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六 雷云压顶众牵心 身虚语乱失方寸
书名:仙途漫漫梦一场 作者:玉灵官 本章字数:3777字 发布时间:2023-02-10

凝寒入得屏山,满眼皆是盎然盛景,悄然回望沧海,只留一声叹息。


出得屏山,凝寒念安护山庄相距不远,不免勾起思念之情,遂沿山麓南行。


及安护山庄远现眼前,却见层层雷云单单压于安护山庄之上,更呈凝聚之势。


凝寒先是一惊,忽而转喜,疾奔转为御空驰行,落身于庄门外。


凝寒行至安护山庄门前,两守门弟子忙上前施礼。

凝寒曾有到访,庄内人大多识得。


一弟子道:“冷公子多年未至,竟还是往年模样。冷公子庄内请。”


凝寒应了,随那弟子进至门内。


那弟子在前引路,避过前厅,直入内厅。


凝寒不解。


那弟子道:“雷云压顶,公子必是见着了。事情重大,庄主闭门谢客,庄内事务一概内厅料理。公子本非外人,小人擅敢做主,请公子内厅略坐。”


凝寒略一点头。及至内厅门外,那弟子施礼离去。


凝寒进至厅内,唯见贾方任独于左侧端坐。


凝寒上前恭礼问安,贾方任应了,请凝寒坐了。凝寒依命,于贾方任对面坐了。


贾方任再见凝寒,不免上下细细打量。


凝寒见此,心内不免打怵,低声道:“前辈……”


贾方任笑道:“老朽失仪,后生莫怪。不曾想此世间竟有如此神速之后生,着实欣慰。”


此一言语,倒使得凝寒心内羞愧,忙道:“不过气运,凑巧而已。”


贾方任道:“有此气运,也属难得。世间多少人入此修行一道,倾尽一生,也不曾沾得一星半点。”


凝寒道:“前辈说笑了。”


贾方任并不答言,只点头轻笑。


凝寒又道:“晚生一事不解,还请前辈明示。”


贾方任略一点头。


凝寒道:“不知庄内,何人度此雷劫。”


贾方任道:“从儿。从儿打小聪慧,修行也胜过常人,此年岁度雷劫,着实非老朽所愿。”


凝寒不解。


贾方任道:“年岁尚轻,虽修行已算功成,然少历磕难,应变之能尚缺。天降雷劫,何其霸道,稍有不慎,此生尽毁。倘无大修行者相助,只身硬抗天谴,如何得了无差错。雷劫之历,此庄内人何曾历过。老朽闻得此信,匆忙赶至此,替此二后辈代理庄内事,万不可此时使此姐妹二人分神,若不得已,老朽也可旁助从儿一二分。”


凝寒道:“晚生也可相助一二。”


贾方任略一点头,沉思片刻道:“你度此雷劫,可如今日从儿这般凶险。”


凝寒道:“幸有贵人相助,未有险事。”


贾方任低声道:“此倒难办。”


凝寒未能听得明白。


贾方任道:“人多反而误事,此事你莫插手。况从儿有天下至宝傍身,天雷虽历,也得自减三分。”


凝寒道:“可是定从师姐手持之扇。”


贾方任称是,道:“身怀此宝,天威势弱。”


凝寒道:“耳闻藏剑阁三宝之名,只不知此扇何等来历。”


贾方任笑道:“何来三宝之说,不过凭添虚名。只此一扇,方可称天生奇珍,此扇之下,余者皆无颜色。”


贾方任略缓,又道:“自青泽始君登位,四方城城主得一天生沁血玉石,以此石琢一玉玺,刻一玉扇,一并赠予始君为礼,故此扇暗含天威。传言始君本欲将此玺千年传世,后世不知所踪,徒留始君安拢藏剑阁所赠之扇独存至今。”


凝寒惊叹道:“确实珍奇。”


话间,贾定素入得厅内。凝寒忙起身施礼。


贾定素道:“冷师弟亲至,庄内琐事,未能相迎,着实怠慢。”


凝寒直道不敢。


贾方任道:“从儿如何了。”


