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殷丫头一起跳上了大个黑雕像的身上。为了能最大限度地远离这些让人胃里反酸的东西,我带着殷丫头一直爬到了雕像的头上,也亏得这雕像头大。
蹲在这里,我才会安心些。
‘红睛蚰蜒’果然没有爬过来。离雕像还有四五米远的地方就停下了,相互缠绕翻滚着。越看我头皮越麻,索性不看了。头灯的光落在雕像的头顶。
忽然我发现已雕像的发迹间有一块拇指大小凸起,这要是不仔细瞧,绝对看不到。
前次我检查雕像,只是在这里扫了一眼。这会是完全蹲在了雕像的头上,才发现的。
我仔细瞧看了一下凸起,发现这块凸起和雕像的头部是分离的,四周有细微的缝隙。
我看看殷丫头,殷丫头看看我。静默了两分钟。
还是殷丫头打破了宁静,道:“想试,就试。去哪我都陪着你。”看着丫头坚定的目光,我低下头有瞧了几眼那个拇指大小的凸起。
一狠心一咬牙,轻轻地伸出大拇指试着按了下去。为了做好防范,我用了战士们的‘蹲法’,做好事不方头,马上就溜的准备。
凸起真的被按下去了。直到下去有半指深,再按不动了,我才停手。
略等了十来秒,竟然没有一丝动静。我和殷丫头都迟愣了。难道这不是机关,是当时工匠闲的手欠,消磨时光的。
不可能,古人可没有我这份闲心啊。有那功夫,他们早跑了,还留在这等着挨雷啊。
我俩正迷茫呢。突然耳边‘咔嚓嚓’一阵链条的绞动声,脚下开始晃动了起来。
“快进葫芦里。”我冲殷丫头喊道。
丫头迟疑了一下,并没有进葫芦里,而是跳到了我背上,紧紧抱着我。我忽然明白了她的用意,怕我掉下去,喂了下面无穷无尽的‘红睛蚰蜒’。
此刻,我心里一暖,不再说话,而是聚精会神地看着身边的变化。
抖动越来越大,脚下的大个黑脸大汉,猛然身子一转,向后面错动了有四五米远。
幸亏我从他头上跳到了他肩上,并且紧紧地抓着他的耳朵,才没有掉下去。
‘轰隆隆’的响声过后,我看了看周围,‘红睛蚰蜒’在这几分钟之间,已经跑的一条不剩了。太怪异了,来的匆匆,去的匆匆,这是在放水吗!
我斗着胆子,又重新扫视了一圈,除了大个黑脸大汉面前出现了一个黑窟窿外,其它的一切并没有变化。
原来这个大雕像就是机关所在啊。
我壮着胆子跳了下来,用头灯往黑窟窿里照了照。哦,是条通道,一层层的台阶直向下而去,台阶上都有绿苔了。
咦,这地方怎么有绿苔呢,难道下面的湿气很重,又或者下面有水系。
“下面没有什么东西的,可以下去。”殷丫头在我耳边轻声道。
听人劝吃饱饭,况且是丫头了,肯定不会害我。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真不如下去,说不定真拼出一条生路呢。
整理了一下装备,背着殷丫头,一手掐诀,一手攥刀,我沿着石阶向下而去。
因为绿苔,显得石阶有些滑,我注意着脚下,一步一顿地走着。
感觉有七八米,两旁的石壁上各出现了一盏油灯。我凑近看了看,里面还有油。没有多想,我直接用防风火机点着了油灯。
通道里明亮了些,我又沿着石阶向下走去,每隔七八米的样子就有一对油灯。一直点到第七对油灯,台阶才没有,出现了一条甬道。
这会的甬道和刚才的通道完全不一样了。前面的通道,大部分是天然的,包括石阶也是因地制宜,修的很粗糙。
眼前的甬道几乎已经看不见天然的地方的,目之所及,皆是人工修造的。
青石地板,磨得很是平整,两旁的墙壁都是用方砖箍的。这是在地下不知道几多深处,这要是在陕北,会以为要进一座窑洞呢。
我先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调整了一下头灯,背着殷丫头往里面走去。这回不用留心脚下滑腻了。
路好走的也就快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我感觉已经走了有四五里路了,还是没有尽头。
古人的思维还真是捉摸不透,修这么长的甬道干啥,屏蔽信号吗!怕来到这里的人往外发信息吗。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一座石门,门上雕着两只鬼。也可能是恶人,长得太难看,暂且成为鬼吧。
修这么长的甬道,中间加个门,什么意思。我回头看了看殷丫头,殷丫头看看我,又转头看向了石门,一时没有表态。
