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晋国从凤翔元年以来可以说过的是比较顺风顺水的,但是也有一个巨大的隐忧,就是马绍承、马怀锡父子历经近二十年打造出来的新式海军这几年却无用武之地,反而每年需要花费大量的费用来维护。而且西洋绳索、帆具极为复杂,海军将士多有不乐意,虽因为俸禄的增加而不至于怨声载道,但这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问题。
在凤翔九年底,时任兵部主事的王文伯上疏就新式海军耗费巨大提出了自己的办法。他认为有两个办法,第一是裁减。要裁减战船尤其是耗资巨大的西洋战船或者与之功能重叠的仿西洋战船,这样就能节省一大笔的费用用于购买机械设备来发展西洋式样的工场或者提升农业水平。第二就是让他们动起来。让这些新式的西洋战船投入实际作战,具体办法是将这些战船划拨一部分给海山贸易公司,增加他们的实力,让他们去为晋国开疆拓土,寻找更适合的地方去如同西洋那样进行海上攻略。
与此同时,王文伯提出了五个可以选择的地方,首先是远航到拉印尼加洲与西巴斯鹰国进行征战;其次是北上到囊哈尔岛进行攻略;再之是攻略东大洋和与非洛巴大洲之间的广大岛屿,作为中转;再之是远航到遥远的非洛巴大洲,那里地域极为广袤,可以攻略;再之是攻略加巴隆丹岛西部也是古晋以南的三苏国,将其彻底占领。
王文伯在这五个中又指出第一个获取利益最大,但是难度也最大;第二个难度小,但是毕竟毗邻燕朝东北龙兴之地,政治风险太大;第三个最容易,但至少短期来看收益不大;第四个难度不大,但是后勤难以预料;第五个难度相对适中,但是充满不可预料的风险。
对于王文伯的这个提议,马怀锡在凤翔十年正月还专门召集枢密院、兵部及军械粮饷局,还有海山远航贸易公司的范宏康等人在诺大的舆图前进行专门的商议和研究,但是大多数人都不赞同对外用兵。即使是林涵秉等人也认为以上五处地方后勤保障太大,有些得不偿失。而王文伯不断说明这不是以晋国的名义来用兵,而是让海山公司去动手,朝廷只是提供部分支持而已。但是即便如此,支持的也是少之又少,只有马怀扬在最后时刻认为可以一试,是选择对两大洋之间的诸多小岛动手。
另外,马怀扬还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说:“我们不应该总是被锁在南海里,也不应该盲目追求已经得不到的远方大洲的地方。前者让我们坐井观天,沉迷在南海霸主的梦境中,后者又远非视力所及。”
王文伯:“公子的意思如何?”
马怀扬:“我们应该跳出南海,向南海西部的海域看齐,这里距离朝廷的西南地方较近,暂时并无西洋诸国太大的势力,也非朝廷核心区域。而且当地多信佛教,战斗力不算太强,而且较为分散。我们的目标是以各种方式建立我们稳固的一小块地方,让这些地方成为一串串的珍珠,成为保卫汉宁行省和南洋属地的前沿。即使将来西洋强大,也能够为我们争取时间。”
马怀锡:“接着说。”
马怀扬:“我们的目标应该放在大城国和贡邦国上面。主要就是他们沿海的地方,这里距离我们不算太远,是我们实力能够达到的范围。而且我们追求的不是灭国,是商品和贸易。”
马怀锡:“范老板,在这两个地方有据点吗?”
范宏康:“贡邦国这几年实力强大,且据说与朝廷西南地方的两属土司之间也常有摩擦。该国沿海地方目前是一个拉开王国在控制,我们与之有过贸易,但并无货栈等地方。而大城国素来与我和朝廷交好,朝廷的藩属国里该地的稻米最为优良,深受喜爱。我汉宁地方的稻米不少也源于该国。我在该国南部的合卡府一带有货栈、仓库和城寨,还有千人的驻军。而且此地依山傍海,商贸发达,不远处就是稻米产地。”
马怀锡:“我们在东西两个大洋还有几个岛屿。”
范宏康:“东大洋我们管辖之地共六个岛屿,最大的岛屿是波瑠岛,约有三千人。其次是速绍岛,幅员约十几万亩的地方,人口不到两千人。西部大洋多是在鄂图曼和波沙尔王国的货栈仓库等,但是并无稳定领有的岛屿。”
马怀锡:“为何没有稳定领有的岛屿?”
