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嘟咿——”
垂落的水,滴下。
大陆,有着太多的传说。
表面上统治着世界的国度,隐藏于黑暗的野心家,偶然路过的旅者…所相遇的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背负着旁人无法看清的东西,等待一个眼神的相遇,或是一个人的到来。
啊,会是这样的吧。
他立在最高处喃喃自语,孤独着。
(二)
“上酒。”
“好嘞!”
羁旅、漂泊、歇息、对话...迷途都市白石的酒馆里,这样的画面永不停息。
就在几百年前,神秘的“转移”现象再次出现了。不同的是,这场浩劫的规模达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魔界,阿拉德,天界,哪怕是神界…几乎所有位面都受到了它的牵扯——那股力量,绝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哪怕是使徒,除了那孤立于王座上诡秘莫测的“宿命”之卡恩外,也不可能做到。
会是谁呢?这是所有人的疑问。
“转移”事件后,每个位面都或多或少失去了一些碎片。那些零散的部分怪异地汇合在魔界的中点,化成一片怪异的区域。但最强的男人,被称为“第一使徒”的卡恩,竟然没有阻挡那股力量的扩张,只是放任它成长。最后,那里成了一片独立的区域。
后来,人们叫它“白石”。人
没人知道这个名字从哪来,后来者们,也只是默默在其上重新找回生活的轨迹。就算偶尔有孩子问起,也会被大人三言两语敷衍过去。流离失所的人,寻求强者的人,怀揣着梦想的人们,都来到了这里。
以“过客”的身份。
“对了,你听说那个传闻了么?”
幸平用怪异的神色望向对面的人,小心为他斟上酒。
“啊,梁月的事,对么?”
“嗯…他当真败了,么…?”
梁月,被冠以“神剑”称号的男人。他被称为人类最强的剑士,哪怕是作为光剑皇族遗孤的索德罗斯也对他推崇备至,甘拜下风。即便是在以实力为尊的魔界,能招惹他的人也少之又少。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剑术到了何等地步。据说,那些曾见过他出手的人们,只要再听到“梁月”二字,都会马上严肃起来,并说出这句话:
“没有人能够击败他。”
这是唯一的答案,如若继续问下去,无论用何种手段,那些人的反应都是缄默不语,像是被施加了魔咒。
“嗯…应该错不了。”男人将一杯酒咕咚下肚,用手撵了撵刚刚长出的胡须。
“梁月败了。”
“不过…会是谁呢?男人?女人?使徒?还是别的…”
男人向幸平摊开手掌,示意他暂时闭嘴。
“那,就不是我等…可以踏足的领域了…”
他的面目很快沉入阴影中,抓住酒瓶,不再说话。
“是啊…会是谁呢?”幸平抬起头,不知心里是惊讶还是期待。
两者,应该都有吧。
(二)
我,在干什么呢?
每当世界变得无趣,我都会独自来到这里——康索路图①,用世间最孤独的目光藐视整个世界。河流在涌动,雾影在离去,天空,在消散。
我,在等待谁?
脑袋痛起来了,我又被同样的谜题难住了。呼,我起身,朝着山谷吐出口气。出去走走,我对自己建议,想着痛苦也许会少一些。
嗯?
就在转身的瞬间——倒不如说是那之前很久,那个身影的气息开始被我审视。是羊头,还是兔头呢…?看不清楚,但一定不是人类。浓密而膨大的黄色长发拖向他的身后,身体上密布着怪异的曲状纹路。闪烁着蓝色符文的剑刃被他握在左手,右手拿着奇怪的绿色竹筒。
另一把剑插在地上。
嗯?
目光定格的地方是在他身后,一个巨大的十字型裂缝出现在那,红黑色的怪异世界在其内缓缓抽搐着。
被切开的空间么…?我开始微笑,感觉到早已逝去的什么开始苏醒。
“喂,”他抓下竹筒,咕咚咕咚往嘴里倒着什么,就在还疑惑的时候,浓郁的酒香飘了过来。“那场战斗,是你干的么?”
噢…原来那是酒壶。
怪异的生物似乎皱了皱眉头,重复了一次:“是你么?”
战斗?我开始去追寻记忆,却没发现什么地方闪烁着光芒。哦——是那个小子么?那个人的名字,好像是…
“梁月,是么?”我望向那个方位,感觉到自己期待的什么开始从那个生物上高涨起来,“那个被称为‘剑神’的家伙?”
“不。”出乎意料,他并未对这个答案满意。他抬起头,嘴巴哆嗦了很久,似乎是在忌惮那个名字的分量。不过,他最终还是开了口。
“卡恩…”他开始拔剑,似乎是想用对战斗的渴望来暂时压过身体本能的颤抖,“第一使徒,‘宿命’之卡恩。”
卡恩…么?
啊…真是个久远的名字啊。
幕布的一角开始破碎。
①康索路图:曾位于魔界协会广场中央,是世界第一高峰。“转移”现象发生后,伴随离去的尘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