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君灏和姜毓的身后踏进前厅，厅里的人齐齐转头，就像戏台上被摆弄的木偶。嘲讽、嫉妒、厌恶、看戏各色情绪浮在他们脸上，流于表面，未至眼底。
君灏自然不会搭理我这草包未来王妃，他拎着姜毓去与各家公子小姐交谈了。
我被埋进各家小姐堆里，看她们摒弃自家教养，耍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就如之前的我一般，到底是谁喜欢看这样的故事呢？我看着金童玉女般的君灏和姜毓，好像厌弃他们也不对，我们本就是因男女主而存在，所以做做没脑子的工具人又算什么大事呢是吧？
我躲过假装不小心泼来的酒水，冷听恶意的嬉弄，不发怒不反击，不想陪着一群非自愿失智的人演着可笑的丢脸戏码。只要不是涉及男女主的重要剧情，惩罚都不会太重，一点小惩罚而已，挨了也便挨了。
闹剧般的打闹终于结束，我们落座开始酒桌上的明争暗斗。
一张圆桌，君灏与姜毓坐在我与君墨安的对面，旁的是身份尊贵的公子小姐。不出意外的话，这张桌子上的人物，便是天启王朝未来的中流砥柱。
君灏自然地夹走丞相家的独女李茵茵夹进姜毓碗中的鱼肉。“姜毓不吃鱼肉。”
原本不服姜毓的李茵茵前些时日忽然与她交好，所以大批以李茵茵为首的官家小姐纷纷与姜毓交好，姜毓在京城一时风头无两。姜毓与君灏又走得极近，占着君灏未来王妃位子的我就愈发碍她们的眼。
我看着那边甜甜蜜蜜，失意地喝着闷酒。
君墨安忽然端起他面前的牛肉换走楚樾面前未动过的鱼肉，别人不解向来沉默的他做出的奇怪举动。
“我不喜牛肉，楚小姐不介意换一碟菜肴吧？”
“不介意，面前还有其他海鲜，二皇子大可以多换几碟。”我夹起牛肉送入嘴中，看着面前不喜欢的海鲜被换成我喜欢的辛辣菜式。
君灏手边的杯子忽地掉在了地上，酒水撒在了他的衣衫上。
“没事吧？”姜毓将视线从君墨安身上收回，抓起君灏的手关心道。
“无碍，我去换身衣物，诸位继续，不要被我扫了雅兴。”
在人声嘈杂里，我忽然听见君墨安低声问道：“你难过吗楚樾？”
“姜毓在看着我们呢，二皇子是想利用我做些什么呢？”吃着他换过来的东西，吃人嘴短，于是回应了他。
“你难过吗？”君墨安继续问。
“怎么不难过呢，我心爱的人大张旗鼓地搂着一个女人回了京城，同进同出不说，看起来还那么登对。”我继续玩味应答。
“你难过吗？”君墨安的表情认真，唇色有些苍白。
我转头看他，沉默许久。
许是今夜贪杯了些，我听见我自己很认真地回了他。“难过。”
然后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