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霆和我下了车，混入人流，走进医院大门。
门卫走上来，问：“你们是谁？”
“看病人的！”江霆说着，就向大楼走去。
那门卫急忙忙跑过去挡在他身前：“这么晚了，医院不准探视，你们明天再来吧！”
江霆只好取出之前用过的证件，说道：“做人口调查的。”门卫一看他的证件，态度有些软了，问：“要不我问问值班的领导。”说完，他站在那里等着江霆的回复。
“快去呀！”江霆本就是来找医院领导的。
那门卫哎了一声，回到门卫室通起了电话，江霆和我聊了起来。
“怪不得张子瑜能搞到那么多人，原来她有精神病院医院这么个门路，名声够好的话，能接触到全国范围的病患也不奇怪。”
但是我却觉得没这么简单，棣文医院的规模就摆在眼前，只有六层楼。
即便是金州的病人也很少有到这家医院来的，遑论全国，而且这家医院里也找不出一个能让全国的病人慕名而至的医生。
这时候，门卫走出来，对江霆说：“我们领导说，让您直接去六楼的副院长室找他去谈。”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江霆点了点头，向前走去。
我看了门卫一眼，问道：“晚上值班，很辛苦吧！”门卫揉了揉眼睛说：“那是，这些疯子们晚上都不睡觉！”“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哪有疯子会睡觉的！”
我点了点头，与江霆一同进了大楼，随后说：“你去副院长室，我在这里转转。”
“小心点儿，别让他们发现了！”江霆嘱咐了一句，上了六楼。
我却在三楼病房里转悠起来，果然如同门卫所说，这里的病人们没有睡觉的。
有的直接连病房门都不关，整个楼层的灯全亮着，照得像白天。
这是一个拥挤的地方，映入我眼睛的每个病人，都有两个以上魂魄，他们都是人格分裂患者，就像张子瑜一样。
我不觉又想起了，门卫说的精神病都不睡觉的话。其实大多数的精神病同样是需要睡眠的，甚至有很多精神病都有嗜睡的症状。
但是如果病人患的是解离症那就不一样了，一个魂魄沉睡还有其他魂魄活跃。
“不对，怎么可能一个楼层的病人全是人格分裂呢？”感觉到事情不对的我，依次推开所有病房的门，对里面的病人进行逐一检查，然而结果无一例外，所有的病人都是人格分裂。
我倚在最后一间病房的门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激烈的跳跃，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的鼓胀。
一口气蹿上四楼，事实印证了我的猜想，整个四楼三十多个病人，也全是解离症。
我心跳开始加快，尽管已经气喘吁吁，但还是迫不及待的登上五楼，同样，三十多名病人，全是多重人格患者。
整个医院的病人们都在忙碌着，有的在看书、有的演算、有的在观察着医院里的盆栽、有的在数落着医院的建筑……
无人睡觉，普通的解离症患者，尽管会有不同的魂魄交替出现，却也会保留较少的睡眠时间，但是这里差不多九十多个病人却没有一个睡觉的，说明有人在专门训练他们！
“洪一?”江霆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我猛地惊醒，四面环顾，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转了个大圈又回到了楼梯口，刚从六楼下来的江霆正巧碰上了他。
“你调查的怎么样？”我问道。
江霆双手插兜，无奈的说：“别提了，那个副院长，明确说什么这里不曾接收过一个叫陈明秋的病人，而那种自愿体验的催眠，他们一般不做医疗记录。”
我将自己的发现告诉江霆。
江霆也显得很震惊，他揉揉鼻子仔细的嗅了嗅，却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最后揉着鼻子说：“多，太多了！”
“这里有差不多九十多位解离症病人，比专门的精神病医院还多。”
我点着头说：“看来，我们都想错了，不是棣文医院里有一个医生在进行交换魂魄的阴谋，而是棣文医院，原本就是张子瑜进行魂魄交换的窝点！”
张子瑜先是利用更改魂魄的方式，让很多人都染上人格分裂的症状，似的他们都多出来很多魂魄。
然后在训练这些魂魄的各种能力，让他们能够卖个好价钱。
江霆恍然大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他们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解离症的病人还知情不报。
他的脚尖向着楼梯斜了一步，似乎想就此跑上楼梯将那个道貌岸然的副院长给揪下来问个清楚，然而他还是忍住了：
“解离症最难被证明，现在妄动只会打草惊蛇！”
我揉了揉眼角：“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江霆吐出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看着这些病人，要把他们的魂魄都收了吗？
肯定不行，因为要区分那些才是他们原本的魂魄，那些是张子瑜更改他们的魂识之后，分裂出来的魂魄。
一来这是张子瑜搞出来的，新玩意儿，从来没有人针对这个研发出辨识术来，二来我们根本没有辨识的权力。
向童汉柏那样的医生毕竟只是少数，大多数的医生还是把我们风水师当成异端邪说。
他们肯定不会容许我们去碰他们的病人。
碰都不让碰，更别说让我们探查他们的魂魄了。
江霆开着车，行驶在路上，我们都很沉闷。
这些魂魄经过修改的人，该怎么处置？怎么对待他们？他们没有触犯法律，严格来讲，也没有作什么坏事，他们本身也是受害人。
可要是放任不管，却又难保他们会因为魂魄与常人不同，而做出什么坏事来。
但是如果要管的话，怎么管？打电话报警说这里有很多精神病人？
精神病院有精神病人，再正常不过，我们要是为了这个报警，肯定会被警察认为是精神病人。
要是把他们的魂魄都收了，也不现实。
这个张子瑜，真是害人不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