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 旺庆综合大家的意见 , 不向乡政府交这笔钱 , 朱六宿和文治就很快会撤他的职 , 他金 某人就会稳操胜券 , 不费吹灰之力地当上一把手 , 掌握荣恩堂药坊的生杀大权 , 成为 这里的霸主。
金昌松的话一落 , 大家的议论声又大了一些 。接着杨陆军表了态 , 说自己反对上 交八十万元管理费 。不过 , 他说完话后加了一句 , 说无论哪个当一把手 , 无论上交几 多钱 , 他的工资不能少 , 少了一分 , 他都不行 , 都要扯皮。
金昌松见杨陆军昏头昏脑地在说话 , 怕他说跑了题 , 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脚 , 杨陆军不再说话了。
接下来 , 几个科室的主任都骂骂咧咧地表示反对上交八十万元管理费 。真百盛是放射科主任兼保卫科长 , 他说不了三句好话 , 说这些人坐在家里想屁吃 , 一开口八十 万 , 比女人卖 ×还要简单 , 女人卖×还要张腿 , 他只张口就行 , 天下哪来的这等好事。 检验科主任华得湖是分配来的大学生 , 是真旺庆重用的新生力量 。后来他与真旺庆的外甥女恋爱结了婚 , 成了真旺庆的外甥女婿 , 他天不怕 , 地不怕 , 站起来拍着桌子坚 决反对交这么多钱 , 说这个口不能开 , 开了以后的漏洞只会越来越大 , 到时候 , 把全 药坊的收人都塞进去了也堵不了这个洞 , 就是要杀头也不能点头。
真旺庆抬头看了一 眼意气风发的华得湖 , 微微一笑 , 心里涌动着一股暖流 。有这 些得力干将在 , 就是自己这个塔尖垮了 , 荣恩堂的基础仍然是牢靠的 , 真旺庆感到了一丝欣慰 , 轻轻点了点头。
财务科长向阳的发言与众不同 , 他没有简单地表态说是赞成还是反对 , 他拿出了 一张报表 , 把药坊的年总收人和各项开支及结余资金向大家做了个很简单明白的说明 , 并且把上一届领导班子遗留下来的债务总额告诉了大家 , 最后郑重地把真旺庆在春节 前借来的还账的现金总额及开支做了详细说明。他告诉大家 , 药坊如果上交这么大一 笔费用 , 比这次改革分流下岗的四十八个职工工资总额还要高.现在药坊还在负债运 行 , 随时都有被告上法庭 , 被法院封门的可能。如果药坊不在近期迅速还清债务 , 一 旦输了官司 , 法院封了药坊的门 , 那么下岗的就不止四十八人 , 那就是全员下岗 , 大 家都出去讨饭。
向阳的话一落 , 会议室里顿时吵成一片 , 几个年轻的科室负责人甚至大声骂起人来。真旺庆向大家招了招手 , 叫大家不要激动 , 有话好好说。他制止大家骂人 , 是不 给金昌松口实。他很清楚这个会议结束后 , 金昌松会去向朱六宿添油加醋地汇报会议 内容 , 到时候 , 这些骂人的话都会传到朱六宿的耳朵里去 , 作为院长 , 他不制止 , 不 仅没有原则 , 并且也不道德。
最后真泉柏和艾国炎都只很简单地表了个态 , 说不同意 , 多的话他们没有说。他 们也很清楚 , 自己说得再多也没有用 , 改变不了大局。只暗暗地替真旺庆担忧 , 不晓 得这一关他怎么过 , 过得了这一关 , 一家人欢欢喜喜 , 过不了 , 连八十多岁的双亲也 许都要流落街头。他们有力用不上 , 只能看着真旺庆去拼了 , 至于结果如何 , 他们不 敢想。
散会后 , 旺庆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直坐到下班的铃声响了好久才走出门来 , 回 了家 , 他已经估计到了明天自己去向朱六宿汇报今天会议结果的结果 , 也许明天朱六 宿就会来宣布撤自己的职 , 那么到时候自己就叫天天不应了。" 得让外界清楚事实真相。" 他想了许久 , 最终打算孤注一掷 , " 只要我真某人行得端 , 坐得正 , 就不怕他鬼 敲门。" 真旺庆突然发现了一丝生机 , 俗话说 " 急中生智" , 人到了危急的时候千万要 冷静 , 天无绝人之路 , 只要你无愧于天理 , 无愧于人情。
第二天上班以后 , 真旺庆没有到办公室去 , 只按例到住院部查了房 , 开好处方 , 处理完病人后 , 他脱了套在外边的工作服 , 抖了抖精神 , 大步流星地向乡政府走去。当他走进乡政府办公室的时候 , 见几个乡干部站在院子里说笑着 , 大家看见他来了 , 都转身走开了 , 没有人与他打招呼 , 真旺庆感觉到势头不对。 他走进了办公室 , 见陈 秘书坐在办公桌前写什么东西 , 走上前去笑着问他朱书记在不在。陈秘书抬起头来 , 淡淡说了句:" 在木委员家里。" 陈秘书说的木委员是乡党委委员 , 叫木松林 , 四十多 一点岁。他是乡党委委员对真旺庆和荣恩堂药坊持同情态度的几个委员之一 , 不主张对真旺庆和荣恩堂药坊一棍子打死。但是 , 他的意见尽管不会公开说 , 朱六宿也心里有数 , 因为他对向真旺庆摊牌的态度不积极。
听说朱六宿在木松林家 , 真旺庆犹豫了一下 , 转身向木松林家走去 。当他走到木 松林家门口 , 伸手推开门的时候 , 见朱六宿正坐在沙发上与木松林说着什么 。见真旺 庆来了 , 木松林连忙笑着站起来请他进门坐 。真旺庆同样笑着说了句 " 不客气" , 木松 林一边倒着茶 , 一边叫旺庆进门 , 说有么话就在这里说 , 不要紧 , 他边说着边把一杯 热茶递给真旺庆 , 真旺庆双手接了 , 笑着道了谢 。木松林指了指朱六宿身边的另一 只 单座沙发 , 叫真旺庆坐 。真旺庆说你们有事 , 我在外边等一会 。木松林说没有事 。真 旺庆见朱六宿正着脸坐沙发上 , 便问他自己等一会再向他汇报行不行 。朱六宿没有抬 头看真旺庆 , 只轻声说了句: " 有么话 , 你坐下说吧!" 真旺庆见朱六宿开了口 , 便坐 了下来 , 喝了一 口热茶 , 然后将茶杯放在身边的茶几上。
"按照你的指示 , 我昨天回去下午开了个院委扩大会 , 所有中层以上的干部都参加 了。" 真旺庆一字一句 , 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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