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借你的地方待一晚。”
傍晚，李闲提着购买的《念域》头盔回到了冷潇的网吧。
“那个包厢没人。”冷潇头也不抬的说道。
“在这里使用这个应该没问题吧？”李闲捧着头盔，试探着问道。
冷潇终于抬起脸。“《念域》的登录头盔？”
“没错。”
“怎么会想起买这个？不担心这是个骗局？一万块的头盔，对你来说不便宜。”
“……之前谈的那份工作需要进入念域。”
“你还是接受了他们的条件——哪怕他们不择手段的黑了你的账号和账户？”
“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他们，但他们手里确实有我需要的东西，我这里、可能也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李闲组织着语言。
“所以，我想承担一点儿风险，试着跟他们接触一下……待会儿要是有麻烦找我，大姐能不能提醒我一下？”
“去吧，麻烦上门我会通知你的。”
李闲轻轻点头，抱着头盔走向常用的那个包厢。
走了没几步，李闲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
“那个，大姐，要是麻烦太大，就别管我了……我不想把你牵连进来……”
冷潇没有反应，似乎专注电脑没有听见他的话。
李闲苦笑，继续走向包厢。
等李闲离开，冷潇立即点开聊天软件的某个头像，打开聊天界面。
“拆机的结果怎么样？”
“大部分配件跟其他的游戏头盔差不多，可核心的那些配件，完全看不懂……”
几秒种后，对方回复。
“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能够大概猜测哪部分是传感器，哪部分是处理器——但那些仪器都跟寻常的仪器很不同，简直像是另一种科技的产物……”
另一种科技的产物？
冷潇陷入沉思，最后只在聊天界面敲出一行省略号。
“你对头盔和《念域》代码的分析结果是怎样？”片刻，对方主动问道。
“都是残缺的代码，根本无法作为一个完整的程序运行，就像是把一个完整的程序拆解只保留了其中一部分……”
“会不会是一种新的技术手段？本地的部分代码与念域网络的部分代码组合起来才是完整的程序——”
“我监控过《念域》网络传输的数据，没有发现有那样的代码传输。”
冷潇立即反驳。
“也就是说，念域的程序，就是在根本无法作为程序运行起来的残缺代码上运行起来的。”
“……”
…………
李闲进入包厢，锁好门，打开电脑，登录网吧会员账号，取出头盔连接电脑主机，捧着头盔坐到电脑椅上。
目光下垂，望着那个跟其他游戏头盔几乎没什么不同的垃圾头盔，李闲很难相信，就这东西能把自己带入那无比真实的念域。
之前去发售点买头盔的时候，那里的场景，几乎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等着看笑话的新闻记者，比赶去购买头盔的玩家还要多。
这该不会是个用垃圾头盔骗钱的骗局吧，等玩家满心期待进入其中的时候，映入眼帘只有满屏的穿模与锯齿……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一定连夜去找灵汐科技退钱。
他们不退，就偷偷砸他们家玻璃，直到砸够九千九百九十八为止！
是不是骗局，试一下就知道了。
李闲将头盔扣在头上，打开电源。
“是否决定进入念域？”
一道合成的提示音在李闲脑中响起。
“确定。”李闲直接用意念回复。
不过刹那，李闲意识陷入恍惚。
“欢迎进入念域。”
等李闲再次回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一个宽阔的广场。
身边，是同他一般茫然的万千玩家。
竟然真的可以……望着脚下真实得无以复加的地砖，李闲神情怔怔。
广场上，玩家的惊叹和喧闹起此彼伏。
所以，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片刻，因为已经见识过念域的真实，李闲回过神。
不料，他身前突然闪现出一道身着银白衣甲的身影。
“终于等到你进来了。”
岩修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李闲的手臂，带着李闲化为白光一闪而逝。
“等等，那是瞬移？”
广场上有玩家注意到了这一幕，失声低呼。
…………
“你的工作，就是留在这里，代替我看守这座殿堂。”
镇灵殿前的草地上，岩修指着不远处的高大殿堂向李闲如此交待。
“工资待遇就按之前说的那样，八千，你可以住在工作室，餐补等福利都走工作室账户，承诺你的人偶也最晚会在明天送到——”
“你说看守，具体是要怎么看守？”李闲忽然问道，目光转向殿堂。“而且，要交接工作，在里面不是很更方便吗？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说？”
“这当然是……”岩修眨眨眼，言不由衷。“在这里空气更好。”
“可那里才是工作地点。你要我看守殿堂，总该身临其地好好告诉我，具体该怎么看守吧。”
“不用那样，其实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东西。”
“话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我该做什么，又怎么知道到底什么样的情况才应该立即通知你？”
“这个，等到应该汇报的事发生，你自己就会明白，没必要特意解释。非要解释的话，反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面对岩修奇怪的态度，李闲脑中灵光一闪，之前与岩修接触的记忆涌现脑海。
“我现在相信你们对我没有恶意了。”
“这是当然。”
“毕竟，你只想找人接替你进入那座殿堂。”李闲眼眸微眯。“那座殿堂里究竟有什么？你很害怕接近那座殿堂对吧？”
岩修目光闪烁。“……哪有什么，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也没必要特意看守。”
“你该不会是想反悔吧？”岩修嘴角微扯。“你可是跟我们签订了契约的。”
“但你们对我隐瞒了最重要的有关那座殿堂的信息，这是诱骗，这契约不公平，不公平的契约，不履行也没什么。”
“但你自己其实对殿堂的危险有所预判，在你做决定的时候，你就有考虑过来自殿堂的风险，所以，你不是全然无知。”
岩修挠头。
“这种情况下，也不能说之前的契约全然不公正。你要是毁约，后果可能会很严重。你试着用意念想着契约感受一下就行了。”
试着用意念想着契约感受？
李闲不明所以，但还是试着集中意念想着契约二字。
瞬息，关于之前的契约内容，甚至精确到每一个字眼，都清晰浮现李闲脑海。
“我们的契约由念域见证，已经烙印在灵魂深处。若是违约，不论你我，都会受到来自念域的惩罚。”
注意到李闲的脸色越来越黑，岩修赶忙转移了话题。
“我们确实对你隐瞒了一些信息，但我们不会刻意坑害你，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
“不会刻意坑害我……也就是说，可能会无意坑害到我，对吧？”李闲冷笑。
“你放心，出事的概率很小——”
“里面到底有什么？”
“不可说。”
岩修不好意思挠挠头，抬手将一块金色的半透明水晶塞进李闲手中。
“总之，我不会刻意坑你，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只要你认真听我的话，就不会有事。”
“我现在交给你的金色水晶，是觉醒水晶，对你们这些没有觉醒的生灵很重要。”
“待会儿，你一定要第一时间使用它，让自己觉醒。觉醒后，作为看守你会更安全。”
“要是发现什么诡异的异常，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然后立即下线。”
“作为异界降临的旅人，你们只是部分意识进入念界，只要及时下线，切断与念域的联系，你就不会遇到真正的危险。”
“还有就是，千万记得保持平常心，就你平日那种随意的状态就好。”
“在殿堂那里，太过强烈或者失控的情绪，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岩修滔滔不绝，最后拍了拍李闲的肩头，身形化为白光一闪而逝。
“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自己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