贾定素道:“打坐一日,暂做歇息。素儿闻冷师弟客至,循此空闲,方敢相迎。”


贾方任道:“也好。切记叮嘱从儿,此雷劫尚有时日,切莫操之过急,自乱方寸。”


贾定素称是。


贾定素道:“曾叔祖劳乏一日,也该好生歇歇。曾叔祖累着了,素儿可担待不起。”


贾方任笑道:“素儿说此话,老朽可不愿听了。论血亲,你与从儿本与我同出一族;论辈分,帮扶后辈本是我应尽之职;论年岁,年轻毛躁尚需我震慑一分;论琐事,此间事务犹不及我庄内一二。难得寻个由头空闲几日,与一众新识后生畅聊几句,省的我日日看那炉火锤砧,日日听那叮当杂响。”


贾定素笑道:“就依曾叔祖。”


贾方任道:“你与从儿如何说的。”


贾定素笑道:“我与二妹妹讲,曾叔祖就是过来闲顽几日,顽累了,寻个把事情料理料理,消遣消遣。”


贾方任道:“以从儿那聪慧劲,如何瞒得过她。她不多心,我便知足。”


贾方任又道:“远客新至,莫要怠慢了。眼见天色将暗,你不如趁此空闲亲自安置。老朽闲顽,再略坐坐。”


贾定素称是,凝寒起身,施礼辞过,随贾定素同往后院。


途间,凝寒道:“定从师姐现今如何。”


贾定素道:“二妹妹现况尚好,独于僻静地闭关。眼见雷劫将至,趁此未降之隙,攒聚实力,誓破此劫。”


凝寒道:“雷劫难遇,定可助定从师姐更上一层。”


贾定素道:“虽道如此……”


贾定素缓下脚步,远望良久,道:“是我过虑。曾叔祖曾历此劫,有曾叔祖坐镇,我等后辈着实安心不少。”


凝寒道:“方才闻贾前辈之言语,此雷劫似是来的突然。”


贾定素道:“属实突然。二妹妹修行本超寻常,此庄立后,杂事琐扰,竟未能做甚准备。烦扰曾叔祖,实属不得已。”


凝寒道:“小弟可有相帮之处。”


贾定素道:“冷师弟好意,暂代二妹妹谢过。只,曾叔祖概已准备齐全,其余我倒不知究竟该做何帮衬。”


贾定素又道:“平日里,南宫律,钟离韵二人日夜守着,此二人修为之高,我甚心安。我虽放心不下,只敢远远望着,生怕扰了二妹妹。”


贾定素抬头,盯那雷云翻滚。


半日,道:“依曾叔祖之言,此雷尚有三五日方能落下,但愿二妹妹已准备妥当。”


贾定素似是回过神来,笑道:“瞧我,说这番话作甚,倒干晾了冷师弟这半日。冷师弟快请。”


凝寒跟随贾定素行至贾定惜院外。


贾定素道:“冷师弟本非外人,暂住二弟院里可好。”


凝寒略一点头。


贾定素推开院门,迈步而入,却被门槛一绊,险些摔倒。


凝寒急忙伸手,拉住贾定素手臂,道:“师姐小心。”


贾定素稳了稳身子,低声道:“不妨事。谢过冷师弟。”


凝寒连忙将手松开,缩了回去,小声道:“小弟造次了。”


贾定素笑道:“冷师弟无须如此见外,倒显得生分了。”


二人身至卧房外,贾定素推开房门,二人先后入内。


但见屋内,桌上茶杯倒扣整齐,案上笔砚摆放规整,床上被褥尽数收起,地上杂尘只片未见,房内冷冷清清,似久年无人居住一般。


凝寒四下仔细瞧看一番,道:“定惜师兄不在庄内么。”


贾定素点头,道:“二弟他,已去龙曲多年。二弟他是有些志气的,誓要立一番事业,我与二妹妹皆拗不过他。自新君登位,朝局安稳,便依他去了。前两月有书信回来,道是,龙曲虽是国都,仍是以武论高低。二弟入分神境多年,武力自是不差,现已升至统领一职,携领都尉营,协管都城安防。”


