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终于停了,虽然打雪仗不错,但我还是喜欢暖和点的天气。”司徒钰琳边说着边拢紧了身上的斗篷,双手插在袖套里。
阎萧捧起茶杯,吹了两下,就往司徒钰琳的嘴边递。
她也不伸出只手去捧,直接就着他的手,呷了一口茶。
她不禁叹道,“哈,暖暖的,舒服。”
阎萧笑了,捏了捏她的肉肉脸,才捧起自己的茶杯,为自己暖和暖和。
“你俩,要不把这位置腾出来?”
司徒钰鸿的悠悠抱怨,使阎氏夫妇乐得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他的脸拉得老长,看着眼前的夫妇,心头气无处可泄,只好转移视线,眼不见为净。
“哥,景翊怎么没和你一起下来?”
“他在照顾那个孩子,连房都没回。”
阎萧不禁失笑,“哦,你这是吃孩子醋了?你不会是没报备行踪,就下来了吧?”
正在剥着花生壳的司徒钰琳不禁抬头看向司徒钰鸿,见他一脸被戳穿的模样,不禁嗤笑道,“幼稚啊你,看照下孩子不也正常吗?和阎萧一个模样,幼稚。”
刚还在嘲笑人的阎萧被自家媳妇揭了底,想反驳却又找不到更好的措辞。所以他端起茶水,迎向司徒钰鸿。
司徒钰鸿只是懒懒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瞬就移开了眼,看向街道。
阎萧见自己吃了闭门羹,只能讪讪得收回手,放下杯子,把视线投到了罪魁祸首身上。
而司徒钰琳看了他一眼,就去拿了块糕点,塞进了他嘴里。她哄了句乖,就不搭理他了,继续埋头吃小吃。
阎萧拿下嘴里的糕点,叹了声气。只能找对面的人唠嗑唠嗑,“司徒钰鸿,我一直想问你件事来着。你给宸逸安排了什么故事?”
听到这个话题,司徒钰琳也搭话,“我也想知道。都怪你,把有关他这次事情的资料全部保密,连我们都没法知道,我们想……”
司徒钰琳的话响在耳边,可司徒钰鸿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小声嘀咕了句,“故事……”
说起阎宸逸,司徒钰鸿倒是还会想起在花园里,最后一次见他时的对话。
“怎么约在你寝宫后花园见?”
司徒钰鸿听着这话,叹了声气,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坐吧,有事交待。”
阎宸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原来在荷花池的小凉亭里坐着个佳人。“你惹他生气了?”
“大概是恼我没和他商量,就独自和你谈判。”
“可最后你不也毫发无损。”
司徒钰鸿终于把注意力放他身上,只是很是严肃,很是正儿八经,让人不禁正襟危坐。
可对方是谁?那可是小鬼王尘璃,亦是地府太子阎宸逸,无论哪一个,都不惧怕这点眼神。这不,他正眼含笑意,直视司徒钰鸿的双眼。
“阎宸逸,还是小鬼王尘璃。”
“这是选哪个,就对应哪个方案吗?”
司徒钰鸿笑着移开了眼,给俩人都倒了杯茶水,呷了口茶,继而又把目光投到凉亭佳人身上。
“这怎么可能呢?”
阎宸逸的眼角不禁抽动了下,“你还真不要脸。还记得我是怎么捡到李毅杰的。”
——啊,记得。
都是因为他总惹急了宫景翊,他就把阎宸逸借出来。说是帮忙带孩子,实则是拿孩子来追人。还和宫景翊说是阎萧吃醋,把孩子扔到天宫里撒泼。
而至于偶遇李毅杰,那是因为阎宸逸不满自己总当工具人,就故意和宫景翊说漏嘴,而后阎宸逸就被只顾哄人的司徒钰鸿落在了街道上。
司徒钰鸿想到这事,就想抽他一顿。可现在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抽不动了。他不禁摇了摇头,“宸逸,你会不留余力和我们对抗,直至杀了该杀的人吗?”
“会。”
阎宸逸的毫不犹豫使得他轻笑。
阎宸逸晃了晃杯中水,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该是庆幸继承我这位置上的人不是你。我虽然是你舅舅,但首先我是天帝,掌管着世间万物,你在凡间为了一己私欲,伤了无辜人类。这事,我是无法遮掩你的罪行。所以,必须给你处罚。”
阎宸逸神色慵懒,对他这番义正词严的话,神情依旧,语气淡然,“嗯,知道了。”
“八道天雷,和下凡,体验一回凡人生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舅舅。”
阎宸逸突然冒出一句不着调的话,司徒钰鸿一时之间不知该惊讶这人是在何时多了项读心技能还是该感慨这人再次喊自己舅舅。
——是从什么时候就不喊舅舅了呢?是被自己落在街上之后吗?
“我在猜测,你是不是在想,如果哪天不幸,宫景翊被束缚你的那些条条框框伤害了,甚至是死亡,你是不是也能像我那样,不顾一切,只为报仇。”
阎宸逸把杯子磕在桌上,眼神落在直视自己却像是失神的司徒钰鸿,而后又移到宫景翊身上。
司徒钰鸿像是被他眼神蛊惑了似的,也跟着转移视线。
“所以,司徒钰鸿,你有答案了吗?”
后脑勺被打了下,司徒钰鸿撑着脑袋的手,一时不稳,整个人被惊得回了神。正想开口骂哪个不长眼的,竟在太岁头上动土时,耳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都多大的人了,竟还偷偷溜出来,也不报备一声。你不知道我会着急的吗?”
他想抬头去看看说话人的脸,谁知,他后脑勺又被拍了下。虽然这是爱的表现,但他脑子也经不住这样拍啊。他索性一把抱住了宫景翊的腰。
“啊,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再打就成傻子了。”
“放手。”
听听这又冷又硬的语气,他哪敢真松手。他更加用力抱紧了人,而后出手迅速敏捷,就把人塞到了座位里边。
“哈哈,这样你就跑不了了。”
这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使看戏的人都忍不住掉下巴。
“哥,我看你就是一傻子。”
这满满的嫌弃,司徒钰鸿充耳不闻,他就一个劲瞅着宫景翊。
而经历了被一抱一扯一按就背靠栏杆的宫景翊,真想暴打他。但看着他满眼都是自己时,又心软了。宫景翊无视他的眼神,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他的答案,到现在依旧不变。司徒钰鸿手撑着脑袋,眼珠子随着宫景翊的动作转。
他是天帝,管着世间万物。他不能不对世间负责,若这点都做不好,有何颜面得到属于世间万物之一的他。可若真到了山穷水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地步,他愿意陪他共赴黄泉之路。
其实,若作为舅舅一方来说,他对阎宸逸的做法,既无可非议,亦无可厚非。
司徒钰琳不忍再看她哥的傻样,就问候起在一旁站着的人,“你俩又为何在这?”
站着看了好一会戏的两人,终于被人记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