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渝揉揉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不是徐妈，而是程越。
柳渝仔细回想后面发生的事情，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恍惚间，身体突然获得了温暖，依偎那人的怀中，强有力的气息喘息着。
“程老师，不是这样的...”汪小可望着程越向柳渝走去的背影，装出一副软弱的模样，在门口哭的梨花带雨，恳求程越留下。
而在那怀中，能轻易地感觉到，脚步没有丝毫犹豫，程越快步向前走，皮鞋发出哒哒声...柳渝便不记得了，只觉得安心。
“醒了？”程越第一时间起了身，将手放在了柳渝的额头上。
“嗯，退烧了。”程越的手向上移了移，揉了揉柳渝的头，与柳渝四目相对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原因，柳渝的脸特别特别红。
气氛始终是凝重的，程越又舀了一勺粥，给柳渝在身后垫了一个枕头，方便她坐起来吃。
“今天的事情，对不起。”程越自责着。
“被喜欢也要自责吗。”柳渝不解。
“毕竟事情因我而起...对了，汪小可那几个人已经被退学了，你在家好好休息，随时都能回学校...”语气是凝重的，但是又听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诶呦我的小祖宗欸！”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让人有些头疼。
看着床上面色暗淡的柳渝，王盈心疼的不行。
“怎么一段时间没见你，一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来让妈妈好好抱抱。”
柳渝被王盈的热情呛的说不出话来，尴尬的看着程越笑了笑。
前段时间，王盈约上了几个打麻将的姐妹，一起买了旅游团的套餐，今天正好回家，就碰上了柳渝发生这样的事情。
王盈视线一转，看到了在柳渝床边坐着的程越。
“这位是？”王盈马上收回刚刚的热情，摆出一副富人太太的姿态问着。
“柳妈妈您好，我是柳渝的家教老师，叫程越。”
王盈一听自己的女儿就是因为他挨打的，差点一巴掌扇过去。
“就是你害我女儿被打成这个样子的？？你还有什么脸呆在这里？快出去！”
柳渝拖着疲惫的身子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王盈的手：“妈！打我的又不是他你打他有什么用啊！程老师平时对我很好的。”
“小鱼你先躺下来。”说着便去拉柳渝的手腕，轻轻放下。“柳妈妈，这件事情确实有我的责任，我给您赔个不是。”板板正正的九十度鞠躬，持续了三秒钟。
空气好像凝固了，柳渝也愣住了，这大概是程越第一次叫她：小鱼。只有家人朋友这样称呼他。柳渝一时分不清，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家人，还是朋友。
王盈眼看女儿这样拦着，赶紧收手：“乖乖你别站起来，好好躺着休息。”
对于程越的道歉，王盈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只是嗯了一声，冷冷的瞥了一眼。
“那个...宝贝啊，妈妈等会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就让你程老师先照顾着你哈，妈妈晚上要很晚回来了，明天早上再来看你哈。”
骂也要骂，照顾也要人家帮忙照顾。
柳渝始终秉持无所谓的态度，有王盈在事情可能会更多，柳渝是这样想的。
王盈潇洒而去，柳渝靠着床，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程越抽了张纸，细心地擦着柳渝嘴边的饭粒。
时间仿佛被定格在这一刻，柳渝看着眼前这个照顾自己的男人，有了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温暖。程越的出现，仿佛在海上漂泊的人，她的世界中出现了一盏明灯，给她方向，给她希望。
柳渝分不清，究竟是在程越身上找到了多年缺失的父爱，还是青春期的怦然心动。
可他终究是她的老师，她是他的学生。
“你会一直是我的老师吗。”
“会吧，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