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童英之后,童家的历代家主,外界皆尊称一声香君。
童华作为童家第三任家主,也就是当代香君,其膝下的唯一女儿,被世人尊称一声公主,并非玩笑,而是真的。
六七十年代,华宇政局出现动荡,无数开国功臣纷纷跌入黑暗的深渊,童家却依旧稳如泰山,屹立不倒至今。
自八十年代初童英去世后,童家后人更是遵循童英的遗嘱,童家之人不参政只从商,童家的根基永远在香城。
童氏集团,各行各业都有参与,暗中不知道掌控了多少公司和财富。
但童家之人行事却向来极为低调,外界几乎听不到任何童家的负面新闻,可是在整个华宇却没有任何人敢轻视童家。
童家也是华宇最为神秘莫测的几大家族之一。
不说别的,只凭一点,华宇历届上任的一号,只要来鄂省视察什么的,那是一定要亲自接见童家家主的。
虽然历年的华宇财富榜从来没有出现过童家之人的字影,但童家的能量到底有多大,财富到底有多少,外界从来没有停止过猜测。
有人士分析,最后只总结出了八个字:富可敌国、深不可测。
这个评价不可谓不高,也不可谓不吓人。
不说别的,在香城广为流传着一句话,流传了百来年:一个童家,九分香城。
这是个什么概念,可以想像。
李翰笙无法想象,但他却明白一点,在香城,童家就是至高无上的王族,童华就是土皇帝,世人尊称一句香君,名副其实。
他的叔叔曾经一次喝酒喝多了就警告过他,在香城,谁都可以惹,哪怕就是香城主官都可以惹,因为他们还可以讲道理。
但是童家之人却是万万不能招惹的,因为童家之人无需讲道理,因为在香城,一向静默无言的童家就是最大最硬的道理。
虽然童家之人从来不在外面炫耀什么,那也只是因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不管有钱,还是有权,虽然钱权从不分家,但任何人,只要拥有了,而且真正的达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可怕地步,那么即便是超脱于规则之上,也很正常。
“李局?”陈星见李翰笙神色不对,急忙唤了一句。
李翰笙突然打了个寒噤,好歹终于回过神来,他急忙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颤颤巍巍的掏出烟盒,想要抽支烟出来压压惊,可是抽了三次都没有成功。
他这完全是被吓的,容不得他不怕啊。
他好歹算是系统里的人,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
曾经有一任主官的公子因为初来乍到,在一个酒会上和几个美女喝酒,结果喝多了,就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也是为了吹嘘自己,然后就口没遮拦的将童家给狠狠的数落了一通。
他说童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享受祖宗余荫才有的今日,不过是一帮笑话和孬种而已。
不过是一番醉话,然而,他那上任刚满一个星期的老爹知道后,被吓了个半死,急忙连酒会都不参加了,便绑着儿子亲自去童家大院请罪,结果却连门都没让进。
然后童华便让人给传了一句话给那对父子,童华说:“童家人确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也确实是享受祖宗余荫才有的今日,但是童家人从来都不是笑话,更不是孬种。”
结果,不出三天,那位本有大好前途的主官就被上面找了个借口给调走了,明看着好像还升了官,但是才四十出头的他却被调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清水衙门养老去了。
这还不算,墙倒众人推,不出半年,他就被查出滥用职权、贪污受贿等真凭实据,直接就被双规了。
不可谓不凄惨。
童话只是说了一句话,而且童家之人什么都没做,便什么都有人帮他们做好,这一点才是最可怕的。
一想到这里,李翰笙差点连手中的烟盒都没拿稳。
陈星见状,自己掏出烟盒,抽出了一支点燃,然后递给了李翰笙。
李翰笙接过,狠狠地抽了一口,因为抽的太急,忍不住咳嗽起来,止都止不住,似要把肺给咳出来。
陈星急忙帮他拍打后背顺气。
他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脸已咳得通红。
陈星眼中闪过一抹怜悯,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然后轻声说道:“李局,你不必这样,你放心,不该说的我什么都没有说,不该做的我也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和童小姐聊了一会儿天。”
李翰笙听说后脸色好看了许多,果然还是陈叔靠谱,姜还是老的辣。
但他的心里仍然充满了不安和惶恐:“可是我……”
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个孤独而无助的小孩。
陈星沉声道:“你什么都没有做啊,不过是为了案件而走的正常程序。”
李翰笙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连声说道:“对对对。”
他急忙抽了口烟,压压惊,感觉好受了许多。
陈星试探性问道:“里面那位呢?”
李翰笙微愣,猛然想起自己对苏途说过的那些赤裸裸的威胁和恫吓的话,脸色刷的瞬间就只剩惨白,一如死人。
一个踉跄,他差点摔倒在地。
陈星脸色终于变了,他知道李翰笙一定对那和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这下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作为李翰笙他叔叔一手提拔起来的老部下,他虽然也不喜欢李翰笙这个人,但是当年在一次办案中,李翰笙他叔叔却是拼着重伤才救下他一命,还一直重用他。
至于一直留他在这个分局里,也是为了让他给李翰笙保驾护航。
等李翰笙彻底站稳脚跟,他就该调走了,到时候至少跟李翰笙平起平坐。
无论是为了报恩还是前程,他都不能不为李翰笙出谋划策。
陈星稍作沉吟,急忙说道:“李局,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赶紧给你爸妈和你叔叔打个电话吧,不,最好给你奶奶也打个电话。”
李翰笙听到这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些慌乱的看着陈星,不无恐惧的问道:“陈叔,真有这么严重吗?连我奶奶也要搬出来?那秃驴可不姓童,他姓苏,他只是个小秃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