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普通的人家,是养不出这样的孩子的。
就算通过努力能飞到枝头做凤凰,但像这样与生俱来的超然气质也不可能有。
因为在一路艰辛打拼的过程中,早就被世间的各种污垢给污浊浸染了。
这让梵雨不得不怀疑苏途的真实身份。
而苏途那份似乎永恒不变的淡定和从容,还有绝世的容貌,最可怕的是他那神鬼莫测的本事,也早就说明了他不是一般和尚,来头定然极大。
其实,其他人基本上都有她这样的想法。
但李翰笙没有这样的想法,与其说他没有,不如说他是被一时的愤怒和色欲蒙蔽了理智。
一想到了警局,那就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到时候搓圆搓扁,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转念到此,突然就不生气了,正要点根香烟慰劳慰劳自己,有人及时从车窗外递进来了一支华子。
李翰笙抬头看着车外那张谄媚的笑脸,淡淡的接过华子,拿捏着说道:“胡村长,有事?”
胡村长笑着说道:“李局,这件事毕竟发生在胡家村,还是我亲自打的电话报的警,而且您恐怕还不知道那梵雨算起来是我侄女,所以,您看我这该怎么办?”
李翰笙抽着胡村长帮忙点燃的香烟,略微沉吟,斜眼盯着胡村长,微微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胡村长,你的做法是对的,但是,你说该怎么办?”
胡村长立马凑近前去,然后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什么,便一脸期待的看着李翰笙。
李翰笙眉头微微皱起又缓缓舒展开来,抽了一口香烟,然后看着胡村长,笑着说道:“好说,挣点零花钱花花也不错。”
胡主任立即眉开眼笑:“李局长,您放心!”
李翰笙眼中闪过一抹奸黠,笑着说道:“那胡主任就静候佳音吧,不过,人我可得好好尝尝。”
胡主任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李翰笙的意思。
李翰笙的好色之名,他可是有所耳闻的。
当即笑着说道:“看李局说的,您只要喜欢,那是她的福分,尽管尝就是了。”
“好说。”李翰笙看着胡村长越发满意起来,他颇为惬意的抽了一口香烟,缓缓吐出浓浓的烟雾。
在烟雾中,他那张原本丑恶的脸,越发显得阴森而可怖了。
就在这时,驾驶座上的警察突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胡村长。
这一眼,似是好奇,也似颇有深意。
刚才胡村长和李翰笙的嘀咕声,他虽然没怎么听清楚,但也听到了几个字眼。
据判断,绝不是什么好勾当。
他忍不住在心里将二人狠狠的腹诽了一番。
正巧胡村长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心神微凛,便急忙掏出一支华子,微笑着递了过去。
他早就想尝一尝华子是个啥滋味了,只是无奈薪资不高,抽不起。
看到递过来的华子,心想着这人虽然不堪,但倒是个真有眼力劲的,正准备伸手去接,哪曾晓李翰笙却突然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戒了吗?开车的时候就好好开车,想知法犯法是吧?”
警牌上写着卢士棋的青年警察,听到这话,顿时怒极,却敢怒不敢言,还要强颜笑道:“李局,我知道错了,我改正。”
他知道这狗日的是在故意报复自己,可他却只能忍着。
心中便将李翰笙他祖宗十八代都一一问候了个遍,活该他长成这副狗不理的模样。
胡村长不傻,知道李翰笙这么泼卢士棋的面子是为什么,顿时就有些懊恼,本是一翻好意,没想到却惹得李翰笙和卢士棋都不快。
李翰笙他不敢得罪,可是卢士棋他也不愿意得罪啊。
毕竟阎王好骗,小鬼难缠啊。
不过幸好,自己也不是一个全无背景的,至少还有点扳手腕的力量。
李翰笙阴沉着脸抽了几口华子,一支烟还剩大半便被他随手给弹出了窗外,又掏出自己的黄鹤楼,正要抽出一根。
胡村长急忙又递过来一根华子。
李翰笙没接,只是阴阳怪气的笑着说道:“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烟嘛有时候当然也是自己的香,胡村长,您说对不对?”
胡村长神情微滞,虽然暗中腹诽了好几句,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无比的谦卑和恭敬:“李局长,您的话就是在理。我大哥也说过这话,他那人还就只喜欢五块钱一包的红金龙。”
这话明显是话中有话,带有深意。
李翰笙也在官场混迹了好几年了,早成老油条了,当然不傻。
他的办案能力不行,不代表不会干营生的勾当。
他当即就听出了胡村长的弦外之音,微微眯起眼睛,扭头看着胡村长,笑着说道:“不知胡村长大哥是哪位?”
胡村长笑着说道:“李局长,我大哥在区城建局工作。”
其他的他并未多说,只是点到为止。
李翰笙迅速将脑子转动起来,脑海中很快就出现了一张很具有亲和力的脸,发现那张脸和面前的胡村长确实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
翰笙顿时眉开眼笑的说道:“原来是胡局长啊。我说胡哥,看着你比我年长,不介意我叫你一声哥吧?”
胡村长心中得意,但也不敢托大,毕竟自己是扯虎皮做大旗,急忙笑道:“李局长,看您说的,我哪当得起啊。”
“当得起当得起,怎么当不起?”李翰笙也是笑脸如花,只是他那张脸实在上不得台面,笑得再欢,也娇艳不到哪里去,依旧是狗不理。
开车的卢士棋看着这一对狼狈为奸,暗暗撇了撇嘴巴,暗中腹诽不已。
李翰笙接过胡村长递过来的华子,胡村长立即帮其点燃。
李翰笙抽了一口香烟,将右手伸出窗外,亲昵的拍了拍胡村长的肩膀,笑着说道:“胡哥,这事你放心,等我的好消息。”
胡村长笑着说道:“李局长办事,我放一百个心,有时间,我请您去喝茶。”
李翰笙给了他一个懂了的表情,随后冷冷的朝卢士棋吩咐道:“走吧!”
卢士棋没吭声,不动声色的发动了车子。
半夜三更,路上车少,三辆警车没开警报,只是亮灯,一路呼啸而过,很快就到了大幡分局。
一行人进了大幡分局,李翰笙带着众人直奔主楼一楼里面的笔录室做笔录。
这件案情没有主告和被告,其实是不能立案侦查的,他如此作为其实已经违规。
只是规矩,本来就掌握在有钱有权那拨人的手里。
不过话说回来,警察既然参与和接手了,不管立案不立案,他只是请他们到警局协助调查,这无疑也是说得过去的。
笔录室其实就是一间小屋子,大小不过10来个平方,被从中一分为二,分为左右两小间,中间用厚实的钢化玻璃分隔开来。
因为玻璃经过特殊处理,加上装有一些专业设备,处于右间的人看得见左间里面的一举一动,听得见里面的一言一行。但左间里的人对于右间却是一无所知。
而左间就是笔录室,也叫审讯室。
右间则是观察室,方便一些办案人员或者专家观察里面的犯人,好给出正确的判断。
大幡分局有三个笔录室,紧挨在一起。
笔录室都没有开窗,且做了极好的隔音处理,里面还装有高清监控摄像头。
关上房门,里面在干什么,除了右间里的人,或者通过监控器,外面的人是毫不知情的。
做笔录时,所有涉案人员都会隔离开来审讯,就是怕串供。
李翰笙带着苏途直接进了一号笔录室内,室内摆设很简单,一桌四椅,桌面上摆着干净的记录本和中性笔。
原本童瑰要求跟苏途一起做笔录的,自然是被李翰笙给严词拒绝了。
童瑰知道流程,并未固执坚持,而是笑着对苏途说道:“和尚,走个过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