,他神色柔和下来,伸出舌尖舔掉了这点药汁,对着镜子练了一会儿微笑,这才出现在她面前。
方清音见他不生气了,语气也是难得的柔和,放下心来,接过药膏福身拜谢。
她谨记他的吩咐不说话,只弯唇一笑表示谢意。
她的笑容如吹散阴霾的阳光,上官烨的火气全消,顿悟了以后该怎么跟她相处。
方清音被上官烨勒令在房中养病,病好之前不用再去当值,她只好当起了病号。
每日可以睡到自然醒,一念还给她送来了一些话本子打发时间。
不过她不想看这些闲书浪费时间,让一念给她找些刑狱方面的书。
一念禀告了上官烨,上官烨便将自己的书给她送了几本。
方清音除了每日晚膳前会在院子里散一会儿步,然后跟上官烨一起用晚膳,其余时间便窝在房内看书,恶补刑狱知识。
一晃五日过去,她不用再喝药,也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嗓子还有点沙哑,脖颈上的伤痕也淡了不少。
她不愿继续宅在房内,特意早起等在院中,等上官烨出来,她便如小尾巴一样跟上了。
上官烨看她坚持就随她去了,她能一直待在自己眼前他自是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