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就是要这样的归宿吗？”
看着这个场景，凤倾一时有些迷茫。这些年来，她好像头一次知道人还有这样的活法。
她从小进入军营，见惯了打打杀杀，已经忘记了，也从不知道，寻常人家如何生活，看见这幅场景，她竟有些动摇。
“女子相夫教子，找个人嫁了，生几个孩子，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好吗？打打杀杀上战场，是男人才会干的事情，世间万物，繁衍生息，都有一定的道理，女人最后都是要嫁人的——”
老人的声音不断的回荡在凤倾的脑海中，好像慢慢的渗入了凤倾的思想。
“嫁人？”
凤倾看着月光下，自己依靠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孩子蹲在自己的身边玩闹，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尽管他们不是很富有，但是这一刻的幸福确实惹人羡慕。
尤其是对于每天过着刀尖上舔血生活的凤倾来说，这样平静的生活，是她想都不敢想，可遇而不可求的。
老人继续说道：“女子嫁人，有人保护你，有人当你的顶梁柱，有人可以给你一个家，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给我一个家？”
凤倾往前走去，好像快要和那依偎在男人怀里的自己融为一体。
“对，这样的生活你不想要吗，这样的生活多好，夫唱妇随，安安稳稳的过完自己的一生。你再也不用考虑温饱，考虑未来，去打算那些危险无比的事情。”
老人看着凤倾往前边走去，他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波动，好像早就料到了凤倾的选择。
“安稳？”
凤倾走到那个女人的面前，就在快要俯下身的一瞬间，狠狠地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嗯？”
凤倾的行为是让老人没有料到的，他也没有出手，而是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在凤倾的手里窒息，死亡。
伴随着男人的死亡，那个原本依偎在他身边的女人也随之消失。
“前辈，虽然你描述的很吸引人，那样的日子也很让我向往，让我很心动，但是，这不是我要走的路。”
凤倾看着一点一点消失的幻境，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差一点就完全的迷失在了这个幻境里，但是她能察觉出来，是黑无常留在她身体里的力量救了她，能让她在最后一刻清醒过来。
“年轻人，话不要说太满，有多少人想要往上走，但是呢，真的到了那个境界，却又羡慕着平凡人的生活。可是大梦一场，身边剩下的人寥寥无几，只有自己陪着自己度过漫漫长生，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呢？”
老人看着凤倾，他并没有很吃惊，这样的后生他见的多了，没有经历过人生就满怀一腔热血，妄想着在那条道路上自己不会失去什么。
可是这世间又怎会有这样的好事，巅峰太拥挤，只能放得下少数人。你想要到达巅峰，就要做好孤身一人的准备。甚至，你还要做好，亲手杀死所爱之人的准备。
“前辈，在这个世界上，过上平凡人的生活，这本来就是不平凡的人才可以妄想的生活。你真的以为，我不犯人，人不犯我吗？”
凤倾深谙这句话背后的无奈和辛酸，因为她经历过那种无助，所以她需要站上那个位置。她再也不想再经历一遍那种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的绝望。
她凤倾看的已经够多了，她的家人也用死让她明白了这个道理。我本无罪，但有人要我有罪，我便不得不有罪。
“年轻人，我欣赏你的觉悟，现在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多了。这一百一十一阶我让你过了，但是，你真的做好成为那种人的准备了吗？杀人如麻，利益至上，甚至为了你要得到的东西，放弃爱你的人，杀掉你爱的人，最后孤独又强大的在那个位置上。何况，并不是所有人，满足了以上条件就会站到武道的制高点。反而，到头来，一无所有，一无所获，孤家寡人，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凤倾刚想回答，但是老者打断了她的话。
“嘘，先别急着回答，你的体内力量实在是太杂，其中我感受到了黑白无常的力量，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的他们，但是你想不想看看他们的一生？等你见识完，再给我一个答案。”
老人此话一出，让凤倾的心里响起了警钟，这老人看着不显山不漏水的，没想到居然能把她一下子看透。
黑白无常的事情她并不是那么清楚，她也从未对别人说过她体内的这股力量，但是老人能一眼就分辨出来的时候，就说明，他们之间，是认识的。
“他们的一生？”
要说凤倾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她想要知道他们的过往，她也想知道他们又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希望你看完后，还能荡然无存的坚持自己的信仰——”
凤倾一阵眩晕，看着眼前的情形，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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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
“幻老，这届的学生怎么样？”
战神学院的院长正毕恭毕敬的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人。
“有几颗好苗子，不过个个都心比天高，还需好好磨练。”
躺在竹椅上的老人半眯着眼，回答道。
“我观察过，这届里边，御兽宗长公子海哑，三足金乌炎焰，还有神农谷长孙神农药十，轩辕山海都比较不错，可以着重培养。葛家和裴家的孩子也都天赋极高，今年的学生无论是实力还是天赋，都挺不错的。”
竹椅上的老人慢悠悠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湖上小舟，突然天降大雪，冰封千里。
“你还是老样子，这些年一丝进步都没有。凡事别妄下定论，这一次招生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老人点到为止，并没有多说什么。一瞬间，天地之间又四季如春，一只凤凰从天边飞过。
“弟子明白了。”
见状，院长也不再多说话，就这么站在原地，感受着春风拂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