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明白无法反转,或感到阴谋已泄,他冲丁贵怒吼一声的同时,也扬起拳头。
分明先是拳头,然后摆手之间,便呈摊开的手掌。
应当,是抛过来什么。
丁贵怎敢大意,红白小手不晚一息,便迎面阻住。
果然感知到半空中,有一个虚透小点,急速射来。
可是,红白小手才将虚透小点裹住,竟发现,阻止不了其强势射来。
此点,竟有主动奔袭的意识!
刚想起身相让,已然晚了,只觉脖颈一凉。
似一滴冰水,侵袭到温暖的脖子,十分难受。
伸手稍抹,却无水渍。
而冰凉,很快便消散。
“小心!”
这时,殷一统适时的提醒,正好稍晚片刻传来。
“丁兄,小心他的蛊虫。”
只见他拿灰鞘剑稍挡,应该是未中招,一双眼睛却盯着丁贵的一举一动。
似不确定,丁贵是否中招。
“哈哈,殷兄,这便是你所说的上宾?居然连我的控魂蛊也避不开,你莫不是太高看了他?”
章老的古怪声音,又响在耳边。
其语气,竟像和殷一统早有默契!
丁贵暗道惨了,自己应该是中了什么控魂蛊。
因为脖子冰凉过后,再无任何不适。而意念也内视过脖子及全身,再难发现虚透小点的踪迹。这岂不表明……已被控魂蛊侵入了身体,再难将其揪出?
“丁兄,你怎么样?”
殷一统一步飘到身边,关切道。
就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殷兄,何必管我如何,你还不拿下这个恶贼?正如先前所说,我只要化解之法!”
丁贵不紧张是假的,但症状不显,自然没有就此妥协的道理,遂只能强硬道。
与此同时,红白小手再度自探全身,想要查出那什么蛊虫。
“中了我的控魂蛊,还敢嘴硬?殷兄,你且看好,让我来试试你的上宾,是否只是个中看不用的家伙!”
章老生怕殷一统先对其下手一般,抢着挑拨道。
似乎,马上就要做什么操控举动。
其脸上,的确惧极殷一统!
而殷一统听罢,果然没有再逼迫,竟退至一旁。
瞬间,只余章自德与丁贵对峙于几前。
丁贵自知情势,很不乐观。
姓殷的,就算先前交谈,一直都是真心相待,此刻,也分明起了坐收渔利之心……不来火上添油,便很不错了。
不行!得先下手为强!
想到即办,红白小手才凝好,便当先击出。
毫不意外,不管控魂蛊要如何生根,施法,起效,绝对没有红白刺来得便利。
啊——啊——啊呀——
在章自德惨叫不绝的的打滚声中,红白刺效果立竿见影。
眼看楼内场地有限,丁贵便径直起身,然后一脚猛踹,将毫无还手之力的章老匹夫踢过矮槛,跌下二楼!
这是下马威!给殷一统看的!
“殷兄,你可知如何解蛊?快快问来!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丁贵没有明言,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至于姓章的惨嚎模样,还能不能问出什么,也一时没想过要手下留情。
反正姓殷的敢有异心,红白刺下一个击杀对象,便会锁定对方魂体。
须知,听过拟阴雷之后,自己给章自德的红白刺,威力虽一般,但已是完全的红白刺,绝不同于红白圆球。
而刺中的,便是对方可怜的魂体雏形!
姓章的,居然只开出一个球体,连魂体还是以绳魂为主……
真是高估了章老匹夫,不过与殷一统的徒弟小白相当。
难怪他是以武为主……这半天,也不敢招惹殷一统,只敢偷袭不太了解的自己了。
只见章自德呻呤不止,趴在地上,却翻不了身,比上回的回三,还要不堪!
而殷一统已是第二次见识红白刺的惨状,显然又被骇住,不敢稍动。
“丁兄,请稍候,我马上便来问清楚化解之法。”
殷一统瞬间看清局势,没有犹豫,当即表态道。
接着,他才敢纵身一跃,落到地面。
“章自德,蛊虫呢?还不交出来,再给丁兄赔个不是……”
他一边啰嗦,一边也在翻找姓章的衣袖。
结果,自然是没有得到回答,手上也一无所获。
“丁兄,他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无伤,却又疼痛难捱的样子。特别是他的意识,也好像半点不存……你是下了什么药吗?还是……啊,别误会,只是这个样子,我也问不出什么,恐怕得去他的洞府一趟……不知丁兄,意下如何?”
片刻后,殷一统似真的尽力了,顾自建议道。
但,他维护章老匹夫的心思,倒很明显。
“哼!”
丁贵不太满意,可眼下又不愿节外生枝,只冷哼一声。
无论如何,得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用你管了,我自有办法!”
下一瞬,他拽起姓章的,如提起一只死狗,便飞身而起。
“丁兄,你中了控魂蛊,可不能施法过频,若太虚弱了……不如留下来为妙……”
马上,殷一统关切的声音在背后提醒道。
不过,丁贵才不理睬,径直往坊市方向而去,稍作迷惑。
他甚至已打起提防,若对方真感追来,自己必第一时间下狠手!
