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浪涌被蓄积到一个阶段之后,它造成的毁坏效果,就不是其他任何类型的攻击型法术能够比拟的了。
强劲的数十上百道震波,以无坚不摧的气势横扫了前方的一切。
在浪涌的作用下,地面变得比最柔软的布料还要柔软,瞬间就隆起了数百米,然后刚刚隆起的地面就被后面的震波给瞬间撕得粉碎,而这一切,都将重复数十上百遍。
地面是如此,空气是如此,浪涌作用范围内的一切都是如此,前方的任何东西也无法从它的作用下幸免于难。
当地面不再如最柔软的布料般柔软时,摆在我面前的,是被彻底粉碎的大半个城市废墟,地面除了大量的细小碎块之外,什么东西都不存在了。
由于地面被整体震荡摧毁了几十上百次,此前地面上的那些巨大裂缝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于被结界给围住的伊沃普联邦电视塔,此时也已经彻底成为了历史,我找不到它存在过的任何证据,结界都没了。
当浪涌第三次撼动城市时,那些不可一世的火焰帷幕在半秒内就如同台风中的蜡烛一样,一下子就熄灭了。
而这种程度的火焰帷幕能被熄灭,答案就很明了了:施术者非死即重伤,失去了维持火焰帷幕的能力。
但是现在就宣布胜利还为时过早,我立刻把所有人召集起来,由我和小白带队,开始仔细搜寻有可能残存的敌人。
踩在被超强度浪涌摧毁过的土地上的感觉很奇特,地面全都成了没有什么棱角的细小碎石,一踩上去脚就会陷下去很深,我很快就不再走路了,直接用本源力量在空中飞行。
我从空中不停地寻找着可能是敌人的能量反应,一点点地向前推进,最终在前进了两千米之后,我发现了一些被埋在碎石下的微小反应点。
这些零碎的反应点都是很小块的,然而我终于还是给它们挖出来了。
被我挖出来的,是一些断裂口还在往外冒火的碎片,应该是来自于那个看起来很厉害的火焰魔女。
然而,我终究给她拼了起来。她还活着,不过根本无法活动,身体被浪涌给弄得分崩离析之后的火焰魔女,目前处于无法自主弥合并控制躯体的状态。
我问她:“你很厉害是吧,会玩火所以很了不起,是不是?”
她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我。临走前我告诉她:“我如果要灭了你,易如反掌,只不过你还没有把我激怒到那个程度而已。你还不配被我所杀,我现在要去消灭那个假的明月了,至于你,老老实实躺着吧。”
一路飞过去,我看到了更多的零散能量反应,但是我不确定那些都是什么人的。
至于之前落在敌人手里的人质……
是的,此前侦查敌情的时候我就确认了,敌人早就已经撕票了,不过我仍然打算给她追认“魔剑”的最高级荣誉。
然而,随后发生的事情,切实地改变了一切的走向。
……
当我们快来到浪涌的作用范围边界时,毫无征兆,周围的一切瞬间就被埋没在了强烈的暴风雪中。
我也突然感受到了切实的寒冷,一种透入身体最深处的极寒。
在这一瞬间,我的身体也不听使唤了,我一下子倒了下去。
我听到的声音表明,我后面的同伴们全都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我的眼前迅速开始变暗,这让我想起在地下实验基地时的遭遇。当年,那个基地被摧毁时,无边的黑暗一瞬间就在我的眼中涌了上来。
而这次,纵使饕餮也主动实体化把我包裹起来了,寒冷的感觉却只是越来越深,很快我自己也能感到,我的眼睛在不由自主地闭合,反而此时我却感觉,自己的身体不那么难受了。
“明月!”我好像听到赤凤在喊我的名字,“不要这样!”
“你说什么呢……”此时,我连说出来的力量也失去了。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我熟悉的声音,是那个假明月的:
“你很了不起是吧,明月?死亡来临的滋味感觉如何?我告诉过你,我们要消灭你,而我没告诉你的是,你实在太碍眼了!明月,这就是你的命运,你怎样也无法逃避死亡!现在,你和你的同伙就一起长眠吧,至于这个世界,它的命运今天也到头了!”
这最后一句话点燃了我的怒火,然而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甚至无法活动一下身体。
然而,在最后时刻来临之前,我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即使是死神,纳尔特族也能杀死……你这个冒牌货……”
随后,我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
我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里很安静,非常,非常的安静。
这里的一切,都是黑色的。
这里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
没有声音,没有光亮。
没有温度,可能在绝对零度。
我想问问“有谁在这里”,然而做不到,什么也做不到。
此时的我,可能空间和时间都不拥有了,也就是……死了吧。
然而……我到底有没有就此死去呢?
