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脸色一变,沉声道:“刘季,你不要命了?这话岂是能随便说的吗?”
刘季嘿嘿一笑,连忙点头道:“我知道了,再不说了!”顿了顿又问道:“县令没了,你能代县令去接驾,是不是以后你可能就是沛县县令了?”
萧何摇头道:“有可能吧,不过还要看新郡守如何安排了!”
“哦?我明白了,怪不得县里的差役看我都客气多了,原来你可能要当县令了啊,恭喜恭喜!”
“现在恭喜我还太早了,你要没别的事还是回去吧,我这几天忙得天昏地暗,况且陛下要来,万一出点差错别说当县令了,恐怕我性命都难保!”
“好好好,那你忙吧,我先回去了!”刘季心情大好的离开县衙,萧何要是能当上县令,以后他在沛县也要多几分面子了,明日再去找老王家赊酒,看他还敢不敢骂我?
此时的刘季,还只是想要与一帮兄弟们混吃混喝逍遥快活,做一个大秦朝忠于职守的小吏,最多幻想一下能成为真正的大秦官员做个县尉什么的,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从没有想过要造大秦的反!
更何况现在看到始皇帝雷厉风行只用了数日就灭了旧楚项氏,又铁血屠杀了数万的反秦余孽,他就算曾经有这个心现在也没这个胆了!
七日后,泗水郡城外。
今日进入泗水郡城的直道上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辆马车,直道两旁站满了威风凛凛枕戈待旦的黑甲士兵,直达泗水郡城,郡城上更是站满了秦军,所有城门防卫己经都由禁军郎中卫接管。
而二十万征南大军此时都驻扎在城外军营之中,所有中郎将都得到命令,没有诏令任何人不准出营。
城外三十里,大秦国尉尉缭子和征南副将赵佗在前,泗水郡尉赵骞率泗水郡所有官吏站在身后,所有人都站在直道上遥望北方。
虽然此时正值正午,艳阳高照,烈日炎炎,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酷热难耐,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人露出一丝不满的神色。
在直道两旁三丈之外,站满了围观的泗水郡黔首百姓,绵延数十里足有十多万的民众,所有人都是翘首以盼,希望能够一睹始皇帝陛下的天颜。
虽然,始皇帝陛下没到泗水郡之前就狠狠杀了一大批旧楚世家贵族,但是对大部分普通黔首来说几乎没有影响,不管是以前的旧楚还是现在的大秦,他们都是种地干活服徭役,谁当大王都一样。
而且,此时天下太平不用打仗了,他们至少不用担心哪天被楚国大王抓去服兵役最后战死沙场。
不过,如果大秦真的征兵,其实他们有些人还是愿意去的,毕竟大秦军功制不仅对秦人有吸引力,对他们这些六国底层黔首也很有吸引力,更何况跟着秦军打胜仗的机率还是很大的。
当然,此时最为痛恨又惧怕的当是还剩下的旧楚世家了,他们全部躲在家中瑟瑟发抖,严令家中子嗣全部老实呆在家中,再没有一家敢出来耀武扬威寻衅滋事了,而是祈求上苍千万不要让始皇帝注意到他们身上了。
在他们这些人心中,秦始皇嬴政就是名副其实残忍无道的“暴君”!
很快,远方的直道上出现一排排黑甲骑兵,手持黑色王旗,浩浩荡荡不紧不慢的前行,接着浩荡的车队也渐渐出现在他们的视线,所有人顿时精神一震。
数万人的披甲军队,宛如一条黑色长龙,印入众人的眼帘,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六匹高大的白色骏马拉着一辆巨大的御辇终于出现,玄黑的御车四周雕着金色的龙首,前后数十名中郎卫高举着代表了大秦皇帝的玄鸟乌金旗。
围观的百姓们顿时神采飞扬的欢呼!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一声声欢呼,犹如排山倒海,声震寰宇。
所有百姓黔首在御驾路过之时,全都跪地叩首,直到御驾走远才站起来,十多万的百姓犹如风吹麦浪此起彼伏。
刘季带着樊哙、周勃、夏侯婴等众兄弟也跪在其中,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不仅心中震撼无比,更是心驰神往!
刘季心中知道,如果这个世间有一个人真正能够让他敬佩万分又畏惧无比,那就是这个人,秦始皇嬴政!
可惜,此时的他也明白,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连让始皇帝知道的资格都没有,始皇帝陛下恐怕到终其一生都不会关注到他这个大秦万千小吏之一的刘季。
赢政坐在御车上看着眼前欢呼的民众,脸色古井无波,欣然接受大秦帝国百姓对他的敬意。
不过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的心中若有所思,这些旧楚的普通黔首居然会来这么多人拜见他,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好奇心,都说明大秦统治己在六国之中渐渐深入人心,六国黔首对他这个大秦始皇帝开始有了认同感。
真正还惦记着六国复国的人,不是原来的贵族世家就是拥有野心想要称王称侯者。
很快,御驾来到尉缭子等人面前,尉缭子和赵佗率泗水郡百官依礼跪拜道:“拜见陛下,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嬴政开口道:“平身!国尉上车!”
“是!”
御驾车队等尉缭子上车之后,再次缓缓启动。
征南将军赵佗和泗水郡尉赵骞等大小官吏,只能起身徒走默默跟在后面,其中最为忐忑的反而是赵佗,他身为征南将军率二十万大军回来,陛下对他居然连一句问话都没有,这让他心中担忧更深一层。
泗水郡城内行宫之中,嬴政身穿玄鸟帝袍头戴冕旒,高坐帝位,静静听着尉缭子的汇报。
宫殿下面站立着随行的文武百官,而泗水郡的官员按制都没资格进殿,包括郡尉赵骞、监御史卫平以及各县县令县尉,全部在殿外等候。
这座行宫原是旧楚的王宫,楚国被秦灭之后,嬴政不仅在咸阳城中复建了六国宫殿,留在各国的王宫也变成了他东巡途中的行宫,他灭六国之时没有一个国家的王宫毁于战火之中,就算有损毁他也会下令修缮。
因此,嬴政其实非常想不明白,为何后世一旦发生战乱,那些叛逆的家伙就要火烧宫阙,导致每次战争之后都要重建宫殿,特别是这个己经被秦军斩杀的项羽,攻占了咸阳不留下宫殿为己所用,反倒一把大火烧了三个月。
那可是秦国历代先王前后花费上百年耗费无数人力物力修建而成,一把火焚烧殆尽,无数财物和典籍化为灰烬,简直是不可理喻的疯子,既损人又不利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