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食节,每年这个时候,天启的百姓就会放孔明灯祈福,祭奠先祖。
我披散着一头长发,赤着脚站在衣橱前。
指尖滑过大片繁复的粉色衣衫,停留在一件红黑色交织的衣裙上。
停顿了片刻,我拎过了这件我许久未穿的红黑色衣裳。
我倚靠在桥中央的栏杆,眼底映照着点点暖黄的摇曳火光,桥下的人正在放着写好自己美好祈愿的孔明灯。
“不放一个吗?”君墨安侧头问道。
“不必了,愿望是要自己实现的。”我浅笑,摇头拒绝。
“也许愿望说出来了,就有人替你实现了呢?”
我低头看向水中漫天灯光的倒影,水面上,君墨安分明是在笑着看水面的我,我却感受到了浓浓的悲伤。
君灏与姜毓的影子也慢慢地在水面上变大,我转过身。
“你今天,很不一样。”君灏深深地盯着我,却好像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影子,全然不顾一旁的姜毓。
姜毓今日依然是一身红白色交叠的衣衫,远远地望着,大约会分不清我与她具体是谁。
“按着你喜欢的模样打扮的,你可喜欢?”我的脸上挂上甜腻的笑。
“我还以为你变了,原来只是欲擒故纵么?是我想多了。”君灏收回沉溺的视线,一如既往地嘲讽我。
“君灏,我们走吧。”姜毓扯了扯君灏的衣袖。
“不必,你刚刚不是说想在这里看灯么?”
姜毓歉意地冲我笑笑。
如果没有剧情限制,我大约能跟她做朋友的吧?
天上的孔明灯越来越多,多到我几乎看不见天空,桥上的人也变多了。
我笑笑,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安抚躁动的它。
来了。
人群里忽地窜出了几个持刀的人跟姜毓君灏君墨安打了起来。
身为将军女儿的我却只能抱着头缩在桥边害怕,因为,我的人设如此。
桥上的其他人慌乱的逃窜着,一时之间,混乱不堪,在桥边的我被撞翻出去,危难之际我扒住了栏杆,挂在梁上摇摇欲坠。
“君灏,救我。”我惊惧地大喊,
君灏杀了他面前的人,获得了些许的空隙,欲往我这边走来的时候,姜毓那边却忽然受了伤,危在旦夕,君灏果断地冲上去帮助姜毓,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勺。
我自己松开了扒住栏杆的手,脸上带着的难过里,自己也不知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我调整了坠水的姿势,没有受到太猛烈的伤害。
却在坠水后莫名其妙地抽筋,旧时对水的恐惧漫上心头,我尽快冷静下来,我曾练过很多次的,我已经不是往日那个惧水的我了。
抽筋的状态稍有缓和,我奋力地往湖面游去,却发现被水底的水草缠住了脚。
我回去解开水草,可这些水草却像有自己的意志一般。
我逐渐脱力,肺部的空气一点点衰竭,这个世界异常的安静,孔明灯的影子在水面晃晃悠悠,忽明忽暗,我停下了动作,静静地任那解开又缠绕上的水草环绕着我。
这就是天命不可违吗?
分明流云极善水,可每次我坠入水中她都必定被它事牵绊,分明我已不再惧水,勤学苦练游水,可还是抵不过原定的剧情吗?
还好,我今天穿了自己喜欢的衣裳。
临昏迷之际,恍惚间我看见有一道身影游向我,那么奋不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