好在,殷一统虽跃跃欲试的样子,终是没有跟来。
“什么人?!”
才飞出不远还未出草地,刚想转向,便被一声暴喊叫住。
丁贵也注意到了此人,马上喜意上脸。
说来也奇怪,不是旁人,正是外出购衣和购丹的老鬼——小白。
他原本躺在草地上,旁边放有一个大包裹。
看着花花绿绿的颜色,被胡乱塞成一团,当是买来的衣裙了。
对方近家门而不入,选择躺在此地休憩……
能想到的理由,也不多——
莫不是出发前,便得了殷一统的暗示,要晚点回去……从而便多了交流时间?
倒很有可能!
自己也是难得有增长见识的机会,所以交谈中,才一直不舍告辞,拖延至此。
现在早已过去三四个时辰,显然小白是有意在此逗留的……
“小白,丹丸呢?”
丁贵飞到老鬼身边,毫不客气,便将包裹提拎在手,然后又询起丹丸。
“原来是丁公子,怎么这么早便离开……丹丸太多,已裹进衣裙中……”
老鬼连忙起身,才看见丁贵另一手上低吟的章自德,陡然惊惧道:
“他是……章老?怎么会被……”
丁贵没有理会,直接以红白小手往包裹里稍探。
果然发现四个黑盒被裹其中,而且全是满盒的上品丹。
太好了。
姓殷的在采买一事上,没有耍滑头……
“此贼敢对众族人无礼,还敢算计我和殷兄,我当然不会放过……正好,你回去转告你家主人,就称我今日离开匆忙,改日会再来拜访。”
留下一句话,丁贵便纵身飞起,不再遮掩,只转向往南。
倒只留下小白一人,在草地上惊慌失措,然后似反应过来,便急急往巨楼飞奔。
给姓殷的留句话,也是现在才肯定下来,对方必然也被姓章的算计了。
自己不该对其疑心!
而且,最后带人离开的行为,颇不友好……
至于姓章的搞这些算计的目的,除了操控女鬼,那就只能是破坏殷一统修炼,甚至,是为了偷学还神大法吧……这倒不关自己的事。
一盏茶不用,丁贵便摸黑赶回留光顶附近。
只是,眼前的景况,又令其心情大败。
三十七个女鬼,居然只剩十三个,或坐或躺,成抱团取暖的模样。况且,她们无衣无裙,脸上的神情都很惊慌,似没想到会被惊扰。而先前清醒的十二个及其他女鬼,已一个不存。也不知在蛊术未解的情况下,她们接下来会怎么样……
他将姓章的直接掼到地面,便不再理会,然后尝试喊话道:
“姑娘们,这里有衣裙和丹丸,你们各自取用吧。”
不料,效果竟也不赖。
有五六个女鬼望过来,然后互相有拉手的举动。
只是,她们眼神中,都充满畏惧,不敢起身,更没人靠过来。
“是我将你们救过来的,你们无须害怕……这个人,便是折磨你们的恶鬼之一,现已被我擒住……你们放心,我会继续守在一旁,直到你们恢复完好。”
他一边安抚,一边又解开包裹,将衣裙和丹丸简单分开。
做好这些,也没多此一举再帮忙穿衣和喂丹,只飘到旁边盘膝打坐,开始感受身体状况。
明明中了控魂蛊,虽尚无症状,可不能真当没事发生。
蛊术,虽然初闻,但内心也有了点体会。比如,女鬼们中招的状况,便像起了幻觉一般,似凭空多出一段记忆。最明显的,她们应当未与殷一统欢好过,现在却只认“殷郎”,渴求相见,似为一种依赖症状。这难道不像幻觉操控吗……而刚才,自己特意将姓章的脸部朝向众女鬼。可是望过来的女鬼,却无一人在意。可见,她们尽管与其欢好过,却还不认识章自德……难道,姓章的所行,是李代桃僵的手段?
虽然施蛊人已在眼前,但其魂体受刺过重,只怕也问不出什么……
而对方身上,除了有较多伤疤,绝无任何活物。
记得蛊虫射来之时,和大头娃娃的虚透之体,颇为相像。
的确有个可以感知的虚透小点存在,就是没注意是不是虫体。
而脖颈冰凉之后,却再难发现任何端倪。
依丁贵的想法,先等待症状发生,然后哪怕以剜肉去毒的手段,也要将此威胁去掉。
此外,先前殷一统明明有过提醒,称不能发力,但,自己一路飞回,携物带人,发的力也不算少了吧……怎么还无症状?
下一瞬,红白小手直赴章自德脑洞。
在虚无之中,只有一截被刺成千疮百孔的绳魂,和一个小巧的球体相连。
丁贵才意识到,下手的确过猛,对方应当是废了。
不甘心,红白小手又在其脑洞里四处搜寻。
自然,不见其他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