范宏康:“原本最看好的是贡邦国西部不远的岛屿,幅员略小于安海州,然而此地号称裸人国,衣不蔽体无论男女,多矮黑人,岛上环境极度恶劣,常生吃活人,湿热多雨,且地形复杂,奇形怪状之动物极多,外来船只和民人根本不愿意轻易接近。”
马怀锡:“那有无将来可以争取的地方?”
范宏康:“以臣来看,还是争取沿海的岛屿最为稳妥,中间大洋的岛屿幅员广大的民风彪悍,非短期可取,幅员小的无有益处。最好的地方还是想办法力争拉开王国。”
马怀扬:“臣基本同意范大人的意思,但是臣目前思索的还是应该控制古晋地方,不仅是我们现在的地方,而且应该将古晋以西的所有地方邻近三苏国的地方全被控制,而且让本来全部划归我们,成为不再是一个领馆区,而是一个如同安海州那样的直辖地方。”
王文伯:“那我们何不顺势消灭三苏国。”
范宏康:“三苏国附近虽说有金矿,但是据往来商民所说,其实该地及附近的邦国并非太富庶的地方。而且虽然当地有些汉人,但不似南洋及别的辖区的汉人那样听我们的,相反都逐渐土著化,而且尔虞我诈派系林立。如果我们攻取这里,必将长久内耗在这里,削弱汉宁行省的实力。何况三苏国邻近尼兰国的地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马怀扬:“以臣的意思,重点是争取跳出南海进入西大洋,在拉开王国和大城国立足,而要实现这两个目标,首先是稳固后方,那就是古晋地方彻底内属于我们,让渤文尼莱国、三苏国及苏拉岛上的人再也不敢挑衅。”
范宏康:“臣同意马大人的意见。”
马怀锡:“古晋是个好地方,应该内属,但是最好还是不动刀兵为上,哪怕我们买下来。”
二月开始,马怀锡就下令海山洲和南洋地方进行一些调度。首先是将大批战船从思岭县调往了天雄州一带,将天雄州、兴京府一带的战船调往了纳福岛还有安海州、古晋地方一带。这是正常的调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味。
三月,王文伯被破格升任天雄州知州,另外加兴京府同知衔。虽然他提出的意见没有被全部采纳,但是还是很受马怀锡、马怀扬看重的。而让他外放历练,也就是锻炼他,为将来提升做准备。
六月底,王文伯正式上任了天雄州知州。
虽然马怀锡、马怀扬和内阁、枢密院基本已经同意了要将古晋内属的最后意见,但是如何处理仍然是一个大问题,是武力解决,还是尽量和缓的解决,并无一个明确的办法。但是大多数人都主张尽量不用武力,而是采取购买的办法,哪怕多出一些钱。如今晋国不差钱。
马怀锡为首的晋国高层都在注意古晋地方,渤文尼莱国和三苏国、上侯国及邻近苏拉岛上的锡克人、得利人也在注意着古晋港。虽然这块地方名义上还是渤文尼莱国的地方,但是晋国在此租借了一万五千亩的地方,租期是二十五年。在凤翔五年到期后,又强行提出了继续租借二十五年的要求,被拒绝,只答应继续租借十年,然后另行商议。
而从凤翔五年后开始,古晋地方的发展在原有基础上继续加快,而且成为了一座军民商共用的城市。整个古晋及附近的地方人口高达三十万,而晋国的租借之地内的人口就有一半,而幅员只是附近的三分之一。这些人口中汉人接近一半,剩下的是渤文尼莱国的居民,还有近千名西洋商人。而且古晋地方,晋国在黄屏森、李德祥两代人的经营下,每年通过收取关税和过路费就有三十多万的进项,而且不用上缴,可以说是富甲一方,这都引起了渤文尼莱国等国的觊觎。
凤翔十年底,古晋港的居民都在准备过春节,这是华夏民族的风俗,而这里的各族民众也受到汉人感染,也过起了春节。而且春节汉人普遍要大肆购买年货,也正好是商贸繁荣的时候,可以说当地的百姓都不会想到一场危机也在来临。
