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末的特训只持续了一天。
程锦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其实运动量也说不上大，可她就是疼得起不了身。
云末守了她一天，见天色都黑了，程锦之也起不来床，彻顿时慌了神，拿起手机就要拨紧急通讯。
等等！120就没必要了啊！
程锦之赶紧出声制止：“末末！没事没事，我可能就是太长时间没有运动了！真的没事！”
救命，被救护车拉走就太丢脸了。
云末犹豫地看着她：“没事？”
程锦之一脸坚定：“对，没事！只是肌肉拉伤而已！！！末末你酷爱放下手机！”
云末把手机放到一边，看着程锦之松了口气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
她摸了摸程锦之汗湿的额头：“我去倒杯水。”
程锦之点头，笑得又甜又傻：“好哦。”
云末的唇角也漾开了笑弧：“有需要就叫我。”
她走出程锦之的房间，在房门口驻足片刻，还是回到自己的卧室，用备用电话联系上了张子启。
接电话的却是谢未。
“喂？子启出门了，大约三个小时后才能回来。您有事的话，我也可以帮您转达。”
云末顿了顿，才说：“请问，肌肉拉伤的话，有没有什么特效药？”
谢未：“嗯？这···多补充蛋白质吧。”
云末稍稍沉思：“好的，多谢。”
“啊不用不用，您可以留个信息，我会转达给子启。”
“她知道了。”
谢未一愣，重复道：“ta知道了？只有这一句吗？”
“嗯。”
“好吧。”谢未把号码和留言记录下来，“那再见。”
“再见。”
云末挂断电话，端着杯热水走进卧室。
程锦之已经睡着了。
因为身体疼痛，她昨晚睡得断断续续，每隔三四个小时就会惊醒一次。
云末坐在她床边，还在想着刚刚的那通电话。
这个号码，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应该是需要保守一生的秘密。穿越时空的资格是会被剥夺的，能力也是，哪怕它是与生俱来的。
他怎么能这样信任他。
云末心里百味陈杂。
她在自己的原世界有数百万的族人拥护，可有好像一直是孤身一人。
“末末···”
程锦之带着鼻音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唤醒。
“怎么了？”云末站起身，俯身摸了摸程锦之的额头。
好像没有再出汗了。
程锦之黏黏糊糊地嘟囔：“要水。”
云末往水杯里插上吸管，递到她唇边。
温度刚刚好。
程锦之缓了口气，睁着不怎么清醒的眼睛望着她：“末末···唔，你也睡吧，我感觉好很多了。”
云末放好杯子，扔掉一次性吸管，轻声回道：“我不困，你睡。”
程锦之眼皮打架：“嗯···不睡觉···不行的。”
云末轻笑：“好。”
她稍稍加重了步子，关上了程锦之房间的大灯。
“末末···”
云末离开的脚步一顿。
“睡···唔。”
云末合上了房门。
心脏好像被羽毛挠了一下。
程锦之一天都没起，她提前打了电话请假，不过所有的回复都说没有加试。
昨天的面试全部告吹。
她蔫儿唧唧地坐在电脑桌前，自己安慰了自己许久，又打起精神重新投简历。
云末跟张子启见了面。
“训练她？”张子启点头，“可以。不过注意，人类的身体很脆弱。”
云末点头。她给程锦之尝试的训练量，是族里幼崽也能承受的程度，可程锦之却受不了。
“我下周转岗。”
云末静静听着。
张子启也不是多话的人，两人交流的效率很快。
“所有资料和设备的权限都已交接完毕，还有问题吗？”
云末第一次问出了与工作无关的问题：“你要搬家了？”
张子启抬眼看她：“对。”
程锦之一定会不舍的。
“锦之，程锦之很喜欢谢未。”
提及谢未，张子启的神色柔和了许多：“嗯。”
“我可以告诉她吗？”
张子启示意她稍等。
他给谢未发了信息。
【谢未：锦之？当然可以，差点把她忘了，我跟她说一声，我们晚上一起去吃烧烤吧？】
【张子启：好。】
他冲程锦之点了点头。
云末轻声道了谢。
她看过程锦之的资料。
程锦之也是穿越敏感体质，幸运的是，她的能力很稳定，只有在睡梦中会有奇遇，但也因为如此，官方没能注意到她，反而是掠夺者率先盯上了她。
他们夺走了她正向的能力，给她留下了无尽的噩梦。
剥夺的过程是十分痛苦的，好在，这些她都不记得了。
也许是因为监察部动作快，及时将掠夺者绳之以法，程锦之被夺走的能力现在在重新生长，这也是管理局前所未见的事。
程锦之所经历的世界碎片，很可能是掠夺者破坏过的世界残骸，如果程锦之被留在那里，就再也回不来了。
云末的工作是保护她，也是监视她。
她的能力，绝对不能再为违法分子所有。
“你的戾气消退的很快，也许可以试试主动接触碎片。”
云末骤然睁大了眼睛:这意味着——
张子启肯定道：“你的能力全部解锁了。”
从现在开始，云末可以随意穿越主世界和原世界，也能分辨出异世界何其相关的东西了。
当然，也包括拥有穿越异世界能力的人。
时空管理局里很少有异世界的员工，像云末这样，既有天赋，又有能力，还相信空管局存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云末熬过了八年的观察和考核，才获得了空管局的编制。她身上的戾气太重，终末考官做了决定，暂时将她的部分能力封锁——
直到今日。
然而，云末并没有多少开心。
张子启道：“恭喜。”
“谢谢。”云末起身，“我回去了。”
玫瑰公寓，C栋，205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程锦之点开。
【末末：谢未他们要搬家了。】
程锦之一愣，下意识看了眼203的方向。
她开始打字。
但她很快又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谢未：锦之，我们要搬家了，你和云末今晚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个烧烤？】
程锦之：！！！那还用说嘛？！
【程锦之：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