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为他对事态的洞察力和对是 非的评判能力点了头 , 尽管盖琢玉知道杨长利掩盖了自己说这些话的真实意图 , 但是 ,他却让调查组了解了从其他途径无法了解的朱六宿联盟的内幕 , 为他们更准确地把握事态的阴暗面得出调查结论提供了有力的证据 , 在对乡党委成员的分别座谈中 , 有三 个党委成员尽管慑于朱六宿这个一把手的权力 , 但是 , 语气中他们还是表现出了对朱 六宿的不满 , 更不赞成朱六宿对荣恩堂药坊的大动干戈的做法. 这一切朱六宿无法了 解 , 其实他想方设法打听过 , 但是打听不到一个字。
过了一个星期 , 调查组的调查报告出来了 , 这份长达三十多页的调查报告详细地 反映了马鞍塘乡及荣恩堂药坊各阶层领导及群众的意见 , 最终得出结论 : 朱六宿及乡 长文治在真旺庆没有任何过错的情况下 , 支持金昌松一派 , 打击真旺庆 , 惹乱了荣恩 堂药坊的正常工作秩序 , 甚至导致患者死亡的医疗事故。 他们非法控制了一个国家事 业单位的全部收人 , 使荣恩堂的工作不能正常运行 , 特别严重的是工人几个月无钱发 工资 , 导致干部职工思想动荡 , 甚至可能会造成动乱。并且通过调查得知他们在工作 中对群众态度粗暴 , 手段恶劣 , 导致群情激愤 , 建议县委撤销朱六宿和文治的职务或 者调离马鞍塘乡 , 不适合任用正职 , 要求县委督促乡政府迅速将荣恩堂的全部收人归 还荣恩堂 , 迅速恢复真旺庆的院长职务 , 以维持荣恩堂正常的工作秩序 , 防止职工发 生动乱。
第二天 , 这份调查报告送到了市委和县委有关领导手上 , 市县两级纪委、 宣传部 和卫生局也收到了调查报告 , 荣恩堂药坊也收到了调查报告 , 真旺庆也收到了一份。
看完报告后 , 市委张书记批示给县委宋书记 , 建议他尊重市县联合调查组的意见 , 妥善处理好矛盾 , 让马鞍塘乡政府和荣恩堂迅速安宁下来 , 进人正常工作秩序o 防止 荣恩堂职工发生动乱。
县委宋书记看完张书记的批示和调查报告后 , 大大吃了一惊 , 因为他到海南去招 商引资二十多天 , 荣恩堂的事态便出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 他开始冷静下来 , 开始思 考着妥善处理好这份弄不好要惹出大事的事情的办法。 因为荣恩堂在全国乃至海外患 者中的影响太大 , 再出医疗事故 , 患者就要到县委、 县政府来兴师问罪了。经过慎重 考虑以后 , 宋书记叫秘书打电话把朱六宿和文治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来 , 将调查报告送 给他们 , 心平气和地叫他们看了 , 然后叫他们考虑一下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宋书记 没有发火 , 也没有多说话 , 等朱六宿和文治看完报告后 , 打发他们走了。
走出宋书记办公室后 , 朱六宿和文治彻底泄了气。朱六宿叫司机把车开到自己的 家门口停了下来 , 和文治一起下车后 , 打发司机上街去买菜 , 说中午就在他的家里弄 饭吃。进家门后 , 朱六宿长长叹了一 口气 , 他已经预感到这个官当不成了。文治更是 像被霜打了的秧苗 , 彻底垮了 ,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 说不出话来 , 眼泪却流出来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为了与朱六宿保持一致 , 日后好接他的班当一把手 , 却被他拖进了泥坑 , 他一家人还巴望他把官越做越大 , 好光宗耀祖 , 这一下可能要彻底完蛋了 , 叫他如何面对世人。
看着文治完全没有了斗志 , 朱六宿故作镇定地叫文治不要怕 , 说从宋书记的态度 上看他不会听调查组的 。文治轻轻摇了摇头 。朱六宿点燃一支烟 , 深深地吸了两口 , 在房里踱着步 。突然他止了步 , 站在文治面前 , 盯着他恶狠狠地说: " 药坊的钱我们一 分也不能退回去 , 如果退了 , 那我们就认输了。" 他叫文治下午回去通知做几所小学的 建筑承包人到乡政府来结账 , 把他们手上控制的药坊的一百多万块钱迅速划出去 , 到 时候上面要追究这笔钱 , 他们都用到教育投资上去了 , 任何人也无话可说。
文治慢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 轻轻点了点头 , 他认为这个办法也许不能给领导们 留下一个好印象 , 这也不失为给自己的重树形象的好办法 , 这样既解了自己的心头恨 , 又做了一宗大事 。"对!" 文治又兴奋了起来。
吃过饭后 , 朱六宿和文治迅速赶回到乡政府 , 叫陈秘书不惊动任何人 , 只通知几 个建筑承包商迅速赶到乡政府来结账 , 陈秘书应了。
再说真旺庆认真看完调查报告后 , 长长嘘了一 口气 , 脸上现出了轻松的微笑 。 " 终 于给了我一个公正的评价。" 他坐到了办公桌前 , 又拿起摆在桌面上招待客人用的烟 , 抽出一支点燃 , 深深地吸了一 口 , 慢慢将烟雾吐了出来 , 这股烟雾很快遮住了他的视 线 , 使他看见的东西开始模糊起来 , 又迅速散去了 , 他又清晰地看见了面前的一切。 " 一天的云散了。" 他又在心里说了一句 , 可是 , 如何才能使朱六宿和文治把钱还回来 呢? 如果他们不把钱还回来 , 就是恢复他的院长职务又怎么办呢 , 那么大一笔债要还 , 药厂要恢复建设 , 职工的工资要发等等都需要钱 , 而药坊的账面上一分钱也没有 , 自 己就是接手了这个院长又到哪里去筹钱来开局呢? 想到这里 , 真旺庆的头皮又开始发 起麻来 。"得迅速出面把钱要回来 , 不然他们把钱花光了 , 只要他们没有贪污 , 谁也拿 他们没有办法。" 真旺庆从座位上一跃而起 , 拿起电话打到了门诊部 , 叫弟弟泉柏和儿 子方富迅速上楼来一下 , 有事商量。
正在门诊部坐诊的真泉柏接到电话后 , 放下了手中的笔 , 叫身边的病人稍等一会 , 便叫坐在另一张诊桌前的侄儿方富跟他一起上楼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