渤文尼莱国如今的国王卡斯汀即位十余年来励精图治,还是颇有起色的,国力军力都有所恢复。经过十余年的改革,渤国每年岁入可达六百多万,陆军精兵八万。装备西洋和自产的轻重火炮上千门,自来火枪两万支,还有重型鄂图曼火枪上万只。海军稍弱,也有战船三十余艘。且在对南部部落和苏禄丹国的小股作战中多有斩获。因此萌发了收复古晋地方甚至要制霸加巴隆丹岛恢复昔日强大帝国的野心。
在凤翔九年的时候就在其国都和三苏国、上侯国及得利、锡克等邦国部落及酋长商议攻取古晋地方。不过得利、锡克国与晋军当年交过手,深有体会,故而婉言谢绝了,也答应不会告知晋国和如今与晋国相对和睦的尼兰国。而三苏国、上侯国则积极响应。最后在凤翔九年初就达成了在凤翔十年正月出兵五万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兵。条件是渤国收回古晋,当地财富、美女等划出一半归两国。
此次计划筹划的非常周密,时间已经到了凤翔十年的小年,晋国古晋地方的人依然不清楚。
凤翔十年腊月二十六日,因为一个在古晋的妓院嫖娼的渤国低级军官无意间在妓院嫖妓时候不小心喝多说漏了嘴,晋国的商民才知道。妓院的老板还是比较有头脑的,在二十八日通过官府的熟人告知了李德祥。
李德祥得知后,完全不敢相信,手下的人也不敢相信,而且事先并无任何渤国要出兵的征兆,但是秉持着军人一贯的小心谨慎的意识,还是下令城外的居民尽力回到城中,而且下令古晋地方的驻军停止返乡,并立即动员军民防守加固城防。同时在当夜就给安海州知州已经六十五岁的王仲方写信求援,同时给汉宁总督康显耀紧急上报和求援。
虽然李德祥赶紧准备,但是已经太晚了,而且百姓都已经准备好过年了,谁也不会相信,即使是相信的人进行准备,也已经太晚了。
凤翔十年除夕夜和凤翔十一年正月春节第一天的交集之时,就在所有汉人为春节而合家团聚的时候,渤文尼莱国在古晋东西两侧的军队共三万人发起了突然进攻,上侯国的军队一万人从东南面,三苏国的军队也应邀进入渤文尼莱国境内,进攻古晋地方的西南方向。渤国水师也从北面发起了攻击,五路并进,目的很显然是要一举荡平古晋地方,迅速解决。
因为是深夜进攻,而且准备充分,还有是春节之日进攻,故而沿边一带守卫的晋军是一战击溃,而在城外的居民的下场更是可想而知。
到正月初一的下午,古晋外围地方已经全部沦陷,城外居民被杀者高达上万人,尸横遍野,犹如是人间地狱。而且被掠走的百姓、妇女也高达上万人,被奸杀的汉族妇女数百人,商铺、农田被毁者更是不计其数。粗略估计,一天之内,古晋城外的损失已经高达二十多万两。
当夜,李德祥以万分悲痛的心情再度向安海州知州王仲方和汉宁总督康显耀求援,称如果大军无法半个月内迅速赶到,古晋地方即使不被攻破,也要成为彻彻底底的人间炼狱了。
陆地上的进攻是出奇顺利,但是海上方面,晋军古晋地方虽然只有一艘五级战列舰和两艘大鸟船、三艘普通战船和几艘舢板炮艇和快蟹船,但是战斗力很强,加上沿海炮台的配合,击败了渤国的水师还颇有斩获,确保了制海权,也使得海上这条最后道路的畅通,如果海上这条生命线再失去,那么古晋港就彻底完了。
正月初五日,安海州知州王仲方接到了李德祥的求援信,丝毫不敢怠慢。立即派肃靺族将领如今已经是副将衔的塔木克率战船、商船十艘搭载海陆精兵三千人火速南下救援。又下令调集商船运载粮食、兵器、炮弹等在两艘战船的护送下通过海路向古晋港增援。
临行前,王仲方交代塔木克,让他从古晋地方最西北侧的地方登陆,这里虽然距离古晋最为遥远,但却是防守最弱的地方。
如今的安海州人口接近二十万,常备驻军五千人,可动用的兵力最高可达两万人以上,粮草军械充足,是古晋港最坚强的后盾。
正月初八日,康显耀接到了李德祥的求援奏报,首先派人抄送兴京府府尹陆成海,同时紧急上报内阁、枢密院。
