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清凉,卷起几片落叶,眼前是一颗高大的树,很茂密,很蓬松,像年轻人的头发一样,它还是壮年,我看向周围,一望无际,是片广阔的土地呢,地上都是绿油油的小草,像波浪一样一阵阵的扩向远方.
这场景让我感到安心,宁静,周围没有什么人烟,远一点的是山了,有点模糊,藏起来了。
好像,我忽略了什么,有一个村庄的,在一个小山下面,还是有点距离的,它完美的融合进环境里,生活在这里,貌似很美好
我是谁呢,我忘记了,我不知道,好像不想去回忆,空白的,即使刚刚开始有点恐惧,也一点点被眼前的环境治愈,我下意识的去触摸眼前的这棵树,好像应该这样做,我把手放在树上,眼前有光点飞过,原来是我分解了吗,身体散发着蓝色的光点,我一点点被吞噬,然后,慢慢的躲进了这颗大树,我醒过来了,一种没来由的舒服感,在树的身体里,像是温床,我能看到树的外面,可是我没有眼睛了,很新奇的感觉,周围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比我眼睛看到的还好,微微有点困乏了,我好像是这棵树,也好像不是,能感受到环境的清凉,也可以屏蔽,我想要睡觉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阵越来越近的声音吵醒,我看了过去,是几个小孩,两男一女,女孩子比较小,他们吵吵闹闹的跑过来,互相打闹,我不知道他们在开心什么,但好像做什么都很开心,小女孩想去旁边的小溪抓鱼抓虾,这条河离我不是很远,弯弯绕绕的,也穿插进村庄了,只是比较窄,这边的比较宽,两个男孩先过去了,小女孩向我走了过了,她蹲下身子,嘴里念念叨叨什么,我仔细去听,她说,树神爷爷,我希望永远和阿哥在一起,我们能天天开心,然后她开心的笑了,看了看我,转身跑去河边找她的阿哥了
我微微感到了什么,是呀,孩子的愿望都是这样的,也许我曾经也是这样的,只是,我难过了,却也想不起来,我又笑了,我没那么老,孩子,不是你的树神爷爷,许愿也没有用,我没法做什么,至少我尝试过,没法发声,没法离开,温暖的环境让我又开始困乏了,阳光真好
这次醒来,是雨声,淅淅沥沥的,不大却也不间断,我看了一会,别有一般风情,远去有个小身影跌跌撞撞的跑来,路不好走,险些跌落,她跑到我身边,湿漉漉的,看着我,有些哽咽的说,大树,阿哥要去学堂读书了,我也想一起去,但是爸妈不同意,爷爷也不同意,我想去呀,他们说读了就能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他们说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美,而且阿哥要是走了怎么办呢,没人陪我了,呜呜,大树,我能怎么办
眼前的女孩貌似已经长大了一些,眼睛闪闪的,脸上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我能怎么办,我的心抽了一下,我想伸出手去安慰,但是我做不到,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好像从前的我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家里并不富裕,可是周围的人都很疼爱我,只是到了20岁后,一切都变了,我想不起来,心阵阵的疼痛,可是,我帮不了你,我闭上了眼睛,这次我不想睡觉了,可是困倦感却比以往都强烈,我还是睡了过去,我是在逃避吗?
我猛的睁开眼,看看周围的一切,风停雨静,没有女孩,没有哭声
也许,一切都解决了呢,女孩最终得偿所愿,我冷静的想着,我应该去看看村里的情况,就这样我努力的眺望的,仿佛是听到我心中所想,我看到了村庄,村庄不大,却住了好几户人家,之前的吵闹也渐渐不在了,树也黄了,散落在地面上,水里,村庄还和以前一样,只是多了些挂穗,也多了些沧桑感,我找寻着,像要找眼前的的那个人
在一个小院子里,我看到了她,她缝补着衣服,圆润的脸蛋也不在了,多了清冷,一会又去洗衣服,她拿着衣服到小河边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叫她,小娘子,原来,她已经嫁人了呀,还那么年轻,是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阿哥呢,我看着,到了晚上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并不认识,他醉醺醺的,说的是和朋友小聚,在别的的村庄上,那里比较繁华,却也很远,想必这个男主人还是有些钱财在身的
他睡去了,小娘子却没有睡觉,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这样过下去也好,也是一种幸福呢,不是吗,我不懂这种异样的情绪
又是一年的春天,小村庄又热闹起来了,多了几个孩子,她周围有了三个孩子,两女一男,她似乎是不愿的,但是又把心都给他们了,每个动作,都是爱,还有一个热闹也在远处传来,阿哥回来了,带了一个女子,仿佛是年轻的她,可是她已经……。
她只是看着,笑了,却也带着泪光,在孩子的吵吵闹闹中回去了,阿哥在大家的恭喜声中回去了,没多久,小村庄多了一抹红
事情应该结束了吧,我想,再一次的沉睡,仿佛好久,我感觉到一抹温暖,是手心的温度,我看到了一个老人,她慢慢的停下放在树上的手,慢慢的转身坐下了,动作小心,却也不得不小心,很慢,坐下了,像以前一样说起她的故事,这次,她说了好久,仿佛想一次性说完一般
故事和我看到的一般,只是多了些细节,多了些繁琐,多了些情感,她又是那般冷静,仿佛说的只是另外一个人的故事,我静静的听着,阿哥走的时候她很难过,知道做不了什么的时候,家里的繁琐事情也找上了她,她需要去做活计,补贴家用,偶尔还有下地,慢慢的,手粗了,眼里也没了光,笑声也少了,多了些讨好
遇到她丈夫是家里人给她安排的,原因是年纪大了,该嫁出去了,她不想,却也不能
丈夫没什么能力,家里有点小钱,没几年也没有了,她只能继续之前的活计,日子也就不咸不淡的活下去
小孩是她的希望,也是她的愧疚,她本想只要一个孩子,终究抵不过他人的闲言碎语,她爱孩子,想把愧疚补偿给他们,却也知道终究还不了
阿哥娶妻之后也走了,她笑着说起了之前的许愿,终究没再说什么睡了过去。这次她终于能安心了
我想离开……,这是我的想法,也是她的想法,我听到,这一次,我终于感觉到一股剥离感,我出现在了树边,我看着她,不忍心打扰,她最后的沉眠,我折下一根树枝,放在她的头上,就像我当初无能为力一般,随着一阵光芒闪过,我离开了,带着她的愿望和遗憾,
这一次,又是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