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随着公鸡打鸣声的响起,东方也泛出了一片鱼肚白。
孟芳一边梳头一边敲着隔壁房门,喊道:“小山啊,赶紧起来,去买点年货,顺便去买一些祭拜物品,今儿过年,你爹和你二叔还要去祭拜爷爷奶奶呢。”
李山屋内翻个身,又把脑袋用被子蒙上,停顿了一下,想到娘那趁手的烧火棍,咬牙又翻身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哼哼到:“哼,不就是打不过你,等我会飞了让你打不着。”
这时李擎突然出现在院内,还是一身白衣,左腰跨剑,纤尘不染,仿佛这身衣服永远不会脏一样,笑到:“嫂嫂,我和他一起,多年未归,我也看看都有啥变化”。
孟芳会心一笑:“也好,你跟着去我也放心”。
......
李山家所在的地方是叫李家村,东西南各还有一村,背靠松山,因长满松树而得名。在三个村子的交接地带有一个集市,集市不大,商贩也都都是附近的农户,今天上午最后半天集,下午都要回家赶做年夜饭了。
李擎右手拉着李山,在街上一路采买。
李山一会拉着要买糖葫芦,一会拽着要买小木偶,左拉右拽不亦乐乎,把李擎扯的快要变形,俨然忘了娘亲交代的要买年货和祭拜用品的事了。
李擎是又无奈又高兴:“哈哈,好好好,买买买,都给你买”。
李山一阵欢呼雀跃:“二叔最好啦,耶”。
此时二人都沉浸在这难得的新春喜悦当中,未注意到远处北方山腰处站着的三个黑衣人,为首的头戴黑色面具,只露双眼,腰间跨刀,一副生人勿近模样;左边的人右臂缺失,左手收于袖中,长发将整张脸挡住,看不清面容;右边一人背负长枪,一身夜行衣,站在那里好像与空间融为一体,毫无波动。
为首的人拿出一张画像,看了几眼远处集市的李擎,冰冷道:“没错,就是此人,晚上动手,手脚干净些”。
左手边的人怪笑一声:“少爷会不会小题大做,这么个垃圾货色派我们三人来,我一人足矣。”
说着左手袖中一阵晃动,仿佛有毒蛇随时出洞。
背负长枪的黑衣人眉头一皱,看向独臂人:“小刀,切莫大意,李擎号称青云宗金衣弟子第一人,必然不弱,听少爷说他已至人境九层巅峰,此次少爷安排我等必须一击必胜,如果失败,后果你是知道的”。
闻言绰号小刀的男子浑身一机灵,王森少爷为人狠辣冷血,他们这些家族培养的杀手不过是奴才,任务失败生不如死。
为首的男子淡声说道:“我们三人皆是人境九层巅峰,不出意外定能完成任务,此次一切按照计划稳妥执行即可,切莫拖沓”。
话音落下身影一闪消失在松林深处,小刀与背负长枪男子对视一眼也紧随其后消失在茫茫深山中。
......
李军和李擎祭拜二老是步行上的山,村里有个习俗,祭拜先人不可疾步,应当心中想念,缓步前行,以示虔诚,当然,即使没有这个习俗,李擎也是不能飞行的,人境只能借用灵气,可靠轻功跳跃,短暂停留于空中,灵境强者也无法做到,只能于空中长期停留,驭空飞行那是玄境大能才能做到的。
墓地很是整洁,除了墓碑有些风吹日晒的痕迹,墓冢没有一颗杂草,想来李军时常过来打扫。
李擎跪拜在坟前,郑重磕了三个头,然后跪爬到两块墓碑中间,一手抚摸着一块,轻声道:“爹,娘,我回来了,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呜呜...”
