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看了一眼正处于高度兴奋中的许飘飘,有那么一瞬间想将她视若珍宝的玫瑰夺过来扔出窗户。
她看起来是那样幸福,那样甜蜜。难道他真能给她别人无法给予的幸福?那自己又算什么?植郁闷地看着飞速掠过的景色。
“他在你心里真的这么完美吗?”
“完美谈不上,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但我离不开他。”
如果她真的找到了她的幸福,那我只能祝福她!放下吧,让自己远离这个喧闹的世界吧,哪怕只有一点点解脱也是好的。
“男孩子要酷酷的才帅!”
“男孩子要稳重大度,这样才能保护他爱的人……”
植朝窗外苦叹一口气,只见几只大雁从天空飞过。易孟凌悠闲自得走在羊肠小道上。以他对许飘飘的观察,这条大鱼十有八九应该落网了。
“喂她吃颗定心丸吧,别让煮熟的鸭子飞啰!”
“喂,我亲爱的舒卓公主,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我?什么……我比窦娥还冤……我妈?她还在住院!我脱不开身,我得照顾我妈……我保证忙完她的事我立马飞回暮城……啵……记得想我!拜!”
“孟凌……还行吧……没有!谁让你冷落人家,不想理你……说正经的了……你妈身体好点了没有……哦!那你啥时候回来……好!拜拜!”
“重头戏马上要上映了!”易孟凌把一粒石子丢进池塘里,激起阵阵涟漪。
“少爷!”一个壮汉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上次你做得非常好!”易孟凌双手别在身后,充满王者气势。
“少爷,您这次召我来需要我做什么?”
“都在这里。”易孟凌把一封信塞进他的手里。
章新,我一定会让你死心塌地地爱上我!
连莹家
“表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连莹将视线从电视上移动到陈舒卓身上。
“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打来的,跟他叙了叙旧。”
连莹笑了笑,却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滴滴一声。
“我来短信了,我看一下,不是我的。”
“明天上午七点,敬老院门口见!”短信发送者是戴恩泽。
连莹一看到这三个字,不由得紧张起来。
“好的。”连莹匆匆回了两个字。
电话铃声响了。
“喂,孟凌……爸!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嗯!那妈那边,她还僵持啊?郁闷……什么?她生病了?没什么大问题吧?那倒好!爸,这次我是认真的!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我轻易放弃这段爱情,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谢谢爸……爸,你可一定要多替我劝劝妈妈,不然我可就得一直呆在外边了!哦……好……再见!”
月黑风高夜,失眠的人岂止一人呢?在靠近暮城市中心的一栋豪宅里,易孟凌正在与噩梦做抗争。
在凉风习习的海滩上,呈现两个人追逐的身影。
“来追我啊!”
女郎赤脚在海滩上奔跑,不时朝身后的易孟凌望去。
“那我追上你,有什么奖励没?”
“等你追上再说啰!”女郎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转身就往前跑。
“你小心啊……”易孟凌完全沉浸在甜蜜的幸福之中。
“我抓到你了!”易孟凌伸出双臂,想将女郎纳入怀抱。突然,女郎的身影消失了,他的手臂讪讪地僵在那里。
“月月……”易孟凌大叫,从梦中惊醒。
“够了!易孟凌你还要作践自己到什么时候?”易孟凌低吼一声,把脆弱的一面压了下去,换上了一副冷酷的外表。下一秒,脑海中闪过一条计策,他突然决定把计划提前实施。
林雅捷因明天要回工厂上班,故看了一眼儿子后便回房休息 也许是这几天操劳过度,不一会儿她便进入了酣睡。
早晨,太阳慢慢地从东边探出头来,给云层、树梢、房屋、大地镀上一层金辉色。在这一片祥和的天地间,清晨忙碌的人们也是祥和的。
“妈妈,我也要去!”连莹扯着林雅捷的衣角央求道。
“连莹,爸爸妈妈下次再带你去玩好吗?”
“好吧,那你们一定要说话算数啊,我们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忘……”
“莹莹乖,和菲菲姐姐去玩一会儿,爸爸答应莹莹下次带莹莹坐旋转木马,好不好?”连天造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好。”
“弟妹,连莹就拜托你照顾一下!”连天造嘱咐薛宝琴道。
“你们放心去忙连毅的事吧,莹莹由我看着就行……”
“小毅,感觉好点了吗?要不要喝口水?”
“爸爸妈妈,我的头好晕!”
“小毅,再坚持一会儿,医院马上就到了!”
“医生叔叔给小毅打几针,小毅就会好起来了。”林雅捷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他发烧了。
“妈妈,是真的吗?”