然后,康显耀立即部署安排出兵,但是渤国如今不同于往日,实力恢复了不少,故而许多将领有畏难情绪,这让康显耀极为不满。而文官方面甚至有人主张放弃古晋地方,更让康显耀恼怒万分。
正月十日,康显耀下令以如今的安远州同知加参将衔的李乾坤率军三千从宁京府西部进攻渤国东部地方。另外赶紧调集兵力在边境集结,并高价雇佣达雅克部落武装作为雇佣兵参战。
正月十三日,李乾坤率军从宁京府西部进攻,开始一直很顺利,在正月十九日就抵达了渤国王城东部七十里的地方,这滋长了他的骄傲轻敌的情绪。但是在正月二十日,他被渤军悍将苏马斯设伏击败。晋军三千人几乎全部被歼灭,参将凌超营、同知李兆民等千总以上将领阵亡。李乾坤则兵败投敌,被缴获的器械数千件,还有火炮二十门。
李乾坤所部晋军是汉宁驻军的精锐,如今几乎被全歼,让康显耀更是恼怒万分。但是事实是残酷的,汉宁驻军总计就万余人,被歼两千人,加上防守其他地方更是雪上加霜。在这时候,他想到了如今在宁京府休养的已经卸任的将领苏怀承。请他出山来指挥晋军。
苏怀承身体一直不算太好,加上厌恶官场的一些风气,凤翔六年时候以副将衔请辞卸任,后在宁京府休养。如今得知康显耀相请,竟然毫不推辞。散尽家财,招募健勇三千人亲自领兵加入了晋军,首先投入了防守作战。
正月底,天雄州知州王文伯、兴京府府尹陆成海得到了古晋万分危险的消息,火速派战船和兵力救援。
二月二十六日入夜后,马怀锡才在海京府得知了消息,大怒。
二月二十七日,马怀锡在怀晋殿的议事上,不容分说地说道:“我们好意想购买古晋地方,是尊重渤文尼莱国,而且事情还没开始谈。他们就背信弃义兴兵,如今被围已经快两个月了,死伤不知多少了。本王决议兴大兵讨伐,必要渤国、三苏国、上侯国彻底归顺,并彻底解决古晋问题。”
马绍坤:“必须讨伐,臣愿前往。”
马怀锡:“王叔你是首辅,年龄也不小了,不可轻动。今我决定以内阁协办大臣马怀念为南洋宣抚使,前往兴京府坐镇,调度后方一切供应事务。以枢密使林涵秉为征南大将军、崔彦炳、石华雄为左右副将军,额明勒为前锋将军,马怀扬、林超康为前锋左、右副将军,凌云统、沈恒桂为参赞大臣,从海山洲、南洋抽调精兵前往征讨。”
林涵秉等:“臣领命。”
沈恒桂本来是在山流国的,但是凤翔九年底被调回协助马怀鼎办理海外事务衙门的事务,而此次让他协同还是看重他的机敏。
马怀锡:“古晋地方粮草丰足,虽然有所损伤,但是足可以坚守。你们率军前往,目的已经不是救援古晋了,而是彻底击垮渤文尼莱国,让他赔款、割地、称臣纳贡。”
马绍坤:“老臣建议赔款、割地是最重要的。”
马怀扬:“臣认为此战必须彻底击败渤国,不使其威胁古晋地方和汉宁行省,但是也不能让该国过于削弱,否则一旦过弱,国内混乱会影响我们,也会让整个地方的局势混乱不可收拾,反而有利于其余邦国和尼兰国。”
马怀扬的话,深得马怀锡赞同。会后特别嘱咐军务归林涵秉等人节制,如涉谈判及交涉等事宜,以马怀扬的计划为准。
林超康作为前锋右副将军参战,是他竭力要求的。虽然多年来他练兵有方,也得到了林涵秉、丁文力的赏识。还学习谋划运筹之术,并特意向额明勒请教骑射之能。然而许多人始终认为他至少在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了姐姐的关系才提拔为副将军的。故而他极力希望参战,用战功来证明自己。而这正是极为难得的机会。故而在得到了消息后就向姐夫马怀锡请战。
也就在晋国各地收到消息和启动救援的同时,古晋地方的形势是一天比一天在恶化,而李德祥是盼救兵如盼云霓,但无论是谁都知道,海山洲和南洋的救兵到来至少需要两个月。安海州的救兵最快,但是兵力有限只能是缓解。而希望就在于宁京府能够分散攻城的渤军主力,可是李乾坤兵败投敌,更让李德祥是万分忧虑。
