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绝寒宫弟子问许铭,“师兄,师父是在做什么呢,怎么感觉在打架呢,动静还不小!”
“是啊,又为何不让我们观看呢?”
“小师妹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面对几弟子疑惑,许铭笑道:“此事师父自有打算,你们切记,不可去后山,除非师父有令!你们也知道师父的脾气!”
“放心吧,我们就是好奇,自然不会违抗师父命令!”
许铭又道:“行了,很多客人要离去,你们去招呼吧。”
众弟子散去。
宾客也在边走边议论,‘感受到了吗,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对决!’
“地面都在微微颤抖,莫非李掌门在后面与人打斗?”
“似乎是刚才用刀那位侠士和李掌门拼杀?”
“走吧,别瞎猜了,怎么可能..”
李四海攻击越来越凌厉,每一次的刀剑相接,都让燕青山感到一股慑人寒气直逼手心,有了寒冰剑的李四海,如同猛虎添翼,燕青山体内暴虐之气愈发狂躁,他现在玄火功已经冲到第七重,但依然无法阻止溃败之势。
李四海衣袍飞舞,剑光如流星,燕青山强行克制内心想要开启第八重的冲动,苦苦支撑,终于,又是几招过后,水蓝色长剑抵在他的咽喉。
“你输了!”李四海道。
燕青山深呼吸一口,眼中血红褪去,闭上眼,“是,八年前我爹输了,现在我输了,动手吧!”
李四海收剑,突然冷笑,“死,太便宜你,而且你若死了,本座少一对手,岂不寂寞?”
燕青山睁开眼,“此话何意?”
李四海道:“你挑衅本座,本座自然要惩罚你,就罚你浸泡寒冰池三日,若三日后能活着走出寒冰池,本座就放了你,不仅如此,本座不会泄露你身份,甚至欢迎你下次报仇!”
燕青山面露挣扎,他猜不透李四海所想,寒冰池乃是当初凝聚寒冰剑之地,池子的水比寒冰还冷数倍,这都是当初李逐风说的,据说当年李逐风当年也不过待了半日而已。
李四海似乎猜到他所想,讥讽道:“怎么,不敢入本门这寒冰池?”
燕青山虽知他在激自己,但他已穷途末路,虽然已不在乎生死,但也不想被人看轻,“那便去试试!”
“跟我走!”李四海转过身。
几番周折,两人来到一处溶洞里,里面挂满冰条琉璃,只是靠近,便能感到寒意扑面而来,比之外面要冷上数倍,而这溶洞中间,有一个长圆两三丈的池子,水很清,上面白气升腾。
“脱了衣服,跳进去,三日内无人打扰,三日过后自行离去!”李四海交代完,不等他回应,便直接转身离去。
燕青山只是站这附近,就已经全身发颤,若是运功抵抗,就要消耗大量体力,三日肯定更是支撑不到的,‘要不要跳!’他犹豫着,须臾,他扯掉外套,一个纵身跃入池中。
瞬间,头发,脸上,身上开始凝聚起冰晶,贴身刺骨的寒意让他不停颤抖,没办法,他只能运功抵抗,贴身的冰晶消融,化为白气升空,但是一旦停下运功,身上就会立刻结冰,这让他不得不持续保持运功状态。
李四海出洞后,直接走向后山一处角落,冷声道:“别藏了,出来吧!”
下一刻,白色身影低着头小步从角落的石头后走出,两手绞在一起,看起来有些紧张。
“跟我走!”
“爹,我...”李清月欲言又止。
“再说一遍,回去!”
“爹,他会死的..”李清月想上前拉李四海手臂,可又不敢。
突然,李四海一掌击出,打在李清月脑后,李清月顿时双目失神,瘫倒在地。
李四海没管她,直接走到前殿,唤来两个女弟子让她们将李清月送入卧房,并守住门,三天不能放她出门。
一切吩咐完,李四海又告诫弟子,不能将此事泄露,然后将寒冰剑交给许铭,便离开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燕青山内力已经不足,他双臂交叉抱胸,身子不停颤抖,嘴唇白的毫无血色,黝黑的脸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好冷,好冷..’他嘴里念叨着,看着池边,面露犹豫,最终,还是咬紧牙关忍住跳出去的冲动。
又过了不知多久,燕青山身上已经白茫茫一片,最后一丝内力彻底耗尽,‘这样死了,也算解脱。’当李四海亲口承认他背后策划这一切之时,燕青山心中仅存的一点希望彻底破灭,他宁愿李四海告诉他,他只是执行者,密谋者另有其人,燕青山心中也会好一些。
随后自嘲一笑,身子缓缓坐下,闭上眼睛,静待死亡的来临..
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这是哪儿,我死了么?”一个全身被布带缠满的男子从床上猛然坐起,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茫然无措,“是做梦么,还是有人救了我?”
这时,一个老人走了进来,微笑的看着他:“孩子,你醒了!”
这不是他刚爬出洞口时遇到的老人么,是他救了我么?
“老先生,这是哪儿,是您救了我么,烈火山庄怎么样了,我爹娘怎么样了,我师兄弟呢,?”他显得有些激动,说话语无伦次,想要下床,身体微微颤抖着,血不断从身上渗出。
老人赶忙过去扶住了他:“别动,你伤势严重,”将他扶好,感叹道:“烈火山庄...已经不在了,不过你很幸运,活了下来!”