“当然!爸爸妈妈什么时候骗过小毅。等看完医生,爸爸妈妈带小毅去游乐场玩,小毅说好不好?”
“好呀好呀!”连毅恨不得自己的病现在就好转。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三人手牵着手走下医院的楼梯。
“小毅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头没那么晕了。我们去游乐园吧!”
游乐场离医院只有十分钟的距离,三人步行在人行道上。
“爸,我想喝饮料!”
“刚打完针,不能喝”
“那边有卖饮料的,毅儿,你和妈妈在凳子上坐一会,爸爸给小毅去买饮料。”
“好!”连毅兴奋地说,“妈妈,我们去那里等爸爸。”
“小毅,头还晕吗?”林雅捷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没那么烫了。
“不晕了!”
“不晕就好,要是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妈妈说!”
连毅点了点头。
连毅看到父亲拿着饮料横过马路。
“天造!”林雅捷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声,连毅懵在原地。
“天造……”林雅捷低喃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
十年的时间可以让世界发生巨变,但有些不可磨灭的东西就算倾尽一生的时光也无法消除。
她飞速地穿好衣服,借着微弱的月光摸索着来到儿子的房间。静静地望着那张和连天造有些相似的脸,她回忆起昔日的时光。
那时,连天造在市里一家中型企业当白领,每月工资二百元,在当时那个低消费水平的年代,连天造的工资是多少人眼红的。
在八九十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仍是社会婚恋观的一环,在这种情况下,通过媒婆拉线的方式,连天造和林雅捷成为了夫妇。
在婚后的八年里,林雅捷的生活幸福美满,然而相夫教子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一场无情的车祸,残忍地拆散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在暮城这座背负太多爱恨情仇的城镇,一切都显得那么不重要,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一滴水珠可以折射整个地球,一个人却无力改变什么。
“妈,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连莹想上厕所却发现母亲一大早就在厕所准备早餐。
“今天还要去工厂,早点起来!”林雅捷回头对连莹说,“莹莹,在家好好陪陪你表姐,照顾好你哥哥。”
“妈,我知道了。”
“莹莹,早点热着了,你表姐起来随时都有早餐吃,妈妈得去上班了。”林雅捷抓了几个包子匆匆出了门。
“妈,路上注意安全!”
林雅捷蹬着自行车,往工厂方向去,她可不想再给厂长留什么话柄,那天差点没给他跪下才请了五天假。
十五分钟后,林雅捷按时赶到了工厂,她将自行车停在指定的地方,快速走进换衣间换上工作服。
“林姐,有几天没见着你!”王小榆冲林雅捷说道。
“家里有点事,请了几天假。”
“人都到齐了吗?”厂长戴春豪威武地冲车间工人喊道。厂长年近五十,头发斑白,一道道皱纹爬满他的额角。工人们私下里都称他为“戴扒皮”、“戴扣钱”,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压榨工人的血汗钱。
戴春豪挺直腰板,将手别在后面,一个车间一个车间检查工人到岗情况。
“厂长,人都到齐了,您就甭费这个劲儿查了。”一个车间的女工粗声对他吼,她就受不了他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明明看见这里没空位还要装蒜。
“你吼什么吼,就你长了眼睛?”戴春豪怒视着女工,女工的身子抖了一下,她可不想为了出一口恶气而丢了工作。
“厂长!”还未等戴春豪靠近,林雅捷主动跟他打招呼。
“林雅捷,等会来我办公室一趟!”戴春豪瞥了她一眼,继续去检查别的车间。
“戴扒皮找你啥事啊?”王小榆好奇地问。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我请假的事。”
“大家都开始工作!”工厂副厂长用大喇叭大声喊。
中午的时候,戴春豪把林雅捷叫进了办公室。
“你们说,戴扒皮叫她去干啥?”喜欢八卦的女工凑到一起。
“还能有什么事,不是扒皮就是吸血喽!”王小榆解释道。
“那我们还是工作吧,别好不容易挣来的血汗钱又不翼而飞啦!”
炸开锅的人群渐渐散开了。
“厂长,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雅捷啊,你坐下!”
“厂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那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雅捷啊,我知道你的难处,可你请假这几天欠下的活儿没人补上,这批货不能如期完成,我不扣你的工资,但是这几天你每天留下来加三个时班,把欠下的时间补上,你看怎么样?”
“没问题!”
“小林啊,我果然没看错你!”
连莹一推开哥哥房间的门,一个装裱的相片映入她的眼帘。她径直走到床沿,望了一眼昏睡中的哥哥。
“哥哥,你一定要早点醒过来!”
花瓶里放着的一束百合花早已枯萎得不成样子,连莹抓起那束百合花,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