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北宇宙天文观察所
冯建宇深知这次的任务不一般,可以说比任何时期任何工作的责任都重大。
既要从“专业”的角度说话,还要“适度”,还是“政治行为”,还有“政府负责”。
为什么还要让看后烧掉?事后还不让和任何人谈起?
只字片言足以说明它的分量和重要,岂能不让人起鸡皮疙瘩!
再说自己已将文件打开了,还希望谁来接这一茬呢?
就是死马也得当活马医了,只好硬着头皮上!
这不,送走电视台节目组,还没有定下神来王枫就来了微秘,怎能叫他不忐忑呢?
虚拟画面中王枫故意放松口气带着笑说:
“建宇,你不必紧张,我不是来向你问罪的,我是来向你祝贺的啊。”
“哦,真的吗?”
冯建宇一直紧绷的心一下子也舒缓不开:
“我,——没有把事弄坏吧?”
看上去他心有余悸。
王枫的工作环境已经养成了他简单明了直奔主题的习惯:
“看你尽想些啥,你不仅没有搞砸,而且还讲的特别好,非常‘适度’!”
再说他自己支配的时间太少了,也不允许他卖什么关。
他想尽快把市委市政府以及自己的意思透露给这个心有负重之感的有功之臣:
“市委汪书记刚才打来微秘指示我通知你,市委对你这次的“解读”非常肯定,过后还会嘉奖你!”
“是吗?是真的吗?——”
冯建宇的心这才一下子松了开来。
他激动得热泪盈眶,握着话筒的手和从喉咙里发出的音都在微微发颤。
他从接受采访完毕到现在,心一直就在喉咙里吊着,总觉得恍恍惚惚的。
自己曾安慰自己说,管他呢!准备也准备了说也说了,是福是祸就听天由命吧!
可心里就是不听话,安稳不了。
现在他总算是能彻彻底底放开了。
能不激动吗?
能不流泪吗?
“建宇。”
王枫换了一种语气,就像自家人一样对冯建宇说:
“其实哥我刚才那一会儿的心情和你是一样。
这个任务是市领导亲自交给我的,你总算把这台戏给圆满唱下来了,而且唱的还非常出色。
一个普通专家的推测只能代表个人的看法,只要能稳定住恐慌局面,善意的谎言又有什么不对呢?
再说这是上级的安排,有责任也不在你。
哥应该谢谢你。
你这次不仅为哥挣了脸,也为江北宇宙天文观测所争了光,为市委解了急呀!
建宇,但愿上面能化解厄难,但愿我们兄弟三天后还会再看到日出。”
王枫说到这里又不自觉地看了看乌黑的夜空。
“嗯,王主任——王哥,我们不会灭亡的,我还等着哥给我发奖状呢。”
冯建宇一时激动脱口而出地叫出了“王哥”。
这是第一次对王枫亲昵的称呼,尽管有点唐突。
王枫宛然一笑说:
“哎,兄弟,到那时可不是我给你发啊,汪书记要亲自奖你的。”
“呵呵”
冯建宇听了王枫幽默的解释也不自觉地笑了两声:
“只是不知道群众相信不相信,能不能真正取得想象的效果,还不知道啊。”
“现在就别管那么多了,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能稳一时就先稳一时,能稳一天就先稳一天,反正三天很快就会过去的,你也别想那么远了。”
“嗯,谢谢王哥——”
“其实你我之间就不必那么客气了,中间不是还隔着我岳父这一层关系吗?呵呵。”
冯建宇的口气明显放松了许多:
“好的,王哥,我以后就不和你客气了。”
“是,我在市里这边忙,可能你们那里我暂时去不了。
你们要多向李文队长请示,互相照应。
特别是在对陨星的监测工作上丝毫不能麻痹大意啊。
现在已不早了,市政府这边还有事,咱就先挂了?”
“好的,王哥,有事我再打你微秘。”
“好的,再见。”
“再见。”
冯建宇说了再见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可微秘机已经响起了挂断的忙音。
只顾说那事,怎把刘经政调查一事给忘了呢?
多好一个机会啊。
最起码能听听王枫工作组组长怎么说。
他是什么意见。
真是一激动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冯建宇在心里不免懊恼自己。
他试图伸手再去“回拨”,但还是犹豫了一下又把手抽了回来。
他想起今天王枫刚来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言外之意还是重视安全保密工作的,
还是先不打这个微秘为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走且看吧。
他感觉到全身上下的疲惫,无法抗拒的困意向他袭来。
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一下眼了。
于是无精打采地昏昏然半埋到沙发里懵懵懂懂地闭上了困乏的双眼。
在天灾防御指挥部里
何应星一脸深沉地望着窗外的夜空凝思着。
马钟华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收到的由部里传过来的电文,面带喜色地在微秘上对何应星汇报道:
“总指挥,有好消息,我们有好消息了。”
何应星不解地问:
“什么好消息?”
他的心中在揣摩着难道是陨星改变方向了,还是先前监测到的情况子虚乌有?
可是国家监理站这边并没有什么异常收获呀。
要是天上有什么变数,情况有什么逆转,这个消息的第一知情人也应该是监理站才对。
马钟华脱口而出:
“是恐慌!”
“恐慌?”
何应星感到更加迷茫,恐慌是什么好消息?
马钟华喜形于色地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资料給何应星看:
“是的,重点几个地区的恐慌都不同程度得到缓解啦。
看起来,全国各地在电视台的辟谣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效果啊。
您看,这是公安总局汇集发来的近时情况。
何应星细致地看了一下:
“嗯,很好,能稳住全国人民的恐慌之情,就能给我们的应对工作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可是怎样才能不让它‘死灰复燃’呢?
我们不能只看到现在的暂时现象啊,一旦恐慌重现,那就要比现在似信非信的恐慌剧烈许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