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贵已很懵懂,却又觉得天魂地魂的概念,极其重要!
因为它们很本质,且与魂体中的天魂地魂称呼相呼应……应当就存在于天地间,且一直都在吧……岂不玄乎?
可自己偏偏理解不了,无法对应到冥地的某一具体事物上去。
着急。
“好啦,要是我能说清楚,岂不早就开始有针对性地,收集天灵与地灵,将红色世界补全?那我的法力,也会短期内暴涨啦……”
还能这样?
那更得留心这个问题了。
“反正,这些恶意的神魂气息充斥于各个界面的天地之间,便有可能成为天灵地灵的一部分,同样,也可能成为天魂与地魂的一部分。对同为魂魄生灵的你们,可能影响不大,但对幼小的灵物,却可能是致命的。就如灵物产生的恶意的初灵气息,也一定会成为你们魂魄生灵的恶梦一般……而越是新近出现的恶意的神魂气息,其侵扰能力越强……所以我要尽量避开陌生鬼物,杜绝被侵扰……无奈啊,这时候,感应能力太强,也不是好事啦。”
也对!
听了半天,恶意气息为害的根源,还是因为感应能力太强,且自身较弱,才容易被侵扰。
若是一般鬼物或灵物,恶意气息或许还看不上吧。
“正是如此啦!你倒一点就透,比我说的还准确呢……大淫人,不错不错……”
这无故夸人,莫不是在掩饰其自身,一知半解的尴尬么?
呵呵。
这么久了,自己岂能摸不到对方的一点脾性?
“好了,二郎,你不是称,要传授我初灵驭使大法吗?不会忘了吧。”
丁贵急忙抢道,就怕幻郎儿又要表达不满了。
“我岂会忘掉,那现在便传你好啦……对了,你可得替我保密,切记不准再传他人!谁也不行!此法可是我的第一个自创法术,要是被旁人知晓了,未必不会破解我的灵识手段呢……”
居然如此重要?!
那必得守口如瓶,就算连月儿和宋离当面,也要慎言。
“这是当然,要不我给你发个誓好了……”
“不要,我哪里要你发誓,只是提醒一下而已啦。”
看幻郎儿如此紧张,丁贵才意识到,对方是畏惧雷誓的。
而对方又特意提醒,必是珍视得不得了。
一股暖流,瞬间自体内涌起……这便是自己人吧。
“初灵驭使大法,同你的意念小手驭使之法,很不相同,但学会了,可以让你轻松调用体内法力,呃,也就是你的魂力。虽然你可能无法像我一样得心应手,但会有点效果的……咳,废话不多说,此法是我自己总结的,有十六个字哦,你听仔细啦——神意合一,力求专注,凝神陡发,所向披靡!听清楚了吗?”
“听……清了,可是……这就……完了?”
“完啦!”
十六个字?!
字字似曾相识!
感知到大头娃娃的虚影,还停留在红线之表,却一脸期待,似在等待夸奖!
丁贵才意识到,幻郎儿没有开玩笑。
但,就这?
十六个字,有哪一个字,提到了魂力驭使之法吗?!
没有!
神意合一,力求专注,这该是自己修习凝神诀时,便有类似的感悟吧?
只是未曾道明,“神”和“意”稍有费解。
但,这根本是很普通的概述……
而凝神陡发,怎么这般熟悉呢?
对了,不就是自己修习潜行术时,总结的小技巧吗?
至于所向披靡,不提也罢,完全是一句废话。
岂能当成法术相授!
“怎么样?你学会了吗?”
似见丁贵闷声半天,幻郎儿没有等到夸赞,便急切道。
可这,能学会什么?
对方明明期盼的样子,连读心术也没施展了……
不好伤其一番好意吧?
怎么办?
“二郎,此法……太过深奥,容我感悟几天,要是有不懂的,我再来请教你吧。”
丁贵决心说个谎话,遂谨慎答道。
哪怕自己不敢十足确定,但也只能认定,幻郎儿的确是在认真传授初灵驭使大法。
因为,对方完全没有必要戏耍自己啊。
“要不,你先回归红线,继续休息?”
丁贵不给对方多说之机,又催道。
幻郎儿似觉无趣,终于露出疲惫之态。
消匿前,不忘叮嘱道:
“那好吧……待我醒来,会检查你参悟的情况,最好有点进步哦。”
坐于沙地上,感受着周围一片静籁,望着已熟睡的女鬼们,丁贵不免小有失望。
幻郎儿有好心,也有好意,但其参悟与成长,多是其自身本领与见识的补强。至于教授他人,至少现在看来,他还是没有这种能力啊……要不,也不会连许多信息,都难有定论,频频被问住。而这所谓的传授大法,更是雷声大雨点小,还好不是外人,否则真会贻笑大方的……
或许,在红色世界中,本就只有纷杂的信息,一切还需要他自身去参悟与辨别吧。
至于传授,或者说一些言行习性,幻郎儿倒越来越像受到自己过多的影响……
罢了,“偷师”不成又有何妨,二郎能快速成长,不也等同于自己在成长么?