话音刚落,一阵绝望的嘶吼响起,“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啊,只剩我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杀了我,杀了我啊!”
到了后面,声音变的嘶哑,最后变成了痛哭。
“孩子,活着才有希望,老夫只会治病救人,不会杀人,你伤势很严重,全身都是疤痕,容貌也尽毁,还孤身一人,活着确实没什么意思。”随后老人顿了一下,眼神一变,尽显霸气:“但是,若你想活,阎王也带不走你,你若想恢复容貌,也并非毫无可能,剩下的你自己考虑吧,老夫不救不爱惜生命之人。”说完,转身出了门。
第二日
“老先生,我想活着!”
“好”
一个月后
“老先生,我可以下来了,这是什么地方,看起来还不错。”
“刘家村,都是好人。”
一年后
“老先生,我已经可以自由走动了。”
“老夫有名字,天玄!”
“那我叫天玄伯伯,可以吗?”
“想学医吗?”
“对不起,天玄伯伯,我要练武,不过有空我可以跟您学。”
“不学医就一点不要碰,我的医术不是杂耍。”
“哦!”
又是一年过去
“孩子,你做不了老夫的徒弟,做我的义子吧,老夫一生膝下无子,甚是遗憾。”
“孩儿燕青山拜见义父!”
“好,好孩子啊,义父定为你重塑容貌,不过你也不要害怕,该出门出门,村里都是好人,他们不会笑你!”
“好,孩儿晓得了!”
后来他出门一打听才知道,义父逢人就说他有儿子了,叫燕青山,以青山作伴,平淡一生,说的时候,满是褶皱脸上竟露出了孩童般纯真的笑容。
他微微一笑,一种温暖的感觉在心田流过。
从此刘家村多了一个满目如同被蛆虫爬满,丑陋不堪的打柴郎,却没人嘲笑他。
又一个月后。
“我的好孩儿,义父要出门为你寻疗伤之药,短则几月,长则一两年定然回来为你重塑容貌,你在家里一定要好好生活,等义父回来!”
“义父定要以身体为重,孩儿这容貌已经不重要,此生陪伴义父到老,便心满意足!”
“我是你义父,重塑容貌帮你寻一房媳妇,义父才可安眠!”
待老人离开,燕青山尝试去镇里购买生活用品,他以为村里人没有嘲笑他,外面人自然也不会,但是他错了,大错特错,所有人都避他如蛇蝎,对他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当面嘲笑,‘丑八怪!’是他听到最多的词语。
但是,有例外,有那么一双眼睛看他的时候没有厌恶,那双眼睛清澈干净,眼睛的主人是个小乞丐,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却依然对他露出了善意和心疼的笑,自己下雨都没伞,却还想脱下衣服帮别人挡雨。
这是燕青山第一次遇到春生,从此春生那双明亮眼睛就植进了他的心中,那次他在他碗里放了几个铜板,说‘谢谢!’小乞丐疑惑,也说:“谢谢您!”
时光匆匆,又是两年。
天玄老人回来了,他头发全白,身子有些佝偻,皱纹已经铺满了他苍老的面容。
“义父,你若再不会来,孩儿便要去寻你了。”燕青山一脸愧疚。
“青山孩儿,义父可以帮你重塑容貌了!”老人满脸喜悦。
三个月后。
“青山孩儿,义父要将布取下了!”
“恩”
一炷香过后,“义父,我想看看镜子。”燕青山紧张地说。
“好”
片刻后,“义父,谢谢您!”燕青山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脸庞,喜极而泣,走到一头银发的老人面前,‘噗通’跪倒在地,重重的磕头。
老人将他扶起,抚着白须,欣慰道:“好孩子,义父这便托人给你寻一房媳妇,早日抱上孙子。”
“听义父的!”
又一个月后。
老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青山孩儿,义父已经到了尽头,不过你放心,找媳妇的事为父已经托付给村长了,他这人靠谱。”
燕青山跪在地面,泣不成声:“义父,您是天下第一神医,为何救不得自己呢。”
“孩子,医者不自医,一切都是定数,老夫晚年有子床前尽孝,算得上安享晚年,已经无憾。”
“若,若能回到两年前,孩儿定誓死拦住义父,虽然孩儿容貌重塑,却丢了义父的命,这容貌要它何用。”
“人这一生并不是活的越久越快乐,没有遗憾的离开便是寿终正寝,为父只希望你能平平淡淡过一生,免得为父在泉下还要牵挂着你。”
“孩儿,孩儿谨遵义父教诲。”
时间流转,燕青山也成了刘家村唯一的打柴郎,对他来说,便这样平平淡淡过一生吧。
或许是为了让自己走的安详,燕青山想起了静心咒,默默运起功,忽然,一股寒流从丹田涌出,燕青山眼睛睁开,继续运功,体内的寒流继续在体内流转,向四肢扩散,不同的是,这股寒气是他体内产生,竟让他和寒冰池的寒气产生了共鸣。
“这静心咒着实厉害,不仅能抵御寒气,还能将寒气化为己用!”燕青山满脸激动。
燕青山盘腿坐好,身上被寒冰覆盖,渐渐地,如同一座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