泪水如暴雨般的夺眶而出,模糊了李擎的双眼,抚摸墓碑的双手剧烈的颤抖着,那股修仙问道之气荡然无存,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失去爹娘的孩子。
李军走到李擎身后,安慰的用力拍了拍李擎的肩膀,一脸怆然,哽咽的道:“二弟,一别十五年,爹娘对你甚是想念,多说说你的事,看见你安然无事,他们就高兴了,莫要自责。”
李擎说了很多很多很多话,离家出走时的幼稚,拜入宗门的喜悦,痛失双亲的愧疚,说了很多。即使是修士,也抹不掉脸颊上源源不断留下的泪水和那哭的红肿泛着血丝的眼眶。
回来时已是傍晚。
孟芳看见李军、李擎二人祭拜回来,连忙招呼道:“回来啦,洗洗手,准备吃饭,今儿三十,我做了好多菜,你俩多喝点”。
李擎整理好心情,连忙接过话头:“那得,这几日可是深深为嫂子的手艺所折服,胃口正大开呢,哈哈哈”。
闻言李军一下挺起胸脯,自得道:“小擎慧眼,不是哥哥吹,这十里八乡你嫂子出名的贤妻良母,娶到你嫂子可是老哥我上辈子修来的好福分呢,哈哈哈”。
孟芳白了一眼李军,含羞一笑:“就你话多,赶紧吃饭”。
......
酒桌上一家其乐融融,十五年未回家,李擎也是放开了喝,未用灵气将酒气逼出体外,难得温馨,必须放纵,真实,当然,剑不离身。
吃饱喝足,李山站起身:“二叔,你们喝,我出门找小伙伴玩了,一会去河边放爆竹炸冰,特别好玩”。
“哈哈哈,好,去吧,注意安全,别太晚”。
看着出门的李山,李擎开心一笑,家的感觉真好呐。
李擎当即又给自己斟满一杯,脸红脖子粗,嚷嚷道:“来大哥,我再敬你一个”。
李军哈哈哈一笑:“干”。
“嫂子我再敬你一个,我哥有福气,得此贤妻夫复何求?”
此刻三人仿佛未意识到三道黑影已经站在院外,与黑夜融为一体,气息内敛,毫无波动。
为首面具男子看着屋内若隐若现的烛光,略作沉吟,道:“再等等,今晚李擎饮酒不少,待他麻醉,我们再动手。”
独臂男子小刀看了一眼为首男子:“那个孩子怎么办?要不要先杀了?”
为首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院内摇曳的三道身影,略作思考,道:“不用,先杀李擎,后杀那个蝼蚁,万一李擎给那个孩子灵气玉符,到时小孩捏碎玉符通知李擎,他跑了怎么办?”
说完三人再次隐入黑夜深处。
酒足饭饱后,李擎一步一晃,与大哥李军那是紧紧相拥痛哭流涕,非要晚上睡在一起,孟芳好一阵拉扯才把两人分开,二人诉说了很多年少时的嬉笑怒骂,好不快活,听得孟芳不停掩嘴偷笑,心想啊,等明天酒醒了,可得好好帮李军回忆回忆他的少年英雄事迹。
渐渐地,李擎的鼾声响起,没过多久三道黑色身影出现在李擎房外,独臂男子与背负长枪男子出现在窗前,面具男子站在房顶,只见面具男子手刀一落,三人瞬间动手。
面具男子双脚发力破顶而下,双手握刀力劈李擎;独臂男子左手一抖一柄泛着寒光的小刀击飞而出,射向李擎心窝;背枪男子一声轻喝,右手推住长枪破窗而入,定向李擎面门。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擎猛然睁开双眼,锐利如钩,毫无醉酒之态,抽出手中宝剑击飞飞刀,一个侧身躲过长枪,大喝一声:“小小杀手可笑可笑。”
双脚一跺笔直飞起,剑花一抖破开面具男的大刀,只听叮叮两声,二人侧身而过,面具男落于屋内,左肩一个血洞若隐若现,李擎稳稳的落在院内。
看着眼前的李擎,面具男子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握着大刀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一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