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苏文的话，把我整的一头雾水。
什么叫“从来就不是人？”难道是什么精怪不成？苏文看出了我的疑惑，遂缓缓说出了他得到那戏装女鬼的经过。
那一年苏文大学毕业，满怀希望的来到了金州。
一心以为他能靠自己的学历和才华，在金州的新闻行业取得一番成绩，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
没想到的是，金州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最缺的就是钱。
在金州的高级消费之下，他的钱袋很快就见了底。连房租都交不起的他，被房东扫地出门。
金州城的秋天霜寒露重，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苏文，摸了摸兜，还剩下五块钱。
正巧路边有个馄饨摊儿，这时候能热热的喝一碗馄饨，多放点辣椒面，那真是享受啊。
三块钱买了一碗馄饨，等馄饨送上来的空档，苏文想着剩下这两块钱能做些什么。
忽然听到有人路边喊：“算卦、测字，问前程，知姻缘。”循声望去，却见馄饨摊对面，坐着一个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的老头，支了一个算命的摊子。
时不时的还往苏文这边看。
苏文一时福至心灵，问这老头道：“老先生，算命多少钱？”
老头儿向苏文伸出两个指头，那一阵儿正是严打这些“封建迷信”的时候。
真正修为高超的，也不会大冷天儿来这儿摆摊儿。苏文看着手心里的两个硬币，觉得这老头儿似乎是上天安排下来给自己指点迷津的。
便把这两个硬币朝老头抛过去：“算一算前程。”老头走上来，在苏文对面做了：“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苏文把手伸过去，那人捏着他手心看了好半天，忽然哈哈大笑。
苏文摸不着头脑：“你笑什么？”
那老头儿扑通一声，给苏文跪下了：“恩公啊，你终于出现了，我等了你十年了！”
不等苏文问他，他就从随身的破麻袋里取出一个牛皮纸包，里面似乎包着一个笔记本或者是书之类的。
然后风也似的离开了混沌摊。
苏文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馄饨端上来，他三两口就吃完了。
鬼使神差的拿起桌上的纸包离开了。
打开那个纸包看时却见里面原来是一本影集，里面装着的全是一张张泛黄的老照片。
而且是同一个人的照片。
听到这里，我问了一句：“就是那个戏装女鬼的？”苏文点头说道：“没错。”
然后，苏文因为无处可去，用一件军大衣当被子该在身上，靠在路灯旁边昏昏睡了过去。
半夜，苏文被一阵冷风吹醒。
恍惚间看到一个美女在路灯影里朝他走来。
那时候的路灯不想现在这么亮，光照范围也很小。美女在路的尽头，穿过一个个路灯走向苏文。
苏文正在赏心悦目，那个美女走入了路灯与路灯之间的阴暗里。
恍惚间苏文似乎看到美女变成了一个弯腰驼背，鸡皮鹤发的丑老太婆。
走路的姿势也从轻移莲步，变得弓着腰，落地时只有脚尖着地。
而等她从阴暗中，走入路灯下，就重新变成之前的美女。我听到这里，忽然想起明华中招前，看到那个戏装女鬼的时候，也是这样形貌交替。
不过那时候是戏装美女和戏装男的交替，如今是一个人女人的形貌变化。
但可以肯定的是，明华看到的和苏文看到的，同属于玩弄光影法术的人。
结合苏文先前从一个奇怪的老头那里得到了一本影集，我不由得再次联想到了摄影之术。
那个蛊惑于雯使用惧引的是黑斗篷，但我认为苏文的事儿并非是黑斗篷在捣鬼。
因为这会儿他正在忙着研究聚形丹呢，没空收拾苏文。
苏文继续说，那个戏装女人移动的非常快。
苏文呆了一会儿，才想起要逃离，转身时，却见那个女鬼已经来到了他的背后。
他这么一转身，正好跟她脸贴脸。
苏文吓得张口欲呼，那个女人陡然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咯咯……咯咯……”
苏文的喉咙里只能发出这样的破碎声音。
却见那女人一双美丽的唇轻轻一嘬，苏文的影子便被吸尽了她嘴里。
随后那女人化为一道儿黑影，钻入路灯里去了。
苏文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西装笔挺的人站在他身前，颇有兴致的看着他。
“你就是苏文吗？”
苏文点了点头：“我是，你是谁？”
那人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快点儿，晚了就来不及了。”苏文跟着这人来到一个录音棚，原来他们正在给一部剪纸动画片配音。
穿西装的家伙，悄悄告诉苏文，原定的男主演忽然在路上出了车祸，来不了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女主角忽然活了，告诉他在哪条路那个路口第几条路灯下，睡着他的新配音。
我伸手阻止了苏文：“等一等，你说他的女主角忽然活了是什么意思？”
苏文此时额头上也正在往外冒冷汗：“这个女主角，是动画的女主角，不是配音的女主角。”
何瑶惊叫了一声：“你们不是在为剪纸动画配音吗？”苏文点点头：“就是那个用纸片剪出来的女角色，她，她活了……”
就这样，已经失去工作机会很久的苏文，得到了一次工作。
那部动画很火爆，苏文的名声就这样打响了，进而得到了电视台的工作，成为远近闻名的主持人。
我想到那本奇怪的影集，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后来我才知道，我之所以能时来运转，全靠影集里那个女鬼。”
女鬼经常由苏文带着，去往外面用摄影术，吸取别人的魂魄。
起先是女鬼自己享用，后来才遇到了黑斗篷，要挟女鬼为自己摄魂。
我便问苏文：“你说的那部剪纸动画，叫什么名字？”那个女鬼别的不选，偏偏选这么一部动画，肯定有她的原因所在。
“好像是叫‘魔方兄弟’。”我记得这部动画，“以前金州台总是播放。”
何瑶却摇了摇头：“我们家以前，电视只能受到一个台，就是金州台，可我怎么不记得看过这部动画？”
我吃了一惊，在那个娱乐产业匮乏的年代。
那部动画可以说是一代人的回忆了，何瑶居然没有看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