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之咬着牛奶的吸管走神。
乔舒亚坐在她对面，一边用餐刀给面包涂牛油果酱，一边嘟嘟囔囔：“锦之我们昨天晚上到底干啥去了，我为啥觉得浑身都疼···”
程锦之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后，小声问：“呃，你还记得啥？”
乔舒亚啃了口面包，一手按着额头：“额，我们好像喝酒了？你也知道，我喝多会，额，断片儿。”
程锦之用复杂的小眼神瞅着他：“呃，好像是喝了吧？”
乔舒亚一愣：“你也断片儿···等等，你也喝酒了？！”
程锦之沉默片刻，摇头：“我睡着了。”
乔舒亚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然你哥哥那儿我可没法交代。”
程锦之失笑。
乔舒亚三两口吃完了早餐，人也有了点精神，于是好奇地问道：“你做了什么梦？”
程锦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在我们这里，早上不能说梦，不然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乔舒亚半信半疑：“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程锦之眨眨眼，语气真挚得不得了：“真哒。”
“好叭。”乔舒亚被她带偏了口音，他也不在意，起身伸了个懒腰：“你慢慢吃，我要去找你哥谈正事了。”
程锦之乖巧地半举起手冲他挥挥：“好哦，有空让我哥哥带你去玩，他靠谱。”
乔舒亚大笑，冲她wink了一下：“好。回见。”
程锦之被他逗笑，送他上了裴景臣派来的商务车。
待车走远，程锦之的笑意慢慢消退。
她走回酒店，云末正坐在餐桌旁等她。
云末的表情有些紧张，放在桌子上的手虚握着。
程锦之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歪着头瞅云末。
云末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微笑：“锦之，怎么了？”
程锦之默默收回了视线。
末末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她打起精神，笑着抬头：“没什么。末末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
程锦之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吃自己的三明治。
云末莫名感受到了对面人的失落，她细长的柳叶眉微微拢起，一时想不出程锦之不高兴的原因，最终保持了缄默。
两人退了房，返回家中。
云末一直都在家中办公，程锦之还在网上寻找工作。
她回复了未读消息，又投出了几份简历。
下午的时候，有HR打来电话，跟她约好了面试时间。
程锦之有些累了，决定早些洗漱睡觉。
洗澡能让人放松许多。
程锦之换好了睡裙，才想起忘了给自己温一杯牛奶。
她有段时间总是做噩梦，妈妈让她睡前喝杯热牛奶，这个习惯就保留到了现在。
不过早上喝过牛奶了，今晚喝点热水好了。
程锦之盘算着，去厨房接热水。
回房间的时候，云末刚好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她已经穿上了睡裙，云末的表情有些惊讶。
程锦之下意识地解释：“今天有些累，所以打算早点睡觉。”
云末的视线落在她的胸口。
睡裙的领口比较低，又是粉白色，程锦之锁骨下的青紫就显得格外扎眼。
程锦之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伤痕，一时也沉默下来。
两人僵持了许久，云末率先动了。
她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程锦之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突然就不想回去睡觉了，便坐到沙发上，打开了智能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放开机广告。
程锦之的心情更差了。
什么都没看呢都放广告，这合理嘛？这不合理！
房门开合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末拿着一个天青色的小罐子，并一包棉签，她一眼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程锦之，径直走过来：“上药。”
程锦之一愣。
云末用棉签上沾满了淡褐色的药膏，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芳香。
她把它递给程锦之：“涂上去，明天就好了。”
程锦之接过了棉签，她脱口而出：“昨晚是你给我涂的药吗？”
云末僵住了。
程锦之也一样。
两人的气氛瞬间尬尴起来。
程锦之脚趾蜷缩：啊啊啊啊嘴！你为什么比脑子还快啊啊啊啊！
云末愣愣地看着她：“···你记得？”
程锦之在心里抓狂不已，不由自主地躲避着她的眼神：“···被喷喷雾之前的事情都记得···”
云末低下了头。
程锦之慌得一匹：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有点愧疚啊！
她决定掌握主权，并且彻底破罐破摔，于是正襟危坐道：“上一次的也不是梦，对不对？就小熊软糖那个。”
“对。”
云末的声音有些低哑。
程锦之狠下心：“你···你不是普通人，是不是？”
云末抬起头，漂亮的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是。”
程锦之：···你这样简洁，我都忘了该问什么了，这又不是认罪现场。
她缓和了语气：“没关系的末末，我其实不是很在意。”
云末与她对视着，像是在确认她的话的可信度。
程锦之叹气：“我承认最开始是有点生气你瞒着我，不过我也想通了，我毕竟是个普通人，知道了也无能为力，你是在保护我嘛，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说起这个，她想起了同为普通人的乔舒亚：“呃，你给我上了药，那乔舒亚···”
云末轻声解释：“有口服的药。”
程锦之莫名松了口气,又有些疑惑：“那我···”
“很苦。”云末补充。
程锦之不问了。
默默替云末给乔舒亚道歉。
云末观察着程锦之的反应，试探道：“这样的事，可能还会经历很多次。”
程锦之笑起来，她的笑容总是开朗又明媚的：“哎呀我明白的，主角身边总是不太平。”
她冲云末俏皮地眨眼：“我理解我理解。”
云末欲言又止。
程锦之自以为明白了她的意思，拍着胸脯保证：“末末，你放心，我是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别人的！你想做一个像我一样的普通人嘛，我懂我懂。”
云末：······你好像不是很懂。
“你不是普通人。”云末认真道。
程锦之思索片刻，猛然拍了下沙发：“对呀，不然为什么总是我？”
她苦思冥想片刻，云末正想说些什么，她却又拍了下沙发，很懊恼的样子。
在主角身边的普通人，好危险的设定！
云末的手突然就被拉住了，她被迫跟程锦之四目相对。
“末末，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呜呜呜···”
云末“。”
云末被那双委委屈屈的圆眼睛看得没办法，只好轻声道：“你要强大起来。”
她顿了顿，甚至举例：“乔舒亚受的伤，比你轻了许多。”
程锦之：“······好吧，那我要做什么？健身房锻炼吗？”
云末想了想：“你不介意的话。”她把蹲着的程锦之拉起来坐回沙发上：“我可以训练你。”
程锦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