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长青家
吴慧口气低落地:
“反正——肯定你女婿心里明白。”
“我的好媳妇,亏你还是人民教师,这个理都不懂,他是国家机关公务员,就是心里清楚事情到底怎回事,也不能随便对人说不是?”
这时,孙信信和王洋洋从里屋拉着手走了出来:
“妈妈,我和洋洋到楼下玩一会。”
吴慧看着两个孩子:
“就在门外玩会吧,别坐电梯,万一没电怎么办?”
赵素英也不放心地:
“外面很乱,还是在家里玩吧。”
“姥姥,我都上初中了你还不放心吗?在家里太闷了。”
吴慧嘱咐道:
“就在楼上玩会儿,别下楼梯,小心看好洋洋啊。”
孙信信领着王洋洋下楼来到大院里。
行人都来去匆匆。
太阳的光线从象蜗牛一样蠕动的、喇叭声鸣成一片的汽车挡风玻璃上反射回来,忍不住使王洋洋把小眼眯成了一条线。
宽敞的马路两边都已经停满了小汽车,只有中间的两个车道上的车,在一上一下吃力地爬行。
司机们焦虑地摁着喇叭。
整个马路上的汽车鸣奏着使人心烦的“哀乐”。
其中还不乏有人从驾驶室里伸出头来向前方大喊大叫,骂骂咧咧。
偶尔有一两个交警跑上跑下,气喘吁吁。
王洋洋不适应地对孙信信:
“信信哥,这里太烦了。”
“嗯,就是汽车的喇叭声太乱了。
要不跟哥哥找姥爷去?
哥哥有一个非常好玩的游戏卡让姥爷给夹带走了,咱现在去姥爷那里拿回来怎么样?”
“姥爷在哪里呀,远吗?”
“不远,以前我去过,就在江北宇宙天文观测所。
那边风景可美了,在那里可以望见很远很远的天空,天空上五颜六色的星星还朝人笑呢。
还有弯弯的月亮,上面还有学校呢,那里的小朋友也和我们一样背着书包去上学。你想去看看吗?”
“嗯,我想去。”
王洋洋看着孙信信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怎么走去呢?”
“这个不难,哥哥我有钱,前面那个不是出租车吗?我们坐车去怎么样?”
“车子太吵了,也太慢了,我们走着去好吗?”
“不行,走着去不了,这段路有点堵,过了这一段到了人不多的地方就好了。咱走吧?”
“嗯,好。”
洋洋点了点头说。
在楼上孙长青家中
吴惠怨气十足地:
“妈,这两天人家大多家里的人都在一起,就我们家这七零八落的,人影见不到微秘要不通,要真的撞了死都死不到一块。”
“他们都是公务人员,越是这个时候越没得闲。
你想啊,他们都回了家守着老婆、孩子、丈夫,那政府的工作谁来做?
都那样即使地球还好好的社会也同样会乱了,没有了水停了电,街上杀人放火,你还怎么活?”
“妈,你这样一说,我的心里还就松开了。”
“要不然,你一个人在家多好,还来寻我这老婆子?呵呵。”
“妈!”
就在这时屋门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赵素英开开门一看是邻居吴大妈。
“素英,媳妇过来了?你知不知道上面的事?”
吴大妈趁势闪进门里先给吴惠打了个招呼,接着压低声音很神秘地问。
赵素英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吴大妈:
“上面?”
吴大妈在这个楼里是出了名的热心人,爱管闲事,说起话来总是小声低气的给人的感觉常常是很神秘的样子。
不过她也总是拿捏有度,说话声音再低也不会让听话的人感到吃力。
她用手指指了指屋顶,眨巴了两下眼皮:
“就是上面嘛。”
赵素英意外地看着吴大妈不解地:
“老胡家?怎么了?”
吴大妈一边说着一边往紧里推了推门:
“她闺女出事了。今天早上出去被两个流氓给糟塌了。”
赵素英吃惊地:
“今天早上?什么人,大明白天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这伙人也太目无法纪了吧。”
吴大妈也流落出一副同情的表情来:
“只是可怜了那闺女,才大学刚刚毕业,工作还没有找下就——”
吴慧一直站在赵素英的身后,静静地听着,这时忍不住插话问:
“报警了吗?”
“地球都快碰啦,那伙该死的流氓还怕你报警?
再说警察这两天大事都忙不过来了。
抢银行的,抢金店的、杀人放火的案子都排着队哪,哪能顾上这个!”
赵素英说:
“不报案怎行啊!”
“有人报了。
公安局就派来个小年轻孩儿照了几张照片,摄了一会像,给居委会的人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那样子哪能破了案。我看也就是应付应付算了。”
赵素英说:
“也不一定,什么也要有个过程不是。”
吴大妈感慨地长出了一口气面带忧虑地:
“关键是老胡家老太婆。
一急之下血压一下子窜上来当时就不省人事了。
叫救护车也叫不来。
路上的车跟蜗牛爬似得,半天也挪不出一步。
没有了办法。
幸亏有几个平时相处不错的好心人才抬起她送往医院。
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下老婆子的命来。
唉,都是天上那该死的星星闹的。”
赵素英担心地:
“这要抬着去,怕要误事呀,这可是人命哪!”
吴慧愤愤不平地接上说:
“不抬着去又能怎的!
马路两边都断断续续地搭上了帐篷,还有些小汽车也停在了路边,只有中间的车能挪动了。
我和信信从家里过来时才走了两站路就用了一个小时还多。
电动自行车一下都不能骑。
沿路看到卖食品的,卖烟酒的和几家小超市的门窗都被砸打得面目全非了。
这个年月的人都像是疯了。”
吴妈感叹道:
“唉,真是祸不单行啊!
这么些年老两口把这个闺女捧在手心里一直把孩子捧大,孩子也算争气考了个好大学,模样儿出落的就像电影演员似的,可——谁知道就——造孽呀!”
赵素英问:
“听说那个女孩不是胡老头的亲生女?”
吴大妈一本正经毫不含糊地:
“怎就不是?
胡家两口年轻时一直不生育,到四十多岁才有了这一个孩子。
虽说是试管婴儿,那也是人家胡老头的骨血啊。”
赵素英若有所悟:
“哦,原来是这样。”
“可不是嘛。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孩子早晨出去就碰上这乱哄哄的日子就——。
可怜那老婆子现在还不知道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