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六宿与金昌松是老表关系 , 大家 早就知道了 , 因此 , 陈秘书也不瞒金昌松 , 指了指斜对面的干部宿舍楼 , 告诉金昌松 , 朱六宿在第二家打牌 , 金昌松高兴地告别了陈秘书 , 转身出了门 , 匆匆忙忙地向干部 宿舍楼走去。
正当金昌松准备进楼门的时候 , 突然听见左边一家的房门开了 , 金昌松抬头一看 , 见是朱六宿走出门来了 , 连忙笑着叫了一声朱书记。
朱六宿对金昌松完全没有了往日 的热情 ,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说了一句: " 你来 了。" 便打算从金昌松身边过去 , 不想再与他说什么话。
金昌松见朱六宿要走 , 连忙挡住了他 , 做出十分神秘的样子说有话要对他说。
朱六宿见金昌松一副神秘相 , 知道他要说的话与荣恩堂药坊有关。因为惨败在真 旺庆手里 , 使他在荣恩堂不仅没有得到一分钱的利益 , 反而惹了一身骚 , 现在的朱六 宿不仅对金昌松有几分厌恶 , 对荣恩堂更是恨之人骨 , 巴不得荣恩堂哪一天突然发一 场大火 , 将它烧成灰烬。尽管他对金昌松没有了任何兴趣 , 但是 , 看见金昌松又神秘 兮兮地说有话要对他说 , 朱六宿又有了些兴趣。为了表示对金昌松的亲近 , 他伸手拉 着金昌松的衣袖往没有人的空场上走去 , 示意他到没有人听得见他们说话的地方说话。
金昌松见朱六宿又来了劲, 便跟着他走到宿舍楼前的空场上站着 , 迫不及待地将 自己的想法对朱六宿说了。看见朱六宿的眉头越皱越紧 , 又突然展开了 , 脸上现出了笑容 , 金昌松的心开起了花来, 又对朱六宿如何如之何地轻声说了一通话。朱六宿的 脑壳也不住地点着。 最后朱六宿一拍金昌松的肩膀 , 连说了两句 " 好" , 叫金昌松就按他说的去办,自己配合 , 争取从荣恩堂内烧一把火,将它从根基上烧垮 , 金昌松连连点着头 , 告别朱六宿后又笑颠颠地走进了荣恩堂那座高大的玉雕门楼 。
不久 , 真泉柏的院长位子是他大哥真旺庆想当院长告黑状告掉了的消息在荣恩堂 药坊的职工中偷偷传开了 , 并且说得有凭有据。 真泉柏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 但是 , 他 没有在意 , 也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过了半个月 , 原来与药坊做过药材生意的一个叫余开新的药商请真泉柏到红河大 酒店吃饭 , 当他下了班匆匆坐车赶到红河大酒店时 , 发现金昌松也在座。余开新请了 几个过去与这两位院长和常务副院长有过交道的朋友来作陪 , 说是好久没有聚了 , 都 是好朋友 , 现在一起聚一聚 。真泉柏也没有在意 , 因为不能喝酒 , 他喝了一小杯红酒便放了杯。等其余的人喝得差不多了 , 又吃了两小碗饭 , 放下筷子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边抽烟 , 边等他们散席。
过了一会 , 喝得脸红脖子粗的朋友们下了席 , 都坐到沙发上来喝茶。金昌松有了 三分醉意 , 他特地走到真泉柏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 掏出烟从中抽一根递给真泉柏 , 真泉柏接了 , 他又抽一根含在嘴上 , 点燃火重重吸了一 口 , 将烟雾慢慢吐了出来。他 扫了那些已经喝高了的朋友们坐在一起仍然你不服我 , 我不服你地坐在一起吹牛说还 可以喝。便淡淡一笑 , 向真泉柏挪了挪屁股 , 装着似醉非醉的样子对他说:" 老真呀 , 我有一句话 , 不晓得该不该对你说了 , 好久了 , 我也一直不想说 o"
真泉柏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金昌松 , 淡淡一笑 , 现在金昌松叫他 " 老真" , 真泉柏 有些不自在 , 因为这个叫法从来没有人叫过。另外 , 金昌松还年长他一岁 , 反过来称 他 "老真" , 真泉柏有些不以为然, 因此他没有答应, 只笑了笑 , 表示听见了他的话。
金昌松见真泉柏的脸上有了一些笑容,便把头往真泉柏靠了靠 , 将嘴贴在他的耳 朵边压低声音说:" 我不是在挑拨你和你哥的关系。" 他说到这里 , 有意打住了话头 , 抬起头来 , 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重重吸了一口烟 , 重重地吐了出来 , 用眼睛的余光看 着真泉柏的脸 , 见他用猜疑的眼光看了自 己一 眼 , 发现他对这个话题有了一些兴趣,便又低下头去压低声音装出很神秘的样子说: " 你哥那人不地道 , 搞我们这些人 , 我们 是外人 , 无话可说。但是 , 他连你这个亲兄弟也搞 , 太要不得了。" 金昌松说到这里又止住了话头 , 打算看一下真泉柏的态度 , 再一步一步把他往自己的思路上拉。
真泉柏见金昌松在说自己的大哥真旺庆,知道他在挑拨他与大哥的关系 , 显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笑了笑 , 说了句:" 你喝多了。" 便不打算与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动了动屁股, 想起身走人。
金昌松见真泉柏要走 , 突然慌了神 , 连忙一把抓住他 , 又在他的耳边十分神秘地说: " 我不是挑拨你们的关系 , 你的院长是你哥告状告落的 , 不信你到朱书记家里去 看 , 他手上还有你哥写的东西 , 那上面列出了你的八大罪状 , 说你把药坊搞垮了。这 封信朱书记早就给我看过 , 我一直没有说 , 怕影响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反过来说 , 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现在时间过去一年多了 , 你哥也当了这么久的院长了 , 说了也 无所谓 , 信不信由你。你如果说我是说假话 , 你可以去找朱书记 , 你哥写的信还在他的手上 , 你叫他给你看。他现在又把大权交给他的儿子 , 对你不闻不问 , 以后荣恩堂就是他一家人的了 , 你和你的后人也会像我们一样 , 在他们的胯下讨屎吃。”
说句良心话 , 他除了比其他人吃得多一点 , 喝得多一点外 , 没有贪污过公家一分钱 ,再说拿公家的钱也不是他的性格。至于其他的一些事情 , 比如说私生活比其他人要复杂一些 , 在一些女人身上他也放松了原则 , 但这是个人的私生活,与工作大局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