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医篇(九)——喀巴落副市长死亡案件(下)
谋划数年的复仇,鸠占鹊巢,因果报应,悲剧诞生悲剧,人性却比海深……
……
泽萝卜:“七窍流血……究竟在哪里……等等!铃月儿,将尸体翻转!”
铃月儿翻转尸体,太难闻了,这股尸臭味。
泽萝卜走到尸体前,他拿出放大镜,泽萝卜在巴與尸体的后脖颈处发现一个极其细小的洞……哑门穴!死穴!
明白了!泽萝卜明白了!是针灸……哦不,是有人用针插进位于巴與后脖颈处的死穴,导致巴與全身血液往脑袋涌去,随后七窍流血而死,凶手绝对是一位极其有经验的家伙,太干净利落了,一针扎死巴與。
铃月儿:“医生,找到死因了吗?”
泽萝卜:“当然,走,去见那个联合会的金发女人。”
铃月儿跟上泽萝卜的快速脚步。
……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暗流有了些许发现,他将暮悠之带到了监控室。
暗流:“老板,这个园艺师有问题,你看,那天早上,他来到府邸的时间是凌晨五点,花园的监控显示,园艺师在凌晨五点四十分左右,突然消失在了花园里,过了半个多小时,园艺师又返回来了,而且神情疲惫……这个之前还对我们撒谎,说他一直在处理花草。”
暮悠之:“转到咔清出门的时间段去。”
暗流调整监控记录,暮悠之仔细观察了一番,又让暗流将监控记录调整到咔清返回府邸的时间段。
暮悠之:“为什么会这样!”
暗流:“老板,怎么了?我认为园艺师很可疑,但……其实咔清也很可疑。”
就在暮悠之喃喃自语的时候,海微走进监控室,她告诉暗流和暮悠之:“泽萝医生已经找出巴與的死因了,死于针!凶手对人体死穴很了解,巴與就是被凶手一针刺死的……好像刺的是什么哑门穴,位于后脖颈处,我认为吧,很可能是咔清,毕竟……”
暮悠之:“安静!安静……让我想想……”
面对突然狂躁的暮悠之,海微和暗流默默闭上嘴巴。
暮悠之喃喃自语:“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暮悠之跑了出去,海微和暗流一脸莫名其妙。
暗流:“唉!老板真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倍多风局长的进展怎么样。”
海微:“那群侦查人员已经请了专业人士去讯问厨师、园艺师和咔清三人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毕竟嫌疑人就这三位。”
暗流:“不知盲刀老头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海微:“你们真够有本事的,让曾经的刀会会长给你们当厨师。”
暗流:“你这个调查组的组长还真清闲。”
海微:“当然清闲,人类大陆联合政府其实是让调查组劝你们加入联合政府,现在你们的老板同意了,我自然无事可干……哦不,我们现在还要继续监视你们这群危险的家伙。”
暗流:“偷懒才是真的,无聊到和我们一起当侦探。”
海微:“话说,那个咔清很可疑……不过,据泽萝医生所说,凶手的力气很大,手也特别稳,一针就将巴與毙命,想必凶手练了很久,所以……这么柔弱的咔清,似乎不大可能去杀人。”
暗流:“或许可以进一步调查咔清的身份,看看她有没有类似的专业技能,或者练习过类似的手法。”
海微:“有理。”
……
咔清神情疲惫,她走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上,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黑影。
渐渐地,咔清停留在喀巴落唯一的草药店的门口,咔清深吸一口气,随后走进草药店。
草药店的老板是一位稳重的中年男人,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很拘谨,得益于男人的高超医术和服务态度,这间草药店的口碑越来越好,而草药店的常客就是副市长夫人咔清,在巴與与咔清结婚以后,咔清的身子一直不好,多亏这间草药店,咔清的身体精神状态才渐渐好起来,这一来生二来熟的,连巴與都成为了草药店老板的好朋友。
咔清进入草药店以后,很自然地坐在柜台旁边的长椅上,她的神情落寞而带有一丝惊恐、一丝疲惫、一丝释然。
咔清突然开口说到:“副市长死了,巴山还在国外留学……该怎么办……”
草药店老板安慰到:“顺其自然。”
咔清:“我害怕。”
草药店老板:“谁都害怕,害怕的时候,不妨闻一闻草药味,这样就能镇定起来。”
咔清:“那天……他对你说了什么。”
草药店老板:“没什么,一些废话而已。”
草药店老板继续为草药分类,然而,草药店又迎来了一位客人,这名客人气质卓越,耳上佩戴菱形耳坠,无名指上还佩戴了一枚朴素的御之戒。
客人:“您好,在下暮悠之,最近身体不舒服,想来调理调理。”
咔清有些惊恐地站起身,这不是协助喀巴落侦查人员调查案件的那位侦探吗!
