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旺庆并将几次写的材料整理了一份 , 第二天一早晨就出了门 , 送到了 县委宣传部几位部长和县卫生局几位局长手上 , 又给市委宣传部长送了一份。
再说昨夜一夜朱六宿也没有睡踏实 , 他很清楚真旺庆一家人在荣恩堂药坊的实力 , 见干部职工们都群情激愤 , 他怕职工闹事。为了稳住局面 , 平息职工们的怨愤 , 他把 金昌松和自己在铁路部门工作的哥哥朱大宝和文治 、成八德找到自己的住处 , 把自己 决定用武力镇压职工暴乱的想法向他们通了气 , 叫哥哥朱大宝明天在火车站周围找一 车好打架闹事的混混拖到周家铺来 , 又叫金昌松去找一批在街上打架闹事的混混来 , 随时待命 , 如果职工一旦闹事围攻他和奇副县长就打。凡是请来的人中午和晚上招待 两餐饭 , 每人发两百块钱工资 。朱大宝和金昌松答应着说马上去联系人 , 叫朱六宿放 心 , 说哪个敢动他们就叫人打 , 反正这些人没有人认得 , 打完了就用车把他们迅速送走。
第二天早上上班的铃声一 响 , 真常恩照常出了门 , 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走进 门诊部 , 而是径直走到了那座高大的玉雕门楼下 , 在大门口徘徊了好久 , 久久地看着 门楼正中那块长方形的大理石 , 他在一直期盼着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见 " 荣恩堂" 的 牌匾挂在或者雕刻在这块大理石上 , 可是 , 一场连着一场的大风大浪 , 不仅使他的愿 望无法实现 , 连这座高大的门楼都将有被风浪冲垮的危险 , 长长叹了一 口气后 , 他走 进门去 , 再一次将大铁门关了 , 挂上了大铁锁 , 将大门锁了 , 然后拖过一把长靠椅顶 在门上 , 自己坐在了长靠椅上 , 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开始进行抵抗。
到了九点多钟 , 从五湖四海来的求医的病人在大门口越聚越多了 , 大门前的公路 又慢慢被来的各种车辆堵塞了。院内的职工们都议论纷纷地没有到岗 , 见大门外的病 人越来越多 , 他们主动走过来把真大夫锁门的原因详细地对门外的人们说了 , 大家听 了以后 , 气得纷纷骂人 , 要去找朱六宿讨说法。
因为真旺庆请了假 , 住院部没有人查房 , 病人们走出了病房 , 与职工们站在一起 破口大骂起来。整个大院吵成了一锅粥。
这个时候 , 金昌松和朱大宝拉了两车打手停在了周家铺路口 , 他们打电话告诉了 朱六宿 , 朱六宿叫他们随时听命令。
成八德一到八点便走进了荣恩堂药坊大门。真方富见他进门来了 , 便将父亲的一 张请假条递给了他 , 他暗暗吃了一惊 , 见职工们都没有去上班 , 而是围在一起议论不 休 , 叫他们去上班 , 根本没有人理他的碴 , 现在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大院 , 成八德连忙 打电话叫在乡政府坐镇的朱六宿想办法。
听说真常恩又把大门锁了 , 朱六宿的头皮开始发麻了 , 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 , 他不敢轻易下手 , 更何况现在大门外围着的是他的崇拜者 , 他只好打电话把这里的情 况告诉了奇副县长 , 叫他赶快来以县委的名义叫真常恩打开大门。
接到电话后 , 奇副县长大吃了一惊 ,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嘴坏了事 , 他很清楚自己 是没有得到县委任何领导的指示 , 只是为了朱六宿丢在他家沙发上的那个纸包而来宣 布真旺庆停职 , 敷衍一下朱六宿的 , 没想到引起了这么大的动乱。他驱车迅速赶到了 药坊大门口 , 叫真常恩老先生先打开大门再说。
真常恩见奇副县长来了 , 慢慢站起身来 , 看了奇副县长一 眼 , 问他是不是来处理 问题的 , 奇副县长答应是来处理问题的 , 他才慢慢搬开大靠椅 , 打开了大门边的那扇 小铁门 , 让奇副县长进了门 , 自己又坐到了大靠椅子上 , 双手紧紧抓着拐杖 , 注视着 大院内的动向。
进了门的奇副县长问慌忙跑到面前来的成八德为什么职工们都不上班 , 为什么没有人管住院部的病人。成八德说职工们根本不听他的 , 杨长利和金昌松根本不敢进住院部的门。看着从侧门进大院来的病人越来越多。奇副县长问真旺庆到哪里去了。成 八德说他请假休息了。奇副县长连忙进了门诊大楼的门 , 边走边叫跟在身后的成八德 迅速组织医生接诊病人。成八德说他一来上班真泉柏和真辛酉便向他请了假 , 现在病 人根本不认坐在门诊里的杨长利和杨陆军的账 , 不找他们看病 , 要找真大夫一家人。
正在奇副县长和成八德不晓得如何是好的时候 , 住院部的护士长英兰慌慌张张地 跑过来告诉成八德一个病人在吐血 , 叫他赶快去看一下怎么办。成八德吓得脸色突然变白了 , 手脚开始颤抖着看着奇副县长。奇副县长也大吃一惊 , 他很清楚病人出了事 他下不了台 , 便连忙从衣袋里掏出钱包 , 抓出一沓钱塞在成八德的手上 , 叫他迅速安 排救护车把病人送到市医院去抢救。成八德接了钱慌慌张张地跟着英兰向住院部跑去。叫人七手八脚地将病人抬上了停在大院内的救护车 , 救护车呼啸着开出了真常恩打开 的大门。
见局面无法控制 , 奇副县长只好匆匆忙忙走出门去 , 坐车到了乡政府去找朱六宿 商量去了。
病人们越来越多了。见奇副县长走了 , 一个身材高大的病人骂了一句 " 狗胆包天" 以后 , 叫陪着他来看病的妻子掏出他挂在腰上的手机 , 叫他拨通市委张书记的电话 , 他告诉身边的病友自己与张书记原来是同事 , 关系不错 , 看来这时发生的情况非动他 不可了。他的妻子拨通了电话后 , 他简单地把自己到咸宁来看病的情况告诉了老同事 , 又把这里正在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他 , 希望他干预。
张书记听明情况后 , 答应 马上派人追查。
这个时候 , 朱六宿打电话叫大哥朱大宝和金昌松把叫来的打手拉进药坊大院去 , 叫他们见机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