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北宇宙天文观察所
站在两个可疑人身前的战士对他们厉声道：
“抬起头来说。”
“我——们——”
其中一个人像挤牙膏似地吞吞吐吐地说。
不知是有所顾虑不敢说还是在给脑子腾出时间编织假话。
班长又大喊：
“别吞吞吐吐的，说实话。”
警犬好象是也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伸了伸长长的嘴巴朝着他俩“呼呼”了两下。
个子稍低一点的后生恐惧地瞟了一眼离他不足一米远的警犬战战兢兢地：
“我们就是所里的职工。”
另一个个子稍高点的后生瞪了个子低的后生一眼似带埋怨之色。
警卫班长继续追问：
“既然是这里的职工，为什么深更半夜的跑出来？”
个子低的连说带看着个子高的，好象感觉到个子高的对他回答的话不太满意。
于是又垂下了头咸口不言。
班长有些急躁：
“说，没听见吗？”
两个人还是闭口不言。
散乱的头发埋住了小个子的眉毛。
高个子的光头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显得异常明亮。
低下的高高前额挡住了他那双不太清亮的眼睛。
班长不耐烦地命令：
“看起来是问不出真话，把他们带回去！”
“是。”
战士们走上来对他二人说：
“走！”
“我说。”
小个子声音不高，但在这静静的深夜大家还是都听得见。
班长扭过身来说：
“要说就快点，吞吞吐吐的。”
那个大个子不时用眼角瞟着小个子。
小个子这次没有理会他：
“我们准备回去，却不料——”
班长连说带用手电下意识地四下晃了晃莫名其妙地问：
“回去？为什么不走大门？你们是从哪儿出来的？”
二人又不做回答。
一个机灵的小战士迅即问：
“是不是从围墙上跳下来的？”
二人还不做声，可以从他们无力耷拉着的神态中看出这是以沉默的方式给出了毋庸置疑的答案。
班长紧接着追问：
“为什么？为什么放着正门，光明正大的不走，非要爬墙跳高？”
一直一言不发的高个子光头趁机抬起头来问道：
“我们又不是坏人，现在可不可以让我们离开？”
从他的目光里可以看出他也并非奸猾之人，一脸的敦厚之相。
班长放轻了声音：
“离开？
要去哪里？
你们还没有说明白怎么能让你们走呢？
走吧，还是回里面说去吧。”
“走吧。”几个战士催促道。
只见两个人站到那里，互相对视着，就是不挪窝。
“到底怎么回事？”班长有些急躁。
两个人一听同时说：
“领导，放我们走吧，我们不要回去。”
接着小个子抬起头来央求道：
“求您了。”
班长看了看在这荒草野地也一时问不明白就不容商量地命令：
“有什么回去说，说清楚了才能让你们走。带回去！”
冯建宇和刘经政办公室里的固定微秘端依次把二人惊醒。
不，确切地说是把冯建宇从刚刚走进的梦境中被惊醒。
冯建宇容不得定过神来就失魂落魄地接起了微秘。
在迷迷糊糊似醒非醒中，好象意识到有什么重大事情。
抓到手里微秘的那一霎那，他还以为是跟“黑蛛”事件有关。
话筒里的声音很平静：
“冯所长，是我，李文。”
冯建宇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哦，是李组长，有事吗？”
李文说。“有点事需要你现在过来一下。”
“什么事，重要吗？”
冯建宇的心里想，不会是再让自己去向群众撒谎吧？
那种事这回说成啥也不能再去做了，否则这张脸以后还怎么再在江北市露面？
或许是另外有其他急事？
眼看性命都不保了还有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么急，半夜里还要让立即过去，未免小题大做了吧。
李文不轻不重地回答了一句口气很干脆：
“是有关所里的事，你过来就知道了。”
而刘经政听到微秘声的时候还没有入眠。
这已是他多年的一个摆脱不掉的顽疾。
他正在床上辗转反侧规划天明后的行动方案。
接到李文的微秘后他没有多想，立即披了一件外套直奔李文所在的办公室而去。
当刘经政顺势推开李文办公室的门，怀着心中疑问跨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业务室魏振海和后勤厨房临时工小牛。
他没有多想就脱口问道：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还未等有人回答，又转过脸来看了看坐在他们对面办公桌后的李文和站在一边的保卫战士问：
“是不是，有新进展了？”
他模棱两可的话没有一个人回答。
“‘黑蛛’是不是撞不上地球了？”
他似乎也意识到他的问话有问题，又补充问了一句。
李文这才恍然大悟听明白他的话意。
接着朝他们刚刚抓回来的战利品示意性地看了一眼问：
“不是。刘书记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刘经政一边拉了一条椅子往下坐一边准备回答，又停顿了一下。
这时冯建宇慢悠悠地推开门走进来，一声不吭地挨着刘经政坐下来。
李文又重复问：
“冯所长也来了，你们认识这两个人吗？”
冯建宇不解地看着魏振海和小牛，心想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是业务工作，一个是干后勤事务的，两个业务上毫不相干的人，他们怎么会同时坐在这里？
再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愈加感到疑惑不解。
刘经政冲个子稍低的魏振海问：
“怎么回事，魏振海？”
他的心里虽然不是太清楚，可观察这个情景猜想这两个人肯定是犯了什么错误。
魏振海仍然低着头没有回答。
“是的，李组长，他们是我们所的职工，这个叫魏振海，在业务室工作。”
刘经政指着魏振海对李文说：
“这个是后勤伙房里的小牛。”
说着又指了指光头小牛：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组长。”
“哦，是这样的。”
一直站在李文旁边的警卫班长接上话来：
“就在刚才，这两个人试图越墙逃走，被我们抓了回来。
他们自称是本单位的职工。
我们不敢相信他们的话，就带了回来。
既然他们就是单位的职工，我也就放心了。
李组长，两位所长，我就先告退了，外面还有任务。”
说着，班长慢慢地带上门告辞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