贾定素独自行至一旁,将身旁物件逐一抚拭,道:“自二弟离家,庄内冷清不少,这院子也便空了下来。身在军中,诸事由不得自己,我又怕他哪天突然回来,哪怕小住一两日也好。这院子,我便派人日日打扫,生怕他一时回来,睡不安稳。”


贾定素转过身来,笑道:“瞧我,光顾自说自话,倒是怠慢冷师弟了。冷师弟快坐。”


凝寒应了,于桌旁坐了。


贾定素笑道:“瞧我这记性,这屋里无茶无水的,我今日也没带丫鬟出来。冷师弟暂歇一歇,我派银履过来。冷师弟虽是客,屋里也不能太冷清了。”


凝寒话未能出口,贾定素已然出了门。


凝寒独坐无趣,便起了身,出了房门,坐于廊下,看这暮色凉意。


不一时,银履领着五六个小丫头进至院内,每个丫头手内皆捧着一个食盒。


银履率众上前向凝寒行礼。


凝寒忙起身,伸手欲扶,又觉失了礼数,只得双手虚佯,道:“姐姐快起来,小弟可受不得如此大礼。”


银履起身,众丫头一并起来。银履招手,众丫头散去,各自忙活。


银履道:“自公子离去,二爷日日念叨,整天说什么再见不知何日的话。我们这些下人,也不知如何解劝的。想着公子哪天来了,二爷还不知道该有多高兴。不曾想,公子竟是今日来了。公子同为修行之人,哪有这般空闲,我原本也是不信。若不是庄主亲派我来伺候公子,又见公子果真在这,说什么我也是不信的。”


凝寒笑道:“姐姐又拿我取笑。我这只身在外,还老是惹得众人记挂,该当向师姐,师兄,及诸位姐姐赔罪才是。”


银履笑道:“公子又见外了不是。这庄里,有谁拿公子当外人了,哪还要什么赔罪不赔罪的。”


银履又道:“公子莫再廊下站着,天快黑了,别凉着了。”


凝寒应了一声,回至屋内,银履也一并进了屋。


屋内烛火点起,桌上摆起几分茶果点心。银履请凝寒坐了,又将茶水煮起。


银履道:“晚饭已安排人准备了,公子可有甚想吃的,尽管讲了来。”


凝寒道:“劳烦姐姐安排,随意便好。”


几名丫头屋内忙完,逐一退出。


银履拿开水烫过茶杯,斟一杯茶递予凝寒。


凝寒接过,轻呷一口。


见四下无人,凝寒将茶杯搁下,小声道:“敢问姐姐一事。”


银履道:“公子所问何事。”


凝寒道:“今日见定素师姐,似乎……”


凝寒不知用何言辞,一时僵住。


银履会意,掩了门,复行至凝寒身侧,小声道:“二庄主雷劫将至,庄内有哪一个不是忧心的。雷劫如何,虽未见过,也曾听过。暂不提我,赤翎,沁墨,研红,我四人皆是与二位庄主一同长大的,虽想着能帮衬一二分,却是有心无力的;庄内其余人,皆是昔日旧人,相识多年,也无一不是整日担心的。我等助不得什么,只得尽好本分,少些杂事。南宫律,钟离韵是伴二爷长大的,他二人修为高些,虽可助得一二,也是日夜不离,不敢怠慢。庄主与二庄主姐妹情深,此一月已来,日夜远远瞧着,哪曾好生闭过眼。”


凝寒不禁一惊,道:“定素师姐纵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银履道:“庄主日日强打着精神,强撑着身子。若非公子来了,庄主哪能松散这片刻。”


凝寒起身便往外走,银履忙道:“公子往哪去。”


凝寒道:“劝师姐两句,好歹歇息一夜。”


银履急忙上前,一把拉住凝寒,道:“公子别去,没用。”


凝寒一愣,住了脚。


银履道:“何人不曾劝过,曾叔祖也劝过不下十余次,皆是无用。二庄主雷劫一日不成,庄主心内一日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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