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粘稠的雨刺破密布的彤云,往夏的闷热里劈开一道毫无征兆的清凉。水滴扑在窗口撞得四分五裂;树木被狂风揉搓以至啼笑皆非。由于统考的宽松安排,课程所剩无几。被迫的空闲和凌乱的思绪使我坐立不安,望了望外界猛烈的景况,起身走到办公室。
“老师,我想请假。”打断正在码字的班主任。“什么原因,要多久?” “至少四天,去一趟新西兰。” “啊?”她不可置信地抬头,“这个时候去国外?”
“对。”
“你知道每个学生只有七天的假期吗?” “知道。” “所以到底去干什么?见亲戚?” “差不多。”
“你得想好了,”她摘下眼镜,“过几个月还要参加托福的,别一时冲动打乱了计划。” “我必须去,”瞟见在风雨中痉挛的树枝,我感到胆战心惊,“否则以后连冲动的机会都没有了。”言毕一阵慌乱,快步离开。
将课本从书包里拿出,以《文学原理》等取代之。在大门口,校卡意料内地没有显示请假信息。“咦,我明明请了假哎。”如此撒谎道。保安凑近机器准备重启再尝试,我则趁其不备突然撒开腿。
“喂!回来!”身后传来大喊。不过风声很快蒙蔽了双耳,五彩斑斓的水花从脚下逃窜,红绿灯和汽车尾灯在视野里拖曳出狭长的光带。我包裹着狂跳的心,迎着漫天冷雨朝远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