暮悠之很自然地向咔清打招呼:“市长夫人,好巧呀,你也来调理身子。”
咔清强行使自己镇定,她对暮悠之点头道:“嗯,发生了那种悲伤的事……我觉得精神和身躯快要崩溃了。”
暮悠之:“都过去了,人要向前看……你和副市长不是还有一位优秀的儿子吗?他会照护你的。”
咔清和草药店老板都苦笑了起来,而长椅上的那枚被咔清摘下的戒指格外耀眼,毫无违和感呢……是呀,毫无违和感。
暮悠之自顾自地坐在另一张长椅上,他很伤感。
暮悠之:“老板,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自己最近有些疲惫,就是莫名地乏力和空虚。”
草药店老板认真地思索了一番,然后答到:“客人,也许你需要流汗,其实很多病痛和状态,人体是可以自行克服的,药吃多了,反而对身体不好。”
暮悠之:“嗯,老板,你这里还可以做针灸呀,我以前听说过人类大陆还存在针灸这种东西,不过从来没有接触过,似乎会针灸的医者很少见呢。”
暮悠之盯着草药店墙壁上的针灸疗法,脸上充满好奇。
草药店老板:“哈哈哈!针灸呀,以前和某个来自明月清风的老师傅学习过,这是我们店里的招牌。”
暮悠之:“哇!”
草药店老板将几味药材打包,然后交到暮悠之手中。
草药店老板:“客人,这药材是草药店送给您的,希望您能早日恢复。”
暮悠之:“啊!不行!这些药材多少钱?”
草药店老板:“不用不用,其实这些药材不值几个钱的,咱们做草药的,最重要的是良心,不值钱的药材很多是免费的……先生,虽然这些药材不值钱,但作用可不小,吃了对身体也没什么坏处。”
暮悠之:“谢谢呀,喀巴落有这么良心的草药店,真是不错。”
草药店老板:“唉,先生,也许以后,我这间店就要关门了……这里不适合我。”
暮悠之离去,草药店恢复平静。
……
自喀巴落副市长死亡之日起,第四日,上午……
召集!倍多风接到委托所命令,召集园艺师、厨师、咔清和草药店老板去往案发现场,大量侦查人员出动,巴與的府邸被围得水泄不通。
巴與府邸的主房里,倍多风严肃地看向面前的四位嫌疑人,直至暮悠之、暗流和海微到来,平静的气氛才被打破。
暮悠之:“凶手是谁?是园艺师,是厨师,是咔清,还是……草药店老板你?能如此精准地利用针灸杀人,也只有你了,喀巴落唯一的草药店的老板,也是整个喀巴落唯一一位精通针灸又和巴與有牵连的人……草药店老板,不如说是果农的儿子。”
众人惊恐地看向草药店老板,然而,草药店老板很平静地说到:“先生,你说笑了……首先,我可是有不在场证明,街道上的监控可以证明,我从来没有接近过副市长的府邸。”
倍多风:“是呀,暮老板,我可以证明,草药店老板从来没有接近过巴與的府邸,更别提入室杀人了。”
暗流和海微也很疑惑。
暮悠之调侃草药店老板:“你的身高和副市长夫人的身高很相近呀,倘若你和副市长夫人穿同款大衣,戴同款帽子和假发,我相信,只有不看脸,几乎没人可以辨别你们的真假……哦不,戒指,草药店老板,你忘记戴戒指了。”
暮悠之的最后一句话,让草药店老板流下冷汗。
暗流:“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海微:“原来是这样,凶手假扮成副市长夫人的模样进入府邸杀害副市长,然后以副市长夫人的形象逃离现场!所以,监控显示的那个出门买菜的副市长夫人其实是凶手!而返回府邸的才是真正的副市长夫人!”
暮悠之:“正解,可凶手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副市长夫人的手上戴有戒指,凶手在假扮副市长夫人的时候没有戴戒指……差一点,差一点就忽略了这个细节,还有一点,走路习惯的不同,副市长夫人和草药店老板,你们走走看?”
草药店老板:“不理解,仅凭这个就定罪,未免太过草率,难道咔夫人不能恰好将戒指落在了某处,然后趁着早上买菜的时候拿回来吗?”
暗流:“别开玩笑了,戒指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轻易落在外边!”
暮悠之:“当然有可能落在外边,仅凭这个肯定无法定罪,我只不过是将凶手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方式讲了出来而已,也就是说,凶手完全有可能冒充副市长夫人杀害副市长……如之前所说,副市长死于针,能做到这一点的,必然是掌握特殊技能的人,也就是你。”
草药店老板:“很可笑,这种事情,稍微学一学,谁都可以做到。”
暮悠之:“能这么熟练的,可不是学一学这么简单……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在凶手冒充副市长夫人的时候,真正的副市长夫人去哪儿了?”
