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扶着他的手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胳膊，这才控制住情绪，压低声音回道：
“大人，我是汴京人，半月前才被歹人掳劫卖进了这清欢阁。我于大人没有威胁，大人不必如此试探我。我知道大人绝对有能力带我离开这里，我愿奉大人为主，听凭差遣。”
胳膊上传来的微痛让上官烨恢复了一点清明，他刚才喝的酒里下了药，而且还不是青楼惯用的催情药，而是在其中混入了大内秘药惑心。
惑心是皇城司审讯时会用的秘药，服下此药的人任他心志如何坚定，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是这药炼制不易，极为金贵，就连皇城司也不会轻易使用，没想到竟被人用到他身上了。
惑心和催情药都有迷惑心志的作用，两者混合药效更强，上官烨来赴宴前虽已事先服了预防的药丸，但仍抵不住这两者相加的药效，所以才要提前离席。
他饮下第一杯酒就发现了问题，一杯还勉强能扛住，但后来被迫又喝了一杯，饶是他也觉得有些燥热难耐了。
他垂眸见方清音满脸绯红，眼神却很倔强，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那张红艳艳的小嘴一张一合。
他似乎听见了她说的话，又似乎并没有听清，只觉得浑身都燥热地难受，她还叭叭地说个不停，让他心火更旺，他想堵住那张小嘴，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方清音看到他低头凑过来，吓得慌忙伸手推开他，用力过猛，一巴掌拍在了他脸上。
上官烨没防备被她猛地一推，往后退了一步，绊到床前的脚踏，“咚”地一声摔倒在床上。
方清音见他躺在床上没再起来，这才抚了抚胸口缓了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见上官烨满脸胀红，正双手撕扯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一片皮肤也泛着红色，总算发现了他这状态不像单纯醉酒。
“公子，你怎么了？很热吗？”
她站在床边离他有一步远的地方，低头小心地探问。
“过来。”
上官烨咬了下舌尖，用痛感逼迫自己清醒，抬眸看着她。
方清音见他一脸严肃，捏紧自己的手掌，努力克服心中的怯意，弯腰凑近了一些。
“我的酒里下了药，隔墙有耳，今夜得让人听见点动静，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上官烨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得更近一些，贴着她的耳朵低语。
他的呼吸灼热，喷在方清音的耳朵上，瞬间就染红了她那白嫩的耳尖。
上官烨说完就松开了手，定定地看着她。
方清音愣怔一瞬，明白了他的意思，忙点了点头。
上官烨这才闭了眼，专心运功调息起来。
方清音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却还是有些茫然，她尚未出阁，哪里知道这男女之事该弄出点什么动静。
但她不能不动，她逃离清欢阁的希望就在他身上，虽然他并未答应，但至少得先办好他交代的事才有机会再跟他谈判争取。
她于男女之事的那点仅有的认知基本都来自于这半个月在清欢阁的耳濡目染，闭眼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清音软着嗓音，娇娇媚媚地唤起“公子”来。
她的嗓音本就柔婉，现在又刻意嗲声嗲气的，那一声声“公子”唤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上官烨调息了一瞬，就觉得被她这娇滴滴的声音搅得心绪不宁，不由翻身坐了起来。
床榻发出“嘎吱”一声轻响，上官烨忽然福至心灵，对她勾了勾手指。
方清音凑过去，就听见他低声说：
“少喊几声，再间或摇一下床，摇够半个时辰就行了。”
方清音领命，扶着床架摇晃起来，“嘎吱”混着“公子”，此起彼伏。
上官烨盘腿打坐，偶尔也搭上一两句话，诸如“你可真是勾人，再唤声公子来听听”之类的。
方清音卖力地配合着他表演，越演越得心应手了。
半个时辰后，上官烨睁开眼眸，眸中不再猩红一片，脸色也恢复了白皙。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轻喘着说：“幽兰，我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不如你就跟着我吧，我为你赎身，可好？”
“谢公子怜惜，幽兰愿意。”
方清音心中惊喜，忙对着上官烨福身拜谢。
“嗯，去将灯熄了，我明日还有事，睡吧！”
上官烨摆了摆手，就想打发她结束这一场戏了。
方清音看到他的鬓角都汗湿了，却是突然想起阁里姑娘接客，常在夜间叫水的事，忙对着他摇了摇头。
“公子，我去叫水来为您擦擦身吧。”
上官烨滞了一瞬才意会，轻笑起来。
“也好，刚才这番折腾可是出了不少汗，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他说着快速脱掉了自己的外袍，将中衣的系带也扯开了，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
然后他看向方清音，示意她不能这样衣着整齐地去开门。
“公子，呀，这衣裳都让你扯坏了，我去换件衣裳。”
方清音娇嗔了一声，踱步往衣柜走去。
她取了一件交领长袍，脱下身上的纱衣，将长袍直接套在抹胸之外，抬手解开了自己的发髻。
她正欲往外间走，上官烨却又开口唤道：“幽兰，先给我倒杯茶来。”
方清音不解，只得去外间倒了杯茶，满脸疑惑地递给他。
“脱掉。”
上官烨接过茶杯，抬手指了指她的束脚长裤，薄唇微张吐出两个气音。
方清音以为自己听错了，盯着他没动，直到他又低声说了一遍，她才羞红了脸。
“脱！”
上官烨再次张唇，见他一脸严肃地坚持，方清音再害羞不解也只得听令。
她绕到屏风后脱掉了长裤，犹豫了一瞬，干脆将抹胸也脱掉了，免得上面坠着的铃铛发出声响露出了端倪。
她内里只剩单薄的短亵裤了，拢紧长袍，她快步走向门口拉开了房门。
“小菊。”
门外并没有人，方清音扒着门缝唤道。
小菊很快就走了过来，方清音吩咐她去打热水过来就返身回了屋。
她这一晚上又紧张又累，此时早就口干舌燥了，忙给自己倒了杯茶，连饮了两杯才觉舒服一点。
小菊很快提了热水回来，方清音让她把水桶提进外间就打发她出去了。
她绞了热帕子，先给自己擦了擦脸，将脸上的妆洗掉了，这才拿了热帕子进去递给上官烨。
她本是遵循阁内惯例叫了水，但刚才上官烨脱了外袍，她就发现他不止脸上有汗，就连中衣都汗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