正月是敌军攻城最凶狠的一个月,也是古晋地方最艰难的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古晋外围几乎被彻底洗劫一空,人口死伤被掠走者总计高达三万多人,其中汉人占一半。
塔尔克的救兵三千人遵照王仲方的指示从古晋地方最西部的偏远地带登陆,确实非常顺利,正月十七日顺利登陆。然后立即开始向东沿着海岸线的平坦地带进入古晋,并掠夺马匹。这一路因为有晋国海军随时巡弋,而渤军较为忧虑,故而一般不在附近活动。
正月二十日的攻城是正月里最大规模的一次,渤军投入了近万人,其余两国也有数千人。然而古晋城池是一个依托河流而建的城中城结构,而且北面不远就是港口,有晋军的炮台和码头,而联军没有海上优势,是无法完全包围的,故而进攻是艰难的。
虽然如此,正月二十日的攻城,联军投入了火炮数十门,还有各式的攻城器械等上百件,在渤军大将速科尔斯的指挥下发疯的攻城,晋军在李德祥的指挥下拼命死守,城中百姓已经知道了联军是要彻底占领乃至于消灭他们,故而拼死抵抗。而且渤国在此的士民也投入了抵抗当中。为何如此,还是因为在正月里联军为了掠夺已经是无恶不作了,开始还区分是汉人还是其他人,到后来抢劫已经发疯,无所顾忌了。
而在城里的西洋人有苏威兰国、佛鹰国、尼兰国的人居多,他们也有被杀的人,也纷纷写信给附近的各国驻军和领事,希望救援,同时也投入了守城之中,帮助晋军守城。
当日的攻城,从早上持续到下午,就在即将入夜的时候,塔尔克率领的三千晋军终于抵达了西门外不远处,从后方向三苏国军队杀来。
塔尔克的这帮人有百余骑兵,其余全是步兵,但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塔尔克是肃靺人,马上功夫非常了得。虽然也学了一些西洋阵法,但是更喜欢横冲直撞的打法。他下令以骑兵百人为先导,步兵随后跟随。
三苏国军队遭到背后突袭,惊慌失措,而且这是第一次与晋军主力野战,还是和肃靺人的悍将野战,完全被打晕。
塔尔克马上用火枪接连击中了敌军多名士兵,之后又在不足七十步的距离看到了一位穿着十分显眼的三苏国将领,那真是三苏国军队统帅克拉比尔。他果断放弃火枪,用肃靺重弓射出约三尺长的重箭,凭借着他惊人的臂力,这支重型长箭直接将克拉比尔射倒在地,三苏国军队立即抢救统帅。也正因为如此,联军阵型大乱。
除了塔木克之外,他的部下时任守备的加强连长裴铭兴也用肃靺弓和重箭射杀了数名敌军的将领,得到了塔木克的欣赏。
城上的李德祥看到后,立即派副手赵旭初率兵出城反击。
赵旭初的兵力有两千多人,但是只有一千人是正规军,其余都是这段时间百姓从军的人员。但是半个多月的残酷搏杀,反而让这些人战斗意志极为旺盛,虽然技巧有些不足,因此勇猛异常。
速科尔斯见状被迫放弃了此次攻城,开始下令收兵回营。
两天后,晋军得到了消息,塔木克那一箭势大力沉,克拉比尔伤势过重在次日去世了。三苏国的残兵被速科尔斯趁机兼并。
也正因为速科尔斯兼并了三苏国这几千人,引发了三苏国一些人的撤退。三苏国不满渤国如此行径,加上畏惧晋军实力,三苏国国王于二月初宣布脱离同盟,退回边界地带固守。这样联军只剩下了渤国和上侯国。
在最艰难的两个月的守城作战中,古晋富商年过花甲的周志刚最为卖力支持官府和军队。从事布匹、茶叶贸易的周家将家产几乎尽情捐出。一个二十五、一个二十三岁的周瑛茹、周雪茹两姐妹率领家人、仆人为前线将士送水送饭筹集药材。三个弟弟周建雄、周建坤、周建飞分别只有二十二、十九、十八岁,也全都奉父命参军到城楼上作战,被李德祥通令嘉奖,许诺事后一定给他们请功。
二月开始,联军的攻城有所减缓,但是依然在持续。鉴于晋军还颇有战斗力,渤军决定不断压缩古晋城防,严防任何援军的到来。