那个冒牌货,到底把我和其他人怎样了?我不知道这时候我该怎么办。
我能做的一切,只是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停留,因为我什么也做不到。
后来,不知道我在黑暗中徘徊了多久,周围开始变得嘈杂起来了,声音越来越大,我甚至看到了一丝光亮。
那是通向冥界的入口吗?
光亮越来越强烈,似乎是我被光源给吸过去了,直到我一下子从无尽的黑暗中脱离了出来。
我首先看到的,是赤凤。
此时的赤凤,如同火中凤凰一样,全身上下都燃烧着似乎并不热的橙色火焰,死死地把我抱住,而我一瞬间明白了一切:是她救了我,把我从那黑色的世界给硬生生拉了回来。
我憋了好久之后才说出这句话:“赤凤……谢谢你。”
她似乎在哭泣,告诉我:“明月……是你多次告诉其他人不能放弃,为什么这次你自己却差点放弃了……你一定不能死,我不准你就这样死去!”
“是吗……真是的,我自己大意了啊。对了,饕餮呢?”
“你自己说呢?”我听到了饕餮的声音,“差点就跟你一起死了。你到底行不行啊,明月,这就被收拾了?”
“这次的事我不想评论了。不过……”我看了看自己的内部世界,“怎么这里现在能这么黑的?我就快什么都看不到了。”
饕餮告诉我:“大概是因为……你刚才差点就死了的原因吧。”
……
这次的问题很严重,我是活过来了,不过身体无法活动,甚至眼都无法睁开。
然而这和无力不同,是有什么东西不让我动弹。
这时候就该用本源力量了。
我仍然可以进入感知模式。在感知模式下,我发现问题了,自己原来是被封入了一块巨大的晶体中。
在这个硕大的空间,在我周围全是这种东西,而且有不少里面被封入了人或者其他生物的晶体,确切来说,小白等人距离我所在的地方并不远,都被封在晶体中了。
大致明白了之后,我充满了信心:“原来如此……这一次,你可就失算了,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千不该万不该用这种办法对付纳尔特族的后裔!”
说是这么说吧,真到要做的时候,这块封锁了我的身体的晶体却变得十分虚无,无法用感知模式直接抓住,但是我分明又能感到它的存在。
这很矛盾,我明明可以用身体和感知模式感觉到,却无法抓住目标。
不过没关系,我知道怎样来摧毁晶体:用纳尔特之刃把晶体给切开就是了。
不能用本源力量抓住它又怎样?晶体可是切实存在的,纳尔特之刃能够横扫路径上的一切,不管那是什么!
于是,我开始了破解晶体的努力,拼命调整纳尔特之刃的攻击密度,最后,攻击面已经狭窄到了极限,然而我知道,这才是最强的攻击状态。
就在我要一下子过去的时候,一个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在了我的感知范围内。
直观来看,似乎那是一团云气,如同鬼魂一样飘荡在周围。
它的体积太大了,可能有几百米高吧,想了想,我等它彻底走远了之后才开工。
结果,纳尔特之刃切在晶体上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感到了一股强烈的震动,第一次并没有如我所想地一刀切开,于是我进行了第二次尝试。谁知第二次也没能切开,不要紧,还有第三次,第四次……
终于,伴随着我的身体在一瞬间的解脱,经过不知道多少次努力之后,我用纳尔特之刃切开了封锁了我的行动的晶体。
晶体被切开的一瞬间,这整个空间都发生了一次剧烈震荡,我出来之后,一时有点站立不稳。
然而问题来了,明明距离我已经很远的那团东西,此时赫然已经到了我目力所及的距离,而且还在向我移动。
“这是……”我刚刚准备迎战,就发现:它走到哪里,那种异常坚实的晶体就会从哪里冒出来!
原来,它负责在这个黑色的空间里,不断巡视并重新封印任何逃出晶体的目标,否则我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它给发现了。
这家伙的气势看起来很大,似乎我做了什么十分无法饶恕的事情一样。
然而这次,它失算了,因为它的敌人是我。只要知道这东西是个活物,无论它是什么形态的,我都可以对它进行控制!
这位明显不能被直接撕碎,而且其实体极为稀薄,不那么容易抓住。然而,我终究在感知模式下直接确定了它的全部,然后对它进行了静止给定。
此后,这团稀薄的不明云气,就变成了一大块毫无生气的固体。
这之后,就又到了我的回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