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夜色越来越浓,冰岚把火上的鸡取下来,抽出猎刀,分成了两半,她把其中一半递给还在发呆的玄夜:“哎呀,别想了,快吃,一会就凉了。”
玄夜接过来,咬了一口:“这件事到这里还没完,那个女婴出生的时候,手中握着一颗鸟蛋大小的玉石,因为巫官的预言过于震惊,当时并没有人深究那是个什么东西。”
“啊?”
“祸国之乱后,那个女婴莫名失踪,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然而从那时开始,开始有野兽频频伤人,巫师们前往探查,发现镇守‘纯黑之眼’的寒玉不知所踪,狼人开始在人间行走。巫师们请求神谕,才知道寒玉竟入轮回之门,转生去了。”
“纯黑之眼从不轻易开放,因为谁也没有见过,巫师们便猜测,那个女婴手里攥着的可能就是那块寒玉。然而人已经不见了,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直到多年后蒙面猎手独自前往黑暗之地与狼族大战,狼人元气大伤,才隐匿行踪,再不出来。”
“一个孩子引起了两次争端,引起各方不满,那次大战后蒙面猎手失踪,猎人们前去质问森林之王,森林之王推病不出,只派神官给了个答案:战死。”
“蒙面猎手死了?他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可能就死了。”
“猎人之间有独特的感应,自然是不相信神官的解释的,不过碍于森林之王的威严,也不方便深究。”玄夜说,“五年后,狼人又开始活动,猎人们得知有大批狼人袭击森林边缘的村落,便全体出动前往保护,此战双方两败俱伤,猎人和狼人全军覆没,因为我主管夜狩,没有参与,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好惨啊。”冰岚脊背一阵发凉,不知道说什么好。
“今天很晚了,休息一下,明天早晨教你箭术。”玄夜不想在说下去,靠在一棵树上,闭上了眼睛。
冰岚躺在地上,用鹿皮把自己裹了起来,她从来没听人说过森林的历史,种种事端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她胡乱想了一会,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冰岚起了个大早,看见玄夜已经起来了,用猎刀在一棵树上削来削去。
“你弄啥哩?”冰岚问他。
玄夜削干净树皮,用藤蔓缠了几圈,对冰岚说,“百步之外,试试能不能射中这个。”
“百步?”冰岚迈着步子,数了一百步,再回头看的时候,那棵树几乎已经成了一条线,她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挠挠头说,“这也太远了,不行吧——”
玄夜往她这边走,比她走的还稍远些,回过身来快速的张弓搭箭,一箭射去,直直的插在了那棵树的中间。
“厉害呀!”冰岚拍着手说,“教我——”
“你试试。”玄夜把箭筒扔在冰岚脚下,“今天的任务,射中那棵树。”
“啊……”冰蓝有些茫然的拿着弓,“这个怎么用啊?”
“脚下站稳,手上握实,尝试和弓箭合二为一。”玄夜对她说,“真正的箭术不是教会的,要自己去感受弓箭的生命力,与自己的生命合二为一……”
“什么啊,不教算了,我自己来。”冰岚努努嘴,弯腰捡起一支箭,学着玄夜的样子拉开弓,闭上一只眼睛试着找到准头。
“你练吧,我去找点吃的。”玄夜说着拔腿便走,冰岚想出声叫他,话还没说出口,玄夜就已经不知所踪了。
“什么人啊,到底怎么样才能射中嘛……”冰岚气得直跺脚,但又毫无办法,只能自己个继续练习。
不出意外,冰岚拿着弓箭练了一个多时辰,依然毫无进展。她心中有气:“那个猎人真是太不负责了,把她撂下不知道去哪了,真是气死人了……”
“你回……”冰岚正一个人生气,忽然听见身侧有脚步声传来,她以为是玄夜,赶紧回头,没想到来的却不是玄夜。冰岚倒吸了口凉气,张弓搭箭指着那人道:“你别过来啊——”
那人一身白衣,瞳孔幽蓝,脖颈上那颗狼牙闪闪发光,正是冰岚前天碰见的那个怪人。
冰岚拿箭指着白衣男子,语气慌张:“你想干什么?”
“你看你,神情慌张,双手颤抖,弓才拉开一半……你这箭根本就射不到我。”白衣男子戏谑的看着她,“所以,你凭什么让我怕你?”
“……”冰岚额头冒出一层汗珠,她知道这个人说得对,自己确实拿他毫无办法。她只好强作镇静,问那人道:“你到底是谁啊,你要干什么?”
“你的箭能射到我,我就告诉你。”白衣男子说着便藏进了森林里,留下冰岚一个人站在原地:“你给我等着,别得意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