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北观察所刘经政办公室
刘经政放下微秘指着微秘机看着冯建宇说:
“什么任务这是!这不明摆着让我们睁着眼说瞎话吗?这,这,这……”
冯建宇摇了摇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建宇,你来办吧,这样的事也只有你能办好。”
“什么意思刘书记?话可不能这样说。你的意思是我是善于说瞎话的人?”
冯建宇今天总算找到了一次向刘经政反击的机会。
“不是,不是,建宇,你误解了。
我是说出头露面上新闻这样的事我们几位老同志都干不了。
我是个直人,曾教授又是个书呆子,梁教授又是个一根筋。
几个领导里就数你的综合素质高,门面上的事情还需要你来。”
刘经政似乎也感觉到刚才的话有失偏颇,于是极力解释道。
冯建宇虽然说人年轻,遇上事情时的柔韧度和适应度还就是比他们几个都强。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深得孙长青的青睐和器重。
有的人看不惯人家这随机应变见风使陀的圆滑做派,特别是一些大年龄教授领导级别的人。
管他咋地,冯建宇在所里对上上下下大事小情的周旋和处理恰到好处,几乎面面俱到无懈可击。
冯建宇一看刘经政自知话过了头,也不去再与他计较,得饶人处且饶人。
刘经政的口气和缓了许多:
“要不,先征求一下曾教授的意见?
人家毕竟在所里是分管业务的,这个播出活动又是与业务有关——”
“曾教授不喜欢外交,在电视台上采访他,让他发表与实情有悖的演说——估计——”
冯建宇没有说完摇了摇头:
“再说,曾教授都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他才刚刚躺下不一会儿。”
刘经政也留有余地地:
“那——咱就不用惊动他了?”
冯建宇看着刘经政点了点头。
他是实实在在疼惜曾相复教授,他知道哪轻哪重。
现在命都快保不住了,因这些事情再去劳烦他牺牲他宝贵的休息时间且不说,分了他的心就未免太不偿失了。
监测天体陨星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全国全人类的大事。
尽管国家有无数这样的专家人才也同时正在一线奋战,但,于他这样一个重中之重的尖子专家毕竟稀缺。
现在怎好忍心再去打扰他,使他分心呢?
刘经政宁推莫揽地说:
“你知道我在这方面确实不行,建宇,这件事还是就由你来全权负责吧。”
“——好吧。”
冯建宇想了想:
“既然你这样说,事已至此那就只好由我来应付了。
但是有一条,我需要刘书记务必应允我。
那就是在必要时免不了要说假话说空话,我是担心过后人们不理解。
到时还要刘书记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冯建宇趁机话里有话地对刘经政说。
刘经政生怕关键时候冯建宇打了退堂鼓,就急忙说:
“那还用说吗?
建宇,就是李队长刚才在微秘里讲的,只要能安慰民心稳定社会就是大道理,你放心地去准备,我支持你,工作组支持你,市里也支持你。
你就是编谎,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功臣!
不要有任何顾虑。
如日后有什么说法,我都替你担着。”
冯建宇话中有话地:
“好吧,谢谢刘书记的支持,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那我就只好尽力而为了。”
“好,建宇,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快去准备吧。”
刘经政说着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
“都快八点四十了,还有不到四十分钟,你快去吧。”
刘经政催促。
“嗯。”
冯建宇站起来拽了拽衣襟:
“我去了。”
刘经政抬起手来四指并拢向外甩了甩:
“快去吧。”
冯建宇从刘经政的办公室走出来,迎面碰上快步走来的李文。
冯建宇脱口而出:
“李队长——”
李文站定直截了当问:
“嗯,你们商议由谁出面向市民解释一下这件事?定了没有?”
“我们商量了一下——我去吧——但是——”
李文见冯建宇吞吞吐吐的就问:
“怎么?是不是有点拿不准?不知怎么说?还是有什么顾虑?”
冯建宇看着李文没有啃声点了点头。
“给你这个文件,是市政府特殊加急文件。
文件是加密的,只有这次直接接受采访的人员才可拆封。
具体内容也只有直接接受采访的人员才可看到。
如果所里确定了是由你接受采访,那就给你吧。
上面的一级密封封条封印可是完好无损的啊,你再检查一下。”
李文特意说明,将一个由三维技术印封的纸袋交到冯建宇手里。
冯建宇接过密封袋子粗略看了看:“看了。”
接着李文用严肃慎重的目光看着冯建宇:
“那好,现在就去按照里面的要求和指示准备吧,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他工作组办公室方向走去。
有一首诗这样写到:
灶上油锅烟薰薰,炉下薪柴火烘烘。
天上魔步凌阵阵,地下马嘶啸声声。
市上百姓乱纷纷,政下秘令义重重。
机上精英虎生生,线下圆谎情耿耿。
在整个江北市
对于“摇摇欲堕”的江北市来说这就是一场没有雨点的及时雨。
它一直浇润到市民绝望的心田上。
在江北市的电视频道各栏目的最下边从晚上八点开始就一直不停地滚动着一行醒目的预告字幕:
广大市民请注意,在今天晚上二十一点一十五分我台在《谈天说地》专业频道特别节目中将特邀江北天文观察所天文权威专家亲自来为观众解读破解有关“天体陨星与地球碰撞”流言的真伪。届时请大家及时观看。
人们悲呛苍凉的心情似乎感动了上苍。
在不到晚上九点的时候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绵绵细雨用她那无尽的“泪水”共鸣般地泻泄着胸中压抑的悲泣。
这是今秋的第一场小雨。
凉丝丝地还没有完全脱去夏末的余温。
仿佛要洗去人们心头的恐惧和绝望,也仿佛要抚平人类心间的焦愁,还或许是要冲涮掉大街上乌七八糟一片狼藉的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