“你怎么看?”我本来想说美女怎么看,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这会最好少说些,不知道那句说多了就得罪了丫头。
她这会不光是美女,还是一位‘鬼美女’,敏感的很。
“门上雕刻的是守墓鬼,最久远的两位,你应该听说过:无妄,来久。门后面是一片‘死气’。”殷丫头盯着石门幽幽道。
“无妄,来久。没有听说过。不是来财,有福吗?”我疑惑道。
殷丫头斜了我一眼,解释道:“你就是没有五哥博古通今,他知道,你就不知道。看在我心情好的份上,给你普及一下。无妄和来久是上古时的第一代守墓神,传说他们是黄帝手下的将军,对黄帝忠心耿耿,黄帝仙升后,肉身葬于了桥山,二位将军甘心为黄帝守墓。后人为了纪念两人的功绩和忠心,就在后世多把两位刻在墓门前。”
“我记得你好像是学计算机的,怎么这些事你也知道。对了,你说两位是守墓人,那这门后面是一座古墓了?”我有些吃惊道。
“这些事是‘夜枭’告诉我的,后来五哥又给我讲了讲这里面的详细历史。”殷丫头有些得意道,“你说的很对,后面是个墓。”
“老五嘴里七分假,你可得留心。”我故意道。
“那也比你强,起码他说的头头是道。不像你……”殷丫头忽然闭上了嘴。
看来是给我留着面子呢。
我也不好再追问了,岔开话道:“里面是一片死气。通过雕刻的两个人,你断定里面是一座墓,那我们是不是要掉头回去了。”
“别问我,你自己决断。”殷丫头断然道。
一句话,把我噎着了。是啊,我这个大活人,为啥要征求一个鬼的意见呢。这不是自找没趣吗,她在哪都是一样,有区别的是我。
这会殷丫头估计巴不得我和她一样呢,这样我就不会时不时的取笑她了。
最毒莫过妇人心!真理啊。
不过仔细想想,我是该进还是退呢。无底深渊,好不容易找到这,又是一座墓。回去顺着河流往下去,到地底更深处去,那样是不是自寻那个啥路呢。
思虑再三,我还是决定进墓看看。原因有二:一,这边走虽然也有向下的路,但总体上是往上的。二,古墓,是不是有盗墓者光顾呢。那样我就可以通过盗墓贼挖的通道逃出去呢。
反正都走到这里了,赌一把吧。我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竟然这么期待盗墓贼。
我把我的决定告诉了殷丫头,丫头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我的想法。既然决定了,就开干。
我仔细找寻着石门上的机关。摸索了好一番,一无所获。这会殷丫头也从我背上下来了,一起开始找。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殷丫头喊我道:“看看无妄和来久的眼睛。”
听了殷丫头的话,我赶紧凑上去,瞧了瞧。石雕的眼睛,就是没有雕刻眼珠。这不挺正常的,一般墓里雕刻的守墓人,或者守墓鬼好像都是不雕眼睛的。
这里还有一种说法呢。眼为体神,有眼就有灵了。有灵多作怪,所以墓里的不论守墓人,神,还是镇墓兽都不刻眼睛。
我看了看丫头,殷丫头又示意了我一下。我实在沉不住气了,问道:“眼睛怎么了?”
殷丫头一副有些吃惊道:“眼睛没有眼珠,你没有看到。”
“看到了,这不挺正常的。”我回道。
“正常,哦。看来五哥说的没错。”殷丫头笑道。
“老五说我什么了?”我急忙问道。
“唉,告诉你吧。说你有时候很秀逗。”殷丫头掩嘴道。
我有些不高兴道:“说正事,有的没的,出去后再说。”
殷丫头停止笑声道:“有时候你也很脆弱。不逗你了,五哥说,上古的墓,守墓人都是刻眼睛的。秦以后的墓才不雕刻眼睛,因为始皇帝的缘故。”
“你的意思是眼睛是机关。”我半信半疑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殷丫头道。
看了看殷丫头,我定了定心神,伸出手指,现在无妄的眼睛上摸索了一下。还真让殷丫头猜对了,眼睛果然有蹊跷。
我又摸了摸来久的眼睛,一样。这回我心里有底了,同时抬起两个食指,两个中指按向了两人的眼睛。
随着手指的用力,四只眼睛被同时按了进去。随之,我忙拉着殷丫头后跳靠在墙上躲避起未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