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白宸舟两人都愣了一下,空气安静到诡异的地步。
容凉心里抱有一丝侥幸的问起:“原来你能听懂我们说话啊,那你说的恋人,不会是在开玩笑故意吓我们玩吧?”
“真的有!我有喜欢的人这难道会是很奇怪的事?”白宸舟不解地反问,她明知故问地看向容凉。
从某方面看,容凉跟雁扬是同一种人,不会因为一棵树而抛弃森林。
有的时候她不是不懂话里话外的意思,而是不想对那个人懂。
情史那么丰富,就别装深情。雁扬在外人看来多喜欢她,不照样有很多情人,只是得不到不甘心而已。
世人都爱求的过程,从而厌倦唾手可得的一切,得到了就会走向失去。
“不奇怪。”容凉他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缓缓平复着略有震惊的心绪,白宸舟摆明了态度不喜欢他,是很喜欢另外一个人?还是喜欢你的人太多了没看上自己……
事实上他的确只是感兴趣玩玩,但现在不同了,容凉见过大风大浪,很快就恢复笑意盎然的样子:“有人会喜欢你,你当然也会喜欢上别人。”
狐狸的朋友定定地看着他。
“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但是无爱者才最是自由。”白宸舟笑了笑,她脸上的表情并不阴冷,但毫无感情。
相爱是一种能力,相爱比相守简单。
对待感情这种,嗯……怎么不算专一呢?她只喜欢看起来很年轻并且长得像他的人,可能老了之后,还是会喜欢看起来很年轻并且长得像洛怜辞的人,关于这一点,不太有可能会改变。
爱是什么?
也许有人认为,爱是相伴磨合许多年的柴米油盐,是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依赖,是撕心裂肺换来的伤痛……
还有些人的爱,是戏弄与肮脏的性欲,是自以为是的感动,是宁可毁了对方也要证明自己的“深情”,追根究底,没有纯粹的想象中的那种爱。
在所谓的相爱中,和睦,美满,其中一方总会有一刻或某几刻特别厌恶对方,放之四海皆准,没有例外。
因为发现了这个残酷的事实,所以她不会和爱人永远在一起,长久到无法继续相爱的那时分开就是了,保持距离感和减少利益关系冲突很必要。
不论是她讨厌对方还是对方讨厌她,白宸舟都不能忍受。
情之一字不靠谱,唯有利字最动人。
思量许久,容凉桃花眼微醺半阖,乐呵呵的说道:“你认为的……爱?究竟差了什么地方?”
白宸舟喝了杯酒道:“此时此刻我爱你,将来你变了,我或许会不爱你,将来我变了,你或许也会不爱我,因为不同时间的自己,也可能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即便从前见过,以后相遇,只能是发现相似,但又不绝对一样的彼此。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多谢款待,告辞。”
……
……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白宸舟正蹲下来查看之前救下来的小狗伤势恢复的怎么样,她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哮天犬,变成人形的样子可远没有原型呆萌可爱。
“好冷啊。”哮天犬也跟着打了个冷颤,老爹说狗身上有毛,不怕冷,所以小舟摸摸它开玩笑道:“你多长狗毛哈。”
哮天犬:“……”
狐狸的朋友也是狐狸,是只红狐狸。容凉可能是醉倒了,而他走来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停在一旁打量白宸舟许久,看她衣着十分华贵,必定是出身极好。
对他们两个大美男态度客气疏离,如今眉眼生动嫣然巧笑得居然在哄一只狗?!
红狐狸眼瞳狭长,气质闲散慵懒,好厚脸皮地自夸了一番他自己以及喝醉相思倒下的容凉,暗指她不识货。
白宸舟嘲讽的勾了下嘴角,眉目间一股子乖戾与嚣张:“世间优质的男子那么多,我不论选了哪一个,都会委屈了我——”
我白宸舟哪样不是出类拔萃。
红狐狸:“……”
争辩一番,红狐狸对她的油盐不进表示很费解:“你也太自私了!”
白宸舟那秀丽的眉毛微微拧在一起,像是被激怒了,她嗤笑了声,反客为主:“自私不是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是让别人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这不叫自私,而你的行为属实是道德绑架。”
“我不理解你的想法,并且会坚持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想劝你什么,别在我耳边叨叨,我嫌你烦!”
白日里惹了他,记仇的臭狐狸晚间放蛇毒过来咬白宸舟,冷冰冰的蛇信子一点点往里探去。
这种事她十岁就玩腻了,蠢笨的畜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来送死的。
他门口等了半天也没有信。
在这时白宸舟出现在他身后,扯着红狐狸后领就直接擒拿术将对方掼在地上,弄得他闷哼一声,听小舟阴测测道:“你在找我?还是找蛇。”
他正要开口薄薄的刀刃忽地抵在脖领处,寒气从心底升起,重新改口道:“找……找蛇。”
“切!”
被放开后他定定打量着对方的脸,果然是好样貌,明眸惺忪看他却不说话,竟有一番皎若秋月的清新秀丽……玉雪可爱。
不过浅色的眼珠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说话的语调慢慢的,说出的话全是恶意:“别跟我玩这种把戏,不然我就拿锤子,一点一点亲自把你的骨头敲碎,让它舔干净。”
蛇头听话地吐出信子,冰凉的刀柄不轻不重敲在他的骨头上。
“记住了吗?”她问。
红狐狸立马醒悟:“以后绝对不敢了。”
白宸舟一时也没了脾气,歪头示意道:“滚吧。”
她想要回去接着睡觉忽然又把这跑远的红狐狸叫住了,蛇头往前送了送:“等等,你的蛇。”
红狐狸有些哭笑不得,带着蛇走了。
门外设完禁制的阵法,白宸舟心平气和地躺回去。
随着楼顶一声脸着地的巨响,天花板往下簌簌地掉灰尘,不偏不倚全落在她头上和被子上了。
白宸舟手背摸了一把泪花,发丝凌乱的呆坐着,皱着一张小脸呐呐自语:“还是砍了他好啊。”
洁癖犯了的小舟迷迷糊糊地洗头,被吵醒的容凉充满困惑地看了她一阵,问清缘由后主动提出跟她换房间。
也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越发嗜睡的她闭上眼便沉沉睡去,大有把之前缺的觉都补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