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精秉认真地说:“你那么小,挣得了钱吗?我跟你说,挣钱是我们男人的事,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有我这个男人就足够了……”
阿丽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想再听沈精秉说话,跳上三轮车蹬着就走了。
沈精秉着急地说:“别走啊,阿丽,我还没说完啦,阿丽。”
杨超背起那捆纸板,对沈精秉说:“走吧,你别说话了,你再说话丽姐会真的认为你是神经病。”
沈精秉朝着阿丽大声喊:“阿丽,你放心,我们会再见面的。”
杨超说:“神经病,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说完背着纸板一扭一扭地走了。
沈精秉扛起棉絮,顶上枕头,夹着木箱,背着一大捆纸板在后面追,一面追还一面大声喊:“等等我,等等我。”引来路人诧异的目光。
终于到了杨超住的地方,杨超把纸板往地上一扔,腰和腿都痛得钻心,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沈精秉气定神闲地走了进来,先把木箱放好,再把枕头放好,然后把棉絮放下来,再轻轻地把一大捆纸板放在地上,望着躺在地上的杨超,问:“你很累吗?”
杨超跳了起来,说:“你说呢?你个傻不拉几的玩意儿,破纸板有什么用?累得我腰都差点断了。”
沈精秉说:“怎么没用?怎么没用?我跟你说,以后希望上学就靠它赚钱。”
杨超听了差点笑出声来,说:“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你也不想一想,你那些破纸板能行吗?”
沈精秉有些不高兴了,说:“怎么不行?怎么不行?我收破纸板怎么呢?我跟你说,人要有希望,我收破纸板照样挣钱,照样让希望上学。”说话时还很激动。
杨超也不想跟他多说,就说:“好好好,你行,你行,先把你这一堆破烂玩意儿收拾好吧,屋子里没地方下脚。”
沈精秉把棉絮往床上一扔,说:“我睡这里。”
杨超说:“不行,这是我的床,你睡了我睡哪里?”
屋子里就一张床,还是单人床,只能容一个人睡觉。
沈精秉“嘿嘿”一笑,说:“有办法。”取出两张大纸板,往地上一铺,把木箱扔上去,往地上一躺,说:“我就睡这里了。”
那木箱古色古香,只是表面斑驳,漆脱落了不少,看来年代已久,上面还上了一把锁,那锁已经锈迹斑斑,感觉一捏就会碎。
杨超指着木箱问:“你要抱着这破垃圾睡?”
沈精秉抱起木箱说:“什么破垃圾?什么破垃圾?这不是垃圾,这是我的希望之箱,我要把它当枕头,枕着它睡觉。”
杨超笑了,说:“一个破木箱,还希望之箱,它有用吗?”
沈精秉说:“怎么没用?怎么没用?有了它我就有希望。里面的东西可珍贵了,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能打开它。”
杨超问:“里面装的是金条?”
“不是。”沈精秉摇了摇头。
“是银子?”杨超又问。
“不是。”沈精秉又摇了摇头。
“那一定是钱。”杨超说。
“不是。”沈精秉使劲摇了摇头。
“那到底是什么?”杨超又问。
沈精秉“嘿嘿”一笑,说:“我不告诉你,但是它对我很重要。”
杨超不屑一顾,说:“不说就不说吧,谁希罕啦。”
沈精秉又是“嘿嘿”一笑,随后瞪着杨超,问:“你有钱吗?”
杨超反问:“你啥意思啊?”
沈精秉说:“我就是问你,你有钱吗?”
杨超说:“有啊,你想干啥?”
沈精秉说:“哦,是这样的啊,我的意思是说要是你没有钱的话,我请你吃饭。”
杨超说:“没关系,我不介意别人请我吃饭。”
沈精秉很乐意地说:“好吧,走。”
两人出了小区,来到了大街上,路过一家包子店,沈精秉停了下来,对杨超说:“我请你在这里吃。”
这是一家专卖包子馒头的店,有六口锅,每口锅上都有高高的一个蒸笼,蒸笼里都冒着腾腾热气。
沈精秉大步走了过去,杨超也跟了过去。
老板很客气,沈精秉问:“老板,你这里有什么馒头?”
老板说:“有老面馒头,白面馒头,甜馒头,小馒头。”
沈精秉问杨超:“你想吃哪种馒头?”
杨超说:“我想吃包子。”
沈精秉说:“包子太贵了。”
杨超说:“请个客还那么小气,包子都不让吃。”
沈精秉说:“人要懂节约,你知道吗,为了希望上幼儿园。”
一听为了希望,杨超也不好说什么,就说:“好吧,好吧,吃馒头,一样来一个。”
沈精秉冲老板大声说:“老板,馒头,每样都来一点,给我装两麻袋。”
老板一听,愣了,盯着沈精秉,问:“你要多大的麻袋。”
沈精秉说:“有多大拿多大。”
老板进到屋里,拖出两个装棉絮的大麻袋,抖了抖,问沈精秉:“怎么样?”
沈精秉似乎不满意,问:“还有没有更大的?”
老杨板摇了摇头,说:“没有。”
沈精秉说:“好,就它吧。”
老板张开袋子,把三个蒸笼里面的馒头全装了,满满两大麻袋,系好绳子,递给沈精秉。
沈精秉付了钱,把一袋馒头扛上肩头,另一代扔给杨超,说:“走。 ”转身大踏步走了。
杨超扛着馒头走在后面,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沈精秉买这么多馒头到底要干什么。
路过一家小卖店,沈精秉又停了下来,问老板:“你这里有橙汁吗?”
老板笑着点了点头,说:“有。”
沈精秉又问:“有汽水吗?”
老板还是很客气地说:“有。”
沈精秉又问:“果汁有吗?”
老板还是很客气地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