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的残席撤下,四月初一大早,温国师令人重新铺整桌布,重新布置碟碗等候中午的宴席。
一声令下,手下人分别赶赴官员帐前的餐桌收拾残席。
来的官员五十几位,算上皇后、太子妃还有最后到的炎月圣女,不到六十桌。
厨师傅门早早起来,带领底下人做分好菜、劈好柴、架好锅。其中两样东西要格外注意,一样是皇后带来的御酒,一样太子猎到的猎物。
御酒货真价实,猎物根本不够六十帐分。
不够就得花钱买,权当太子殿下猎来的。
大家伙主要目在于放松、休息,谁也不会计较。
守府将军栾丙洪一刻不得闲暇,尤其后到三位尊客。本就严密的巡防又加一倍兵力。
孙秀宁知道他们辛苦,提前赏下酒肉。
渐到午饭时间,太子召集臣工,所有人回到各自营帐。
叶琪心的大帐离他五十几步,即彦师作为引路人陪在旁边,翟剑主和陈剑主不离左右,随行兵卒把守帐外。
孙秀宁和水澄清的大帐离的比较远,在诸位大臣营帐的另一侧。这位二姐为了随便点,把守帐的军卒驱到远处,里面只有她、水澄清、姚女娘、周舸、沈桓五人。
她如此作想,此地有周舸和沈桓,谁嫌命长,敢闹事不成?况且自己实力不低。
臣工门回到帐前长桌,聂麟开始发表演讲。
第一诚道诸位辛苦,于此宴请表示感谢,同时给大伙放三天假。
第二介绍炎月圣女叶琪心,对她愿意参加猎宴表示欢迎。
第三介绍新封的侧妃李妍芳,其人乃是左国师温良收的义女。
闲话絮完,猎场午宴正是开始。
头一道菜就是太子亲自猎来的动物,供诸位臣工分享;跟着山珍海味、美食佳肴一道接一道。
之后太子逐帐敬酒,群臣受宠若惊。
敬了七八帐,姚玉娘来到太子身边,告诉他皇后娘娘带来御酒,要分发众臣。
得到太子同意,带人逐帐赏酒。
走了一圈,姚玉娘再次找到太子,说太子妃想抚一曲,以助太子猎场午宴之兴。
聂麟听后心中酸楚,他太久没听爱妃琴声了。
点头表示同意,不久猎场回荡起一曲《君臣同乐》。
在场都是文官,懂音律的不在少数,内行人一听就知道太子妃琴艺绝伦,不说出神入化,也称得上古今罕有。
先有太子赐肉,二有皇后赐酒,三有太子妃赐音,多人感慨,这趟猎宴没白来。
且说聂麟回到自己的营帐,小奸妃扭着柳腰走了过来。她娇滴滴的说道:“殿下,水姐姐抚了琴,我今天也有准备。”
“哦?爱妃有什么准备?”
“林中常有虫蚁,令人不胜其烦,家乡有种香,用于驱虫,可以让您和众位大臣还有皇后娘娘、水姐姐安享午宴。”
“爱妃要赐香。”
“我有这个资格吗?”
“当然有。”
“那臣妾就去安排了。”
叫上几个宫娥彩女拿来事先准备好的香炉,里面放好香,叫人依次放置营帐角落驱赶虫蚁。
其实就是普通的熏香,她哪有机会买专门驱虫的药香?话就得这么说,就跟太子赐肉一样。
熏香一个个地送,帐前一排排的点。等要送水澄清和孙秀宁的营帐,她往香里掺了宫壤剑仙薛瑶给的沉香媚心散。
宫娥来到皇后娘娘的帐前,告诉侧妃逐一赐香。行为看在眼里,没人觉得不妥。
点燃熏香,放在角落,回去再赐下一帐。
孙秀宁身有蝶蛊,不怎么喜欢香料,借口出去了。水澄清怕她孤单,让姚玉娘陪着。
沈桓对香料无感,只因人家是义兄妹,自己在有点像外人,加上坐的久了,也去了外面。
围帐里面只剩下周舸水澄清,远远望着的李妍芳心提到嗓子眼。心说别都出来呀,都出来害谁?
望了好一会,没见周舸和水澄清出来,把心放到肚子里。
熏香燃了三分之一,正喝茶水水澄清突然感觉全身酥软,心神激荡,一颗心怦怦乱跳,好似小鹿一般。
歪头看周舸,没有一点事。
微微喘着粗气,说道:“义兄,我身体不适,扶我进账休息一会。”
周舸这才主意,水澄清红晕生颊,满脸娇羞。
“要不要叫大夫?”
“别……先扶我进去。”
起身过去搀扶,等他靠近掺了沉香媚心散熏香瞬间血脉贲张,心旌波荡。
下意识的知道中了计策,无暇考虑谁动的手脚。
把人推到账内要走,水澄清一把拉住。
“你……要去哪?”
“找大夫,找御医!”
“要是太子知道我在他的猎宴丑态百出,澄清往后更没好日子!”
“咱俩不能一块!”
他还要往外走,水澄清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香唇贴在耳边,声音娇媚说道:“我知道……被算计……澄清……药厉害……我把持不住了。”
何止她把持不住,周舸也把持不住了。正如薛瑶所言,沉香媚心散药力甚猛,别说修为数载,纵是修炼五六百年的也难抵挡,更别说无有任何修为的水澄清。此时此刻早已情欲难控。
周舸还想抵抗药劲,奈何腿绵脚软,挪不开步。
水澄清胡乱扯下衣裙,整个人贴了上去。
“要了澄清吧,快要了吧……”
外衫脱去,露出香肩嫩肤,下裙褪去,涌流潮水已过堤岸。佳人乞欢,谁能不为所动?玉人缠身,哪个血汉不乱?
账内传出异声,尽管非常微小,还是被沈桓听到了。
以他对周舸的了解,绝非苟且之人,如此定是中了歹人奸计。他心里急,因为太子侧妃的宫娥三番两次过来询问需不需要加酒加菜。
快两刻的时间拦了三次,引起孙秀宁的注意。回到附近没等问,立刻听出怎么一回事。
“这可如何是好?”
“二姐,来的全是李妍芳的人。对了,香!”
反应过来的沈桓捧了一把土洒在香炉上,盖住香灰。
又一刻左右,太子起身走向皇后营帐。
沈桓急中生智,冲进营帐,里面二人业也穿戴整齐。周舸坐在床榻边,满脸悔恨;水澄清双目含情,小鸟依人地倚在他的身上。
一把拉住周舸:“周兄,信我不信?”
“什么意思?”
“来不及解释,出来吧。”
把人拉出营帐,抱起酒坛砸在他的头上,瞬间酒洒全身。
“别动,装醉!”
听到声音的孙秀宁和姚玉娘来到围帐内,问道:“怎么回事?”于此同时, 水澄清走到账外,同问怎么回事。
“二姐,水姑娘,信我不信?”
两人点点头。
再看沈桓,戴上覆面黑布,跳出围帐十几步,抽剑划破围帐,冲了进来。
几剑划破红顶大帐,几剑砍翻桌椅、酒菜,跟着各在两人肩头来了一剑,然后逃之夭夭。
反应过来的姚玉娘大喊:“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