下一瞬,丁贵迅速挥去失意,才直起身,便又一步飘到黄叶树下。
面前的章自德,只余一副死狗模样。
整个人趴在地上,纹丝不动,衣袍既脏乱,又松散,就好像已保持这种姿态,很久很久。
不过,传音术发出之后,依然有效。
“章自德,你以吸魂虱假作控魂蛊和蜂王蛊来诓我,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
丁贵已回归冷静,淡淡道。
这是因为已完全掌控局势,不用再套问信息,干脆就打开开窗——说亮话。
不多时,红白小手便在对方脑洞边缘接触到一处阻力,只作无辜道:
“丁公子,你在说什么啊?控魂蛊便是控魂蛊,蜂王蛊也毫无假话,哪有什么吸魂虱?我压根没听过。是你想诓我吧?难道我这副样子,还有骗你或被你骗的必要吗?”
这……
可以肯定,幻郎儿吞食掉十九只微小的晶莹肉虫,是不可能有错的。
而蛊虫,难存于恶鬼大陆的说法,也是有理有据。
那只能……
莫非,姓章的也压根不知真相,真当成蛊虫了?
现在心语读心,倒也有一桩不好——无法察言观色。
所以无论对方回应什么,还真不好辨出真假。
但,此时此刻,真假又有何重要的……
“说说吧,你的断手断脚,是如何自愈的?”
自己已获悉真相,才不管对方是不是蒙在鼓中呢。
而对方身上,哪还有比自愈窍门更重要的信息。
此种能力,据幻郎儿称,是所有鬼物都具备的能力,那更不能错过。
“原来,你还不懂自疗心法……那我说了,你便会治好我的魂体吗?你到底对我施了什么手段,为何自疗术,根本没半点效果!”
章自德明明一副死相,居然还有讨价还价的“心思”,也是奇了。
自疗心法?
这便是自愈窍门?还真有哇。
既然是所有鬼物的自愈手段,为何自己直到今天才在无意中听说呢?
难道窍门很复杂?
还有,要治好他吗?
可红白刺只有伤害之能,自己也根本不会治疗神魂之伤。
显然,是做不到的事。
“我的手段一经施展,便再无补救之法,你只能等待……自愈。不过,我可以放了你,甚至将你送到一处安全地界……其他的,我也爱莫能助了。”
哪怕原地丢弃姓章的,丁贵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便坦诚道。
至于对方绳魂能不能完全自愈,需要多久,还真不好估量。
毕竟,其绳魂已成千疮百孔,绝对比之前的所有“受刺者”要严重得多。
“哼,若如此,我岂不形同一个重度残废?!你当真不惧三日之后,控魂蛊会开始发威吗?”
还敢提控魂蛊呢?
他倒不知道,那点小肉虫早被幻幻郎吞食一空……还是当成小补品吞食掉的。
滑稽吧。
“章自德,你知道吗,我有的是逼迫手段,最简单的只需继续毁你绳魂,甚至直接将你灭杀,不信你还能这般嘴硬!但我念你修炼不易,一切所作所为,也只是为了更进一步。而且到现在,你也仅开出一个红魄之球,我也没动它……罢了,你真想我这么做吗?”
说着说着,丁贵便生出烦躁,直接威胁道。
本想简单就将此地事情了结,但总有这样的蠢货,已提点得很清楚了,居然还不识实务。
“不可,丁公子,我错了……我听你的,绝不敢再有欺瞒……只求你能将我送回木屋……”
事关魂体存续,章自德这才服软道。
对方几乎没怎么思考……还真是狠人方治赖人。
“木屋不行,换个地方吧。”
幻郎儿不喜对方身上的腐败气息,而自己也不愿见到吸魂虱密布的场景。
其实,潜在想法,还是因为对方先前一直想回木屋,现在旧话重提,不管有无风险,自己偏不愿遂他的意。
“那……请送我到雁落阁,殷兄不会不管我的……拜托了。”
居然还敢回雁落阁,他不怕殷一统找麻烦吗?
看来,他们二人之间,当真有些猫腻。
但这个要求,既顺路,也不怕他们再出妖蛾子……
允了!
……
提着章自德飞行,最快飞速也没受到什么影响。
对方虽然意识不显,又心思尚存,但肯定估量不了自己的飞速。
因为他根本无法感知外界情形,所以也想不到,落脚的沙地便在留光顶旁边,自然也不知道路程有多远。
其实,就算他知道自己飞速超凡,又能如何呢?
还是小心惯了,总会不自觉生出疑心……
不多时,在大片草地当中,便望见一片湖泊,死寂异常。
确实,湖泊越看越假。
说是一幅逼真的巨型画卷,也不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