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姐,你放我出去吧,好不好!”李清月扒着窗户苦苦哀求。
门口的女子苦笑道:“师妹,师父不让你出去,你也知道师父的脾气,说一不二!”
“可是,我真有事儿,我求求你了,师姐。”
女子不为所动,转过了头。
“那,师姐,你帮我去后山寒冰池看看,那人还在吗?”
女子头也没回,道:“师父也不让任何人去寒冰池,谁去了就逐出师门!”末了又补充道:“师父说的时候十分严肃,不是玩笑话!”
李清月急地快哭了,“师姐,你偷偷的把门打开,没人知道,我爹他这会正在屋里练功呢,我就出去一会儿就好!”
“做什么一会儿就好?”随着一道冷冽的男声传来,本就寒冷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压抑地令人喘不过气。
门口的女子急忙转身施礼,“见过师父!”
李四海点头,摆手,“下去吧!”
待女子离开,李清月急忙道:“爹,你放过他好不好,我求您了。”
李四海凝着眼,“你今天十八,未来绝寒宫掌门,看看你现在,为了一点儿女私情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说到后面,喝斥的声音中带着怒其不争。
李清月心里只念挂着燕青山的生死,叫的更大声了:“我才不要做掌门,我要游历江湖,我要自由自在,我要救燕大哥!”
泪眼婆娑,柔弱可怜。
看到此,李四海凌厉冷酷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就如同春天到来积雪融化一般,连凝固的空气都变的舒畅,声音也低了许多,“清月,我们不一样,我们有责任守护这一道天堑,你这一生,最大的不幸,就是做了我李四海的女儿,这是宿命,爹现在已经老了,威望一日不如一日,北方又局势动荡,爹甚至不知道是否能活到明日,你虽是女儿身,但是天赋高,又聪明,这担子只能交给你。”
李清月抹着眼泪,面对李四海的温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爹,我...我不行的..”
“哎!”李四海叹气,“你行不行不重要,这是你的使命,你燕大哥不会死,但是你以后也不要再见他了!你们是不可能的,你自己也听到了!”
“真的吗,爹,燕大哥真不会死吗,你不会骗我吧!”李清月惊喜道。
“不会死,其中原因不便告诉你,你自己好好在屋里反省吧!”说完,李四海转身离开。
李清月知她爹从不说空话,他说没事,那燕大哥自然就没事了,想着想着,李清月放下扒窗户的手,眼泪再次缓缓落下,转身回到桌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煞白煞白的,眼睛红的像充了血,‘燕大哥,原来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知道,这世上,最苦的就是你了,你应该恨我,哼,不过我也恨你,扯平了,互相憎恨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喜欢呢,我爹就喜欢乱说..’然后趴在了桌上,肩膀抖动着,像是秋天的落叶,呜咽声从屋内不断传出,让门口刚走来的看守弟子都被悲伤感染,流下了泪。
三天后,寒冰池,冰雕依然稳丝不动,忽然,‘咔嚓!’细微的裂纹身响起,从头部开始裂开,裂纹如蛛网一般不断蔓延,‘咔咔咔!’连续的破裂,随着冰块全部落下,露出一道健硕的躯体。
“内力精进不少,这静心咒着实强大,回头要好好感谢一番念空大师!”燕青山念叨着起身,跳出寒冰池,用内力烘干身上的水珠,穿好衣服出了洞。
燕青山拿着刀一路经过绝寒宫的大殿,来往的弟子都只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便忙碌自己的事,并未有人上前搭话,走到外面广场,很多人在练武,面对燕青山也只是简单扫了一眼,便继续练武。
燕青山拉住一个闲着的弟子,“兄台,李清月在哪儿,我想跟她说两句话。”
那弟子道:“你不用见了,师父吩咐过,你可以直接离开,小师妹也不会见你的!”
“谢了!”燕青山松开他,心道,‘清月难不成知道了些什么..算了,李四海会处理的,先找机会灭了谢连横吧,顺便看看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燕青山下了山,直奔江陵城。
刘家村,鸡鸣狗吠,青烟袅袅,一片宁静祥和,村口却有两人一马在忙碌着什么。
“哎呀,你这样会摔倒的!”方朝雨急忙扶住差点从马上掉下的春生。
春生重新在马背坐正,笑道:“方姐姐,我左边手臂还剩一半,我让刘叔托木匠伯伯给我做了一个假手,到时候挂上鞭子可以抽马屁股!”
座下的黄鬃马一听,赶忙嘶鸣一声,以示不满,“哈哈!”惹得方朝雨大笑,“看到没,春生,马儿生气了,不准你抽打它!”
春生道:“不打它,它不跑!”
“不打它怎么就不跑了!”刘景爽朗的声音由远及近。
春生连忙下马,恭敬地行礼,“见过刘爷爷!”
刘景摸着他头,“乖!”
刘景,脚一蹬,左腿一跨,行云流水,“给你们演示一遍,这马可是一匹良驹!”
春生叫道:“刘爷爷,这次你跑快一些,我远远看着,这马儿我看就是不行!”
刘景一乐,“你这骑的不好,还怪马儿不行了。”说完,脸色一变,整个人的气势都变的凌厉,如同征战沙场的老将一般,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一拉缰绳“驾!”马儿得令,瞬间踏出,‘哒哒哒!’频率越来越快,‘驾!’‘驾!’伴随着刘景的大喝,黄鬃马急速飞驰,地面尘烟四起。
“好厉害!”春生目瞪口呆。
方朝雨眯眼远眺着黄鬃马逐渐消失在视野中,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低声自语,“一个村夫哪有这样娴熟的骑术,还说你不是刘荣大将军!”
声音很小,春生并未听清,只是兴奋地叫道:“方姐姐,看到没,刘爷爷好厉害啊!”
方朝雨低头,摸着春生的头,笑道:“是啊,他可厉害了!”然后抬头继续望着远方,喃喃自语着:“二十年前的平南大将军,能不厉害吗...”
不多时,滚滚尘烟迎面而来,将到时,慢了许多,走到后,马停,刘景跳下,摸着春头头,“好好练练,有朝一日上战场杀敌!”
春生认真道:“刘爷爷,我知道,若文成,我便安社稷,若武成,我便战天下!”
刘景一惊,笑道:“好志气,听你孙爷爷说,你现在进步很大!”
方朝雨笑道:“孙伯伯说他现在已经超过哪些孩子们了,需要单独开小灶才行!”
“好,不错,走,回去吃饭!”刘景牵马回去,两人跟上,方朝雨走在最后,脸色复杂。
时光匆匆,又是一个月过去,天气转冷,黄叶遍地,尤其是夜里,秋风嘶嘶而过,燕青山也忍不住稍微裹了裹单薄的身子。
在江陵城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仔细盘查着所有跟神鹰门有来往的官员,商人,以及江湖人,他发现最近神鹰门行事十分低调,甚至很少派人走镖,似乎在躲着什么。
与此同时,燕青山在一日夜里蹲一商人的时候,遇到了黑衣人,如他听到的一样,那黑衣人落脚无声,在呼呼风中,甚至无法捕捉他的气息,燕青山若是拼尽全力追逐,也能追上,但是会暴露自己,最终他并未去追,因为他发现那黑衣人似乎与他目的一样,在搜集什么。
今日夜里,他又来蹲一个江湖人,这江湖人之前和神鹰门来往密切,而且这个江湖人他认识,就是在天木门的那个逼迫六师弟现身的横肉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