咔清被吓得哆嗦起来。
暮悠之:“倍多风,找人调取草药店外边的监控,我相信,在副市长死亡之前,副市长夫人一定去过草药店,再次走出草药店的,是冒充副市长夫人的凶手,一名精通针灸的凶手。”
咔清:“不要猜了!是我!是我杀的副市长!”
暮悠之:“你?暗流,递给她一根针。”
咔清颤颤巍巍地接过暗流递过来的银针。
暮悠之:“我让侦查人员给你个假人,你刺刺看,刺完之后,我让泽萝卜亲自来鉴定,看看能不能致死……如果能,说明副市长夫人有当针灸师的天赋呀,没有学过针灸,确比针灸大师还厉害。”
草药店老板:“够了!是我杀的!”
暮悠之:“可惜,本来有更直接的证据的,比如……床单,被清洗的床单上,应该有你的指纹,但副市长夫人害怕你暴露,主动帮你清洗了一番,想必,巴與那天太累了,没有认出你的身份,当巴與熟睡以后,你再戴上手套将巴與杀害。”
海微:“草药味……我认为是迷香,那天晚上,副市长回到家中,被凶手点燃的迷香扰乱了精神。”
暮悠之:“嗯……合理,所以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一点错也没有,趁着巴與熟睡,你戴上手套,将巴與翻转,用银针将巴與杀害。”
草药店老板突然愤怒了起来。
草药店老板怒吼:“这是他自找的!他罪有应得!”
暮悠之:“副市长夫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咔清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向草药店老板。
草药店老板:“我曾经的妻子。”
暮悠之:“我让倍多风调查过你的身份,你的父亲是一名果农,死于车祸……是年轻的巴與飙车将你的父亲撞死的,为了复仇,你和你的妻子咔清谋划了这一切,如果我没有猜错,巴與那出国留学的孩子,其实不是巴與的,而是你和咔清的,是吗?否则,以你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容忍巴與的血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草药店老板:“啊哈哈哈!他活该!明明是他撞死了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本本分分,他好不容易来到繁华的喀巴落,他和母亲从小卖水果养大我……结果!巴與这个天杀的!将我的父亲撞死后逃逸!所有人都在维护这个巴與官二代!无耻至极!我连立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父亲的尸体一点一点地腐烂,而杀人凶手,却继续逍遥,甚至坐上了喀巴落副市长的位子!我不甘心!我要让这个无耻之徒付出代价!”
暮悠之:“所以,你让自己的妻子和你离婚,然后接近巴與,和巴與上床,博取巴與的信任,让巴與替你们养孩子,鸠占鹊巢,杀人诛心。”
草药店老板:“他活该!”
暮悠之:“其实,巴與最后知道了真相,是吗?”
草药店老板:“不错!我要看见他痛苦的模样!一开始我的确使用了迷香!但我不甘心,我将巴與打醒,我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他!真痛快呀!让他死不瞑目!在他最悲伤的时候刺入他的死穴!让七窍流血升天哈哈!”
暮悠之:“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巴與失去了生命,而你们,将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在众人的目光下,咔清深情地抱住草药店老板,抱住这个曾经的丈夫……黄泉路上,不会孤单的,真正相爱的人,还是落得同一个结局。
之后,草药店老板和咔清被侦查人员带走,等待他们的,是公正的审判。
……
接近正午,阳光如跃动的白色小精灵,为喀巴落行人带去温暖,在返回委托所的路上,海微的情绪格外低落,而暮悠之和暗流和没事人一样买烙饼填肚子,海微那个嘴馋呀!
海微:“喂,你们两个,不悲伤吗?明明发生了这种事情,还有心情吃烙饼。”
暮悠之:“为什么要悲伤?”
暗流:“至少真相被挖出来了,要知道,有一些悲剧,你永远也看不见,因为真相是被隐藏起来的,你可以想象受害者有多么无助和悲哀。”
暮悠之:“海姑娘,当侦探是咱们委托所的业务之一,要知道,我们处理的案件可多了,想当年哥布林肆虐的时候,那些惨案才错综复杂,有时候还需要能力者的帮助。”
海微:“我好饿……你们也不帮我买一份烙饼,我会付你们小费的。”
暗流:“你又不早说。”
暮悠之:“吃太多油腻腻的东西不好,到了委托所,就可以尝到盲刀大厨的手艺了!”
海微:“你们这群家伙!我对你们无语了。”
……
现实的悲鸣,宛若地底回音,腐朽的花朵,散发阵阵恶臭,直至所有人都染了臭……悲哀呀,蛀虫下地狱,而平凡人沾了一身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