他们原以为有一个多月足够了,然而古晋的粮草、物资储备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而且军民的决心十分顽强。而王仲方通过安海州在两个月里向古晋输送了大量的后勤物资。光箭矢就有五十万,还有炮弹两万发、弓弩三千支、火枪一千支、火炮十五门、粮草食盐共十五万斤。
二月二十日,苏怀承率领训练好的晋军以及康显耀招募的部落兵共计六千人从宁京府开始向西逐步反扑。
部落兵有一千五百人,康显耀付出的代价除了货物外,就是许诺达雅克部落可以借机占领渤国东南部地方,晋国对此不进行干预。
三月初,兴京府、南洋的兵力约三千人也在兴京府参将孟威雄的率领下抵达了宁京府,并作为后援投入了对渤国的反击之战当中。
三月十五日,额明勒、马怀扬及所部前锋千人抵达了兴京府,三月二十七日抵达了宁京府。
额明勒、马怀扬的前锋有晋军七百人,另有燕军二百人。
如今的晋国基本上已经形成了一种规矩,即每逢有战事,就以晋军为主力,搭配一小部分驻防的燕军精锐。一来给朝廷证明自己确实是打仗的,是捍卫疆土的。二则自己身为总督,也可以调动燕军作战,说明自己的权威。三来也是锻炼燕军战斗力,从中如果发现可战的优秀将才,也是会想办法收入自己的囊中。
而历任海山洲办事大臣也基本上都很配合,只要征调的不太多,他们对上对下都好交代。而燕军一些将士有时候也乐于参战,因为虽然多在他们不熟悉的地方作战,但挣的银子却不少,是值得卖命的。
三月二十二日,林涵秉、马怀念等人抵达了兴京府。
三月二十七日,林涵秉以崔彦炳、石华雄率军三千人从天雄州出发。
三月二十九日,林涵秉率最后的主力两千人从兴京府出发。
林涵秉的计划是到四月底完成扫荡渤文尼莱国都城东部外围的作战,还有就是解围古晋港,在五月初最晚是五月二十日前抵达渤国都城。然后开始攻城,最晚在秋季完成城下之盟。
苏怀承的进军是缓慢的,但却富有成效。
与苏怀承对阵的是渤国悍将苏马斯,双方到三月初的交手是互有胜负。
苏怀承也明白了苏马斯颇有能耐,故在三月五日下令逐步退兵。
三月二十日,在退到宁京府境内二十里以西的名叫濑尔滩的平原沼泽地带之时,与前来增援的孟威雄的南洋援军合击,彻底歼灭苏马斯所部六千人的主力,俘虏千余人。苏马斯也被活捉。
反击获胜后,苏怀承、孟威雄立即反击,收复了失地,并向西迅速推进。
苏马斯的主力被歼灭,渤国东部仍有数万精兵,但是却无可战之将,故而晋军仅以不足六千人就在三月三十一日进抵王城外三十里之地安营扎寨。
康显耀也在四月八日等到了崔彦炳、石华雄的三千援军。
四月十五日,林涵秉、凌云统、沈恒桂率领的最后两千援军抵达了渤国城外,已经完成了对渤国王城外围的基本扫荡和包围。
渤国国王卡斯汀在苏马斯被俘后,就开始真正紧张了,立即下令从古晋港撤出一万人的兵力回防。
因为渤国撤军万人,留下的进攻古晋的联军兵力已经只剩下一万三千人了。而古晋城中军民还有十万,可战之兵已经上万。
其实从三月开始,李德祥、塔木克、赵旭初就不断夜袭和反击,已经消耗了渤国、上侯国军队的大量兵力和物资,故而虽然两家还有兵力优势,但是军心已经涣散。古晋实际上不仅没有被围住,反而吸引并歼灭了大量敌军。
四月初,古晋地方的晋军在安海州的支援和晋军东部方向的有力牵制下彻底解围,围困的联军被迫全数后撤。
四月十日,李德祥下令以塔尔克率军三千人向西和向南进攻,以李旭初率军五千人向东进攻,来扩大战果。
四月二十五日,林涵秉在王城外围召开作战会议,进行作战部署,也就是说开始要进行攻城了。而晋军已经集结在王城外围的陆军也已经达到了一万六千余人,装备了大小火炮五百多门。另有海军也都集结在了纳福岛地方,共有大小战船上百艘,也随时准备进行登陆作战来策应陆军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