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长老比作白人的国会的话,那么梦神以及其祭司更像是结合了宗教元素的总统。有时候,当长老会在开会的时候,梦神祭司也会在旁听。
莫文谷地的这一支印第安人等级秩序并不分明,因此,托希尔打声招呼就可以进入长老会。
长老会讨论的热火朝天,而托希尔的进入则让他们都陷入了沉默。
酋长对托希尔说:“啊,托希尔,你回来了……”他们都露出了期待的眼神,仿佛都希望托希尔是带着梦藤回来的。
托希尔却只是说:“对不起,我没完成任务,我差点迷失在白人的城市中,后来我终于找到了路,那时我恰好离这里很近,便决定回来汇报一下。”
酋长点点头:“你说,你‘迷失’在了白人的城市中?”
托希尔点点头:“是的。”接着,他将自己在白人城市中的经历讲述了出来。他讲了白人城市的惊异之处,以及白人所驯服的恐怖生物。长老们听了,都震惊地连连感叹。
当托希尔讲完的时候,长老们都陷入了沉思。
酋长对托希尔说:“嗯,看来,那些白人绝非善类,你一进入那里,就遭到了他们的攻击,更恐怖的是,那些白人还集结了队伍要来进攻我们,可是,根据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契约,他们是不能这么做的。”
这时,有一位长老发话了,他的名字叫奎泽克特,他的年纪比酋长还大,有着几乎拖地的发白胡须,他是莫文谷地的第一智囊。奎泽克特长老说:“依我看,这件事可能和梦藤有关……”
酋长感到很有兴趣:“哦,长老,说来听听?”
奎泽克特说:“我觉得,也许那个人偷走梦藤就是为了进攻我们。白人的领导集团与我们签订了条约,不会带领白人攻占我们的地盘,而除了领导集团外,如果要召集那么多的人来进攻,只能通过催眠。也许,白人将梦藤改造用来催眠了,其目的,就是为了催眠人们,让他们进攻我们。”
所有的长老都点点头,虽然这不是事实(白人朝这边“行军”只是为了远离辐射源,他们都是被疏散的群众),但长老们都感觉很有道理,他们此时都坚定的认为,奎泽克特说的就是正解。
酋长对其中一位看上去很强壮的老者(在长老会中应该是最年轻的了)说:“伊斯塔布,防御工事就交给你了。”
伊斯塔布恭敬地点点头:“是,酋长。”
于是,伊斯塔布走出了帐篷。托希尔也跟了出去,看来,他们和白人的战争要开始了。
……
与此同时,在白人的营地中,愤怒的情绪正在上涨,那愤怒,是对莫文谷地的印第安人的愤怒。
而这愤怒情绪的激起者,便是那曾与托希尔展开过追逐战的白人驾驶员,他的名字叫托马斯·列文虎克。
列文虎克原本在沉思,突然,他听到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说了一句话,她是对她的闺蜜说的:“你知道吗?我刚刚在队尾,看见有个印第安人在跟踪我们。”
闺蜜惊道:“跟踪?印第安人来到了城市里,可是,这为什么呢?照理说,莫文谷地的那群印第安人是不会主动与我们白人来往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印第安人在跟踪?!”列文虎克心想。
他走向了那两名妇女:“女士,请问您刚刚说有一个印第安人在跟踪我们?”
那个抱着孩子的妇女点点头:“唉,这真是一场灾难,还好我丈夫在外出差……这里辐射较轻,我刚打了个电话让他不要回来……”
列文虎克打断她的话:“我也见到了一个印第安人,不是在疏散的时候,我见到他后想要追上他,但他跑了。“
两名妇女同时惊叫:“什么?你敢去追赶印第安人?“
列文虎克握紧了拳头:“是他做贼心虚。我知道,这一切一定是印第安人给我们的诅咒!”
周围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列文虎克。
抱孩子的妇女感到好奇:“何出此言?”
列文虎克说道:“你想想看,印第安人几百年没来过我们城里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你说巧合不巧合?而且,变异是在晚上开始的,而我在清晨看见那个印第安人,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巧合,即使理性告诉我们巫术是不存在的,但我认为……这就是巫术!”
抱孩子的妇女没有说话。列文虎克的逻辑毫无问题,也许这一切真的都是印第安人的巫术。
就在这时,一个雄厚的声音响起:“我认为,我们一定要给印第安人一些惩罚!”
人们把目光从列文虎克转向了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长着八字胡,身形瘦削,但全身散发着杀气。
“罗宾·爱因斯坦!”人们叫道。没错,那人便是在唐人街习武的罗宾·爱因斯坦。
听到“惩罚”这两个字,人们都握紧了拳头。
列文虎克也表示赞同:“是的。”
接着,他走到了众人的最中间,开始了他慷慨激昂的演讲。
“现在,新兰开夏到了它的至暗时刻。印第安人的诅咒伤害了我们许多,也许科学与理性告诉我们,诅咒和巫术是不存在的,但现在科幻的场景也在挑战我们的认知,也许,这个世界有某些超乎我们想象的我们无法理解的规则,而这些规则必定能在人类的努力下得到证明……
“无论如何,我可以肯定,这些诅咒是印第安人带来的。他们百年罕见的出现恰好与变异开始的时间相符,这一切一定是他们干的。而在印第安人的诅咒下,我们有些人饱受身体上的折磨,有些人失去了他们的挚爱,我们面临着生离死别、家破人亡,这一切,究竟是谁带来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人们都握紧了拳头。没错,大概一半的人都因辐射而变异,无数的亲人朋友要么变成畸形的废物要么入土,悲伤充斥着他们的心灵。而经过列文虎克的煽动,一切的悲伤,都转化成了出离的愤怒,对印第安人的愤怒!
“我们为世界带来了民主、理性、科学,而那些印第安人带来的只有野蛮与落后,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没错!”爱因斯坦吼道。另一个男人也站了出来:“没错,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顿时,在列文虎克的煽动下,群情激愤,原本,这些被疏散群众的安顿点充斥着无尽和悲伤的绝望:他们有些是热恋中的情侣,因为辐射而失去了一生的幸福以及未来;有些则失去了培养多年的孩子,曾经倾尽全力,现在却无能为力;有些则身体隐隐作痛,似乎死亡随时都会到来。不过,现在,矛盾已经成功被转移,人们团结一心,只为了一个目标:杀死那些印第安人!
虽然大部分人人不敢前去与印第安人作战,但还是有很多人在爱因斯坦和列文虎克的带领下英勇却鲁莽地走向了战场。他们有些拿着枪,有些拿着铁斧,雄赳赳气昂昂,气势浩浩汤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