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人工流产(1)
书名:二胎 作者:高青铜 本章字数:2388字 发布时间:2023-02-08

佟欣欣和杨帆婚后四天,就从老家回到了上海。他们回上海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佟欣欣公司附近不错的一家特色饭店请客,请公司的同事们吃了一顿较为丰盛的晚餐。

佟欣欣和杨帆婚假结束后到公司,得知李笑结婚前已经递交了辞职报告。有人开玩笑说她回去做本地豪门的少奶奶了。

与此同时,佟欣欣和杨帆发现比她早结婚半年的石莎莎更加漂亮了。由于她们都是新婚不久,她们的关系似乎一下子近了很多。石莎莎一脸甜蜜告诉佟欣欣:“欣欣,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

佟欣欣则在羡慕声中恭喜莎莎,并向莎莎诉说了自己目前的烦恼:“莎莎,我也怀孕了,但是我却吃药了,我好烦啊……”

石莎莎表示爱莫能助,只是说道:“这个你最好还是朵咨询几个医生吧。”

石莎莎偶尔会给佟欣欣讲她一些情感上的旧事。看着莎莎一脸幸福的样子,佟欣欣有些怀疑莎莎的前男友是不是依旧处于和莎莎分手的痛苦中……

石莎莎是本地独生女,身材高挑,气质很好。她和老公是高中同学,婚礼上的他们简直是世间最珠联璧合的新人。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莎莎,佟欣欣的思绪经常会有些飘散……

其实,石莎莎半年前的男朋友并不是这位男士,而是一个新融入这座城市的男孩。男孩帅气、儒雅,和莎莎一见钟情。两个人度过了两年多快乐的恋爱时光。就在他们提议结婚的时候,莎莎家庭强烈反对。他们很理智地对莎莎说道:“宝贝,你和他谈恋爱,我们不反对,可是若谈起结婚,我们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莎莎问爸爸妈妈原因是什么,莎莎妈妈则坦诚地告诉她:“我和你爸爸担心两地风俗习惯不同,婚后矛盾会越积越多!何况,若是你婚后有了孩子,两个家庭一定会有很多无法预料又不可控的事情!”

石莎莎和父母闹过、吵过,甚至绝食过,但是终究还是含泪和那个男孩分手了……石莎莎是个做事坚决的人,说分手就分手,尽管那并不是自己的决定。每次看见那个可怜的男孩子默默等在单位门口,公司的同事们都觉得于心不忍,可是石莎莎依旧硬着一颗心装作看不见。

……

相比石莎莎的甜蜜和幸福,佟欣欣则处于情绪上的对立和心理上的矛盾之中:她和杨帆开始在各大药房和医院的多个医生见徘徊——他们就是想知道,这个忽然而至伴随着多种药物而来的孩子到底能不能要!

对于佟欣欣来说,尽管她刚开始不想那么早怀孕,但既然已经怀孕了,她是想要这个孩子的。这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况且,一想到人工流产,佟欣欣就觉得莫名的恐惧——之前看的电视剧上都是这样恐怖又阴森的画面啊。

可是,杨帆却很担心胎儿的健康情况——他说那几种别的药也罢了,他唯恐担心那颗避孕药会导致胎儿畸形!

他们两人手拉手却愁容满面,尽管得到的答复都是鼓励他们把孩子留住。但是,杨帆还是很坚持要做流产。他甚至让他的姐姐杨芸来做佟欣欣的思想工作。

杨芸用自己几次流产过的亲身实践对佟欣欣说道:“欣欣,你不要紧张。其实,人工流产就是一个小手术,很快就没事的。况且你还那么年轻,很快就可以再怀孕的。”

佟欣欣不知道自己最后为何还是同意了杨帆的建议,也许,是她的潜意识也在担心胎儿的健康问题,抑或她总是很信赖杨帆……

于是,在含泪挣扎了好几个日夜之后,佟欣欣向公司请假两周,要做流产手术。

同事们都很诧异地看着佟欣欣,尤其是莎莎,她说:“欣欣,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谁都不敢保证将来的事情。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

看着石莎莎,佟欣欣忽然好生羡慕,却也更加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公司同事们都认为莎莎此次结婚是一时冲动故意气气她父母的,大家在公司里通常都不敢提任何“分手”和“结婚”的话题。谁知道石莎莎竟然主动在办公室讲起了她目前幸福的婚姻生活:她和丈夫拥有120多平的婚房,和婆婆家房子在一个小区。公公婆婆每天都为他们准备晚饭,但她和老公还是会去自己的爸妈家里吃饭。

决定要做流产手术了,佟欣欣并没有打电话给她爸妈,杨帆也没有打电话跟他爸妈说这件事情。

 

当佟欣欣被推开写着“流产手术”几个白色大字的大门时,她的心终于开始慌起来。当佟欣欣按照医生的指示做各种消毒准备时,她更加害怕。看着陌生的医生和那些冰冷的器械,她忽然觉得好后悔这个决定……

随后,佟欣欣被告知坐在凳子上等候手术。

等待人工流产的人很多,有30多岁、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也有20岁不到青春正浓的年轻女生。

流产手术似乎很快,有穿白大褂的医生一直在房间里面喊“下一个”,随之便有穿粉色衣服的护士拿着有血的透明器皿出来……看着护士很自然的职业性动作,那些等待的女生们似乎都有些心惊。佟欣欣不自觉地抱紧了身体,期待永远不要轮到她……

在等待的那段时间,佟欣欣和周围一起等待的人慢慢地聊起来了。在这里的开场白不需要其它的语言,只是心灵感应地问:“你为什么要做手术?”

结果是,几乎没有人是自己愿意选择这里的,可是没办法。

A女孩已经28岁了,很想要孩子,可是她吃了一粒避孕药丸,不敢冒险;B女孩才18岁,爱上了她30岁的经理,可是她的家人坚决反对,不得不流产;C女孩觉得自己很想要这个孩子,可她也吃了很多药,她的老公坚决不同意;D女孩怀刚孕时因心情不好喝酒了,还吃了容易损坏胎儿听力的西药……

佟欣欣透过玻璃门看看正在手术的手术室里,共有三张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女人。医生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仪器——至于怎样的仪器,她连细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佟欣欣看见年轻的护士一次次拿着盛着红色血水的瓶子从眼前经过,又看见结束手术的女孩身体虚弱地从手术床上起来。那些似乎都是耷拉着脑袋、身体软绵绵的,就像被抽去了脊梁的虫子。她们被医生架着胳膊慢慢离开,手臂上还吊着盐水瓶子……

佟欣欣真不想轮到自己啊,可是前面的人一个一个进去了,又离开了,还是轮到她了……拿着银色手术器具的医生不耐烦地催促着,让佟欣欣把腿分开,屁股往下一点,把脚踩在病床床尾的脚踏上。佟欣欣在无奈之下,打破了自己内心一直坚持的矜持……此时,她又开始担心麻药对自己没有用处,只能看着医院洁白的天花板,内心在默默祈祷。她的心似乎已经麻木,连吊水的针打进身体,都没有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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