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伤的很严重。”子谷查看了冰的伤势后道,“你既然想要动手,怎么不早一些阻止,这又弄的半死不活的,我们怎么办?”子谷埋怨起了最逍遥。
原来,蛇骨那一脚,威力非同小可,直接将冰踹得内伤深重,宛如被无形之手撕裂了内脏,伤势之重,怕是要数十个日夜才能恢复元气。
“我哪知道他这么弱啊!”最逍遥有些委屈,但他转念间又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诶,你这家伙!不是你说尽量不要干预吗?要不是我手痒痒出手救了他,他早就命丧当场了,你还上哪儿找龙玥去?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原来,子谷曾提醒最逍遥,他们只负责引导事态的发展,具体的细枝末节,则不要干预。
“找他?你以为我很在乎他吗?要不是此次任务与他有关联,我看都不看他一眼。”子谷没好气道。
正当这二人唇枪舌剑,争执不下之际,冰醒了。
“你......你们,怎会在此?快......快......快救救驱魔师村!”冰虚弱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夹杂着无法掩饰的焦急与绝望。
子谷的声音沉重而缓慢:“来不及了,驱魔师村——”
“全无生还!”子谷的话还未说完,最逍遥便直截了当的喊了出来。
冰听到这消息,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僵立当场。村庄的毁灭,同胞的牺牲,一幕幕惨烈的画面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快速回放,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让人窒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冰悲痛欲绝,伤心的泪水不断夺眶而出,他双手很抠脸庞,充满自责。
“哼,那你问谁呢?”最逍遥如铁石心肠一般,没有被声泪俱下的冰感染一丝怜伤,甚至还像正看一场闹剧般的调侃起来,“当初说的慷慨激昂,结果连人家一脚都扛不住。”
“你们...你们为什么!”突然,冰像失控的野兽,对着子谷与最逍遥咆哮起来,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为什么不救救他们,你们还有良心吗?”
怒火攻心,气大伤身,激动之下冰咳嗦个不停,仿佛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原来,他想起了二人逆天的超凡实力,遂对对方的见死不救,萌生了莫名的埋怨。
“呵,你还来劲了?”最逍遥听闻此话,发出了家长要教育孩子般的语气,正想继续说点什么,却被子谷突然挥手阻止。
“哦?”子谷反而微微一笑,眼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锋芒,“你是在怪我‘没能力’去救他们吗?”
话语间“没能力”三个字,被刻意拉长,使得每一个音节都落在冰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我...我......”冰的声音微颤,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寒风冻结了言语,只余下断断续续的喘息。他其实也明白,就算眼前的二人实力再强大,他们也没有冒着生命危险去拯救驱魔师村的理由。他只是不敢相信这已成悲惨事实的真相,他找不到借口。
“为什么...为什么...”冰的泪水再起,情绪逐渐失控,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柳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保护不了?为什么!!!”
冰绝望的嘶吼,带着无尽的悲愤与不甘,他想起了自己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没能及时出现,不仅从来没能保护好桔梗,现在连养育自己的故乡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在眼前被毁灭。
“噗——”冰一口鲜血喷出,他心中无处发泄的怨怒之气,终是狠狠地灼伤了他自己,甚至将他的灵魂灼烧得千疮百孔。
“哎呦呦,老人家你悠着点。”最逍遥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面对这样悲惨的情况,他不但没去安慰和帮助,反而还戏谑了起来。
冰似已万念俱灰,恍惚了一会儿后,有气无力道:“我是不是......不行了......”他的眼神空洞而迷离,仿佛已预见到自己生命的终结,那份无力与绝望,让人心生怜悯。
“额......好像没那么严重。”子谷被冰的话打的措手不及,觉得他过于夸张了。
冰受伤确实不轻,但还未到一命呜呼的地步,虽然久了点,但经过长时间的治疗和调养还是会好起来的。不过,在病痛的折磨下,人的脆弱往往让人不由自主地滑向绝望的深渊,将一切往最坏的方向想象。
子谷的话冰是不信的,继续道:“如果,桔梗真的复活了......你......你能带我去见见她么......求你了!”误以为弥留之际的冰,桔梗是他唯一的牵挂与渴望。
听到冰这番表态,子谷喜上眉梢,借机道:“她,真的重生了。你选择妖化吧,这样你也会获得新生。”
然而,子谷的话没有换来期待的眼神,而是冰不屑的冷笑。子谷也能明白冰的意思,他以为自己在趁火打劫,看他此时的神态,想必依旧是不会接受妖化之事。
是的,冰难以接受。因为在冰的心里一直认为,妖化就是出卖自己的灵魂给妖怪,从而陷入万劫不复的黑暗,是一种沉沦,是一种背叛。这份认知,如同烙印般深刻,是所有神职者共同的禁忌。
“我答应你。”子谷也不再多说什么,同意了冰的请求。
冰听到子谷的回答,好似内心的大事终于了结了一样,一个放松,直接晕了过去。
“这?”子谷也是很意外,他无辜的看着最逍遥,好似再说:我没做什么呀,他怎么直接晕倒了?
最逍遥一脸淡然,看来他对冰爱晕倒这事儿,已经习以为常了。但看着子谷迷茫的小眼神,不禁又吐槽道:“干嘛?给他治疗一下吧。否则也是浪费生命,反正我都干预一次了。再说,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何必这么拘谨呢?”
“哎......”子谷也是相当无奈,“本来就理不清,这岂不让事态的不确定性又增加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