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早朝傅兴感觉有点困,昨晚和水怜儿睡的有点晚,好像没睡多大会就被燕儿叫醒上朝,因此想赶快回到自己的府邸睡觉,其他的一切事可往后推一推,还是睡觉比较重要。
走到半路,他的马车再次停了下来,他听到护卫嗯嗯的声音,知道又有熟人拦路了,就是不知是谁,他掀开帘子,看见徐妙锦坐在精致的马车里看着他,傅兴笑道:“妙锦妹妹,好久不见,哥哥非常惦念,你可安好?”
徐妙锦噘嘴道:“一点都不好,人家东奔西忙,你可倒好,整天优哉游哉,兴哥,你给我家送点破鱼和盐,连面都不和我见,为什么,我就这么令你讨厌吗?”
“徐妙锦,你拍着良心说话,那是破鱼,要不是我你这辈子都吃不到琉球的金枪鱼,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运回来的。一般人连看都看不见,你可不要瞎了我这份心思。”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怕我缠着你?”
”不是的妙锦,最近我实在太忙了,不信问你哥哥去,我可是替你家报仇了,胡惟庸死了你难道不高兴吗?”
“我高兴,这可不是你不见我的理由,我要让你陪罪,今天陪我逛街,不许推脱,否则我饶不了你......”
见到徐妙锦傅兴没有任何脾气,徐二小姐的面子必须给,“妙锦,你想去哪里游玩,是秦淮河,还是江边,我都来陪你。”
徐妙却道:”我还没有想好去哪里,又好像去哪里都可以,总之你陪我就好了。”
这让傅兴有些哭笑不得,低头想了下道:“妙锦,不如我们去玄武湖吧,这里离我家还近,玩累了去我家给你做好吃的行不?”
徐妙锦巧笑道:“就听兴哥的,我们去玄武湖玩,”家将门听了去玄武湖,都很高兴,转而赶车奔向玄武湖。
傅兴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往北玄武湖,往东皇宫,往西傅兴国公府邸,在玄武湖东侧边上就是三司的所在地,刑部,督察院,大理寺,也是唯一远离皇宫的三司府衙。
官道左手边空旷的小广场就是刑部官衙,洪武初期还没设大理寺,要等到洪武十四年才设立大理寺,由刑部和新军都尉分离出部分职能建了大理寺,现在这个衙门是刑部。
不过今天的刑部门前围了好多人,乱糟糟的不知出了什么事?
家将见状上前去询问缘由,不大会家将过来禀报,”驸马爷,咱家铁爷和应天府衙役在抓人,说是一个女孩为父伸冤,惹恼了刑部,让应天府伊前来抓人。”让应天府抓人,那么作为应天府知事的宋铁蛋责无旁贷带队来抓人。
傅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一个女孩子竟敢一个人前来喊冤,如果没有天大的冤屈绝不敢到京城来喊冤,那么作为刑部尚书的刘维谦为什么不理不睬,而且还要把女孩子关进应天府大大牢,这不合常理?
傅兴让家将把车马停好,便和徐妙锦向刑部走来,宋铁蛋见傅兴突然出现显得很是兴奋,“驸马,匆匆忙忙的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都尉府,宋知事,傅兴指着披戴枷锁的女孩问,你们这是在干嘛?”铁蛋听到驸马爷管他叫宋知事,不觉心中一愣,立时醒悟这是公共场合,看来驸马有正事要办。遂道:“刑部来人告知有贱民来刑部捣乱,让我们来人把贱民关入府衙大牢,这不正要押往府衙。
“宋知事,”傅兴一本正经道:“你们的差事完成了,把人交给我就行了。”长久跟在傅兴身边早就练成了精,宋铁蛋二话没说解开女孩的枷锁领人扬长而去。
进入刑部大堂,分左右两个跨院,左手院刑部尚书和部属办公地,右手是新军都尉府皇宫外的分指挥所新军督尉府衙门。作为新军都尉府佥事的傅兴来此办公在正常不过了。
他让人把女孩带往都尉府,自己直接去见刑部大佬刘维谦,见到傅兴前来,刘维谦便知道傅兴的来意了,门前的一幕早有人禀报过了,因此忙让驸马座下,命人奉上香茶,现在的驸马爷可不像当初小孩子了,如今已是风度翩翩绝世佳公子。而且名声响彻大明朝,任何人都不敢小觑傅兴,刘维谦笑道:“驸马都尉来我部有何贵干?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你的事老夫可管不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老大人真会开玩笑,晚辈哪敢和人争端,只过来问问门前女孩为何告状?”
“刘维谦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驸马都尉,你可知女孩何许人也?”
“就是不知,所以才来问老大人,不知她犯了何罪?欲关进大牢”
驸马都尉,你还是太年轻,而且非常的好奇,这不好,这件事你最好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你会害死这个女孩的,我把她关进大牢是救她不是害她,你要是一插手反而更遭,你可知她是谁的女儿?
“不知!”
“告诉你,他是济宁知府方克勤的女儿,他父亲的案子是皇上钦定,谁敢翻案,趁现在还无人知晓,赶快把她关进大牢,等风平浪静后再放她出来回家,这样可了保住她的一命,并不是老夫不理是非。”
听了刘维谦的话让傅兴大吃一惊,他可知道清官知府方克勤是空印案的受害者,历史上证明了他是被冤杀的,他还有个儿子叫方孝孺,那可是闻名青史的大名人,靖难后被皇帝朱棣所杀,也是中国历史上唯一被夷十族的人。
空印案是洪武九年发生的大案,当时傅兴在外,不知详情,再说此案没有像历史上杀了很多人,只是直接牵连者被杀,其中方克勤恰巧被诬陷,是诬陷者和胡惟庸联合做掉了方克勤。
史载空印案始末:“按明朝规定,每年各部政司、府、县都要向户部呈送钱粮及财政收支、税款账目。户部与各布政司、府、县的数字须完全相符,分毫不差,才可以结项。如果有一项不符,整个账册便要被驳回,重新填报,重新盖上地方政府的印章。
朱元璋时明朝的首都在南京,全国各地官员都要到南京来报送账册。当时上缴的为实物税款即粮食,运输过程中难免有损耗,出现账册与实物对不上的现象是大概率事件。稍有错误就要打回重报,江浙地区尚好,而云贵、两广、晋陕、四川的官员因当时交通并不发达,往来路途遥远,如果需要发回重造势必耽误相当多的时间,所以前往户部审核的官员都备有事先盖过印信的空白书册以备使用。这原本是从元朝既有的习惯性做法,也从未被明令禁止过。”
“朱元璋发现空印这种做法后,极为敌视。它的部分原因是,他非常不喜欢蒙古元朝时代已经出现的官僚们的舞弊行为。他严厉地对附带舞弊的行为,非常的痛恨,说是损耗,还不是押运官员一张嘴,使用空印会给贪污大开方便之门。”
发生"空印"事件后,史载,“朱元璋的反应是"盛怒",认为这是欺罔行径,丞相、御史都不敢谏言 。下令,主印官员处死,副手以下杖一百充军。
如今这一弊病已被革除,空印案促使皇家银行加快各州府县布置,通过皇家银行直接用金币银币缴纳税款,出征大军所需粮草,除自带补给外,其余使用金银就地购买,各州府县均有粮仓储备,以备不时之需,绝不似建国之初缺粮缺金,空印案是不是冤案已经不重要了,人死不能复生,肯定有被冤枉的人,而方克勤就是其中的一个。
傅兴万没想到这个女孩是方克勤的女儿,傅兴猜测女孩一定是偷跑出来为父亲喊冤的,说明她抱了必死之心,否则他的哥哥方孝孺绝不会让她前来送死。
得知道刘维谦内情,傅兴告辞出来,回到都尉府见女孩犹自痛哭不已,徐妙锦在旁也跟着抹眼泪,傅兴让其他人都退出去,留下徐妙锦陪着女孩,他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令尊名讳”
“回驸马,小女方睿文,家父方克勤,小女恳请驸马爷为我父伸冤,我父亲这真是冤枉呀,他爱民如子,怎会贪赃枉法,小女子不服,不但我父枉死,就连我的未婚夫君也被牵连枉死,”说着跪倒在地。
女孩对自己如此熟悉,肯定是徐妙锦全盘托出,其实女孩的事非常的难办,只好劝道:“方姑娘,令尊的事肯定有蹊跷,铁案已成平反就是打皇上的脸,况且此案当时皇帝亲审,别说是他,就是皇后都不敢插一言。”
方睿文泣曰:” 驸马爷,如此家父的冤屈永远也报不了?”
傅兴叹道:“你父亲当时已经认罪,面对皇上也是辨无可辨,想要平反现在是不可能的,世人都知令尊是被诬陷致死,但都无能为力,其实你最大的仇人已经被杀,那就是胡惟庸,令尊的枉死全是胡惟庸一手造成的,这一点无疑,令尊生前和胡惟庸是死对头,恰逢空印案,令尊首当其冲,被人利用就在所难免了。”
“驸马爷,我不甘心,我父亲的冤屈我一定要报,就算杀了我我也要报仇。”
傅兴苦笑道:“我只能够诉你,皇上准备重用你方家,这还不够吗?另外陷害令尊的另外两个人,我会让他们以命抵命,方姑娘你看如何?”
听驸马爷如此说,方睿文这才起身拜谢,“驸马爷,我知道皇上为难,既然皇家想要重用方家,想必已经知错,如果仇人得诛,小女子及家人必感恩戴德,如此小女子此次并不是做无用功,幸亏驸马爷相阻,否则小女子必被关进大牢,就生死无定了!”
关进大牢,不是害你而是救你,如果此时让皇上知道你来喊冤,可就生死未卜了,现在就算不碰到我你性命还是可保的,朝廷不一定全是坏人,皇上也是为民做主,看不惯舞弊营私,怒杀贪官并没有错,出些差错是难免的,这一点你要记住了。这时门外有人禀报,亲军都尉府佥事毛骧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