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泪篇（五）——艾影与悠之
亲爱的王，您还好吗？即使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您，我也永远守在您的身侧，我献上真挚的眼泪，陪您走向生命的终点……清晨的阳光如此美丽，如同我对您的清澈的爱，王，该回家了，回家了，回到那个充满幸福的地方，一切，仍是最初的样子……
——艾影•纪妃泪
……
温暖的阳光照进窗户，充满希望的花朵破土而出，现在是晚春时节，巴狼狂国已洪水滔天，但这都和委托所无关。
委托所三楼，暮悠之为美丽的鲛人王上药，本来暮悠之想让专业的医师上药的，或者让同为鲛人的艾壹上药，可美丽的鲛人王艾影不愿意，他用紫色的眼睛与暮悠之对视，浓浓的情感占据暮悠之的大脑，暮悠之明白，艾影希望他亲自上药。
经过专业医师的指导，暮悠之娴熟地用碘酒替艾影的伤口消毒，然后上药，包扎……等等，鲛人要碰水的，等等……暮悠之迷糊了。
艾影偷笑了几声，暮悠之很尴尬。
艾影躺在委托所三楼的沙发上，手捧暖袋，暮悠之替艾影包扎好伤口后，再次用湿毛巾擦拭艾影的人鱼尾。
艾影眼角边的淡红樱色斑点被暖色光芒照得闪闪发亮，这个早晨，艾影很开心。
暮悠之终于忍不住出声：“那个，先生，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咳咳！我是说，我这个人比较羞涩，不太适应别人的目光。”
艾影没有回复暮悠之，他失落地扭过头去，消瘦的身躯显得如此无助。
暮悠之觉得自己太过分了！这鲛人王这么可怜，被拍卖会囚禁折磨，好不容易被救出，结果还被人嫌弃……暮悠之要好好安慰一下鲛人王。
暮悠之拍了拍艾影的肩膀，艾影欣喜地回头。
暮悠之：“艾影先生，我把哈夏叫出来，让哈夏为你演奏一曲，好不好？帅气的艾影先生～”
艾影：“嗯～”
暮悠之认为造物主很离谱，眼前这位鲛人王，已经美丽到雌雄莫辨，这薄翼般的耳鳍，暮悠之好想捏捏。
永远不要怀疑鲛人男性的战斗力，暮悠之很快就会明白，艾影一点也不柔弱，如玉般的充满流线型肌肉的手臂，可以轻松打穿钢板。
这个清晨，哈夏与暮悠之喜提鲛人王贴身仆人的身份，哈夏为艾影演奏，暮悠之喂艾影吃早餐，来自陌生人的纯粹的爱，让艾影的眼睛散发光亮。
……
“暗流？开玩笑！我堂堂鲛人六琴之一！怎么可能不是暗流的对手！我王最信任的就是我！”委托所二楼的艾壹争辩到。
伞仙、雨月：“……”
刚刚，伞仙和雨月讨论艾壹的实力，他们一致认为艾壹不是暗流的对手。
艾壹：“无话可说了吧！我是可是六琴！”
伞仙：“艾壹先生，有件事我们很好奇。”
艾壹：“嗯？”
雨月：“就是，你怎么走路的？”
艾壹摘下严实的帽子，解开大衣，一头柔顺的黑长发直接披散开来，上身的白色衬衫遮不住艾壹的完美身材。
伞仙和雨月惊呆了！这艾壹居然……用尾鳍站立。
艾壹：“鲛人的尾鳍很强悍，诸位不用担心我会不适应，而且，我是能力者。”
伞仙、雨月和艾壹这三个自来熟的家伙，大早上就嚷嚷个不停，哪里像暗流……暗流和丑角安静地腻歪在一起，他们很快又要分别了，这是暮悠之交给暗流的任务，让速度极快的暗流支援四方国民众反抗旧政府。
丑角抱住暗流苦苦地流泪，她和夫君暗流太难了，前几日，他们这两个异界公会A级成员和伞仙将巴狼狂国地下黑市剿灭了，不久之后，还要分别，这怎能让丑角不伤心。
没心没肺的暮悠之表示，暗流超级好用，是委托所机动性最强的成员，至于丑角申请和暗流一起执行任务，直接驳回，因为暗流不同意，故委托所老板暮悠之要满足暗流的要求，这样暗流才有动力。
这是周末，委托所的四个孩子放假，阿喀摩斯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参加喀蚂班级的家长会，这么年轻的家长，站在一群中年人面前，显得极其怪异，阿喀摩斯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而且……喀蚂这小子全班倒数第一！阿喀摩斯全程摆烂，左耳进右耳出，开完家长会的阿喀摩斯回到委托所就躺，顺便让喀蚂这小子给自己带饭，喀蚂就奇怪了，他还以为考了全班倒数第一很糟糕呢，看来大家并不在意嘛。
中午，工具人巴结、喀蚂、铃樱和晴雨为大人们带饭盒，这四个小家伙时不时看向艾壹，鲛人……天哪，这漂亮的耳鳍和鱼尾，这闪闪发亮的鳞片，据说，委托所的那颗珍珠泪就是鲛人眼泪掉落所形成的。
艾壹冷冷地瞥向巴结他们，那副表情仿佛在说：“肮脏的人类！”
巴结赶忙向艾壹道歉：“先生抱歉！这群孩子不懂事！该教训！”
喀蚂、铃樱：“……”
晴雨：“那个，先生，你是传说中的鲛人吧！抱歉……不应该冒犯您！我们知错了！”
艾壹转身离开。
伞仙趁机向巴结他们科普：“异界大陆有鲛人，人身鱼尾，身形修长，鲛人有六琴，六琴代表鲛人族里边仅次于鲛人王的六位最强战士，你们刚刚冒犯的，就是鲛人六琴之一！”
雨月：“不错！你们完蛋了！”
暗流：“会被偷偷处理掉，这是冒犯六琴的代价！”
丑角：“……”
巴结他们的小脸瞬间煞白。
阶梯上出现哈夏的身影，这位提琴手，刚吃完饭就发疯，他的脖子上挂着珍珠泪，眼角处湿润，在哈夏出现的那一刻，曲声越来越悲伤。
巴结：“哈夏先生……要为我们送葬。”
铃樱：“我错了！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冒犯鲛人先生！”
喀蚂：“果然，考了倒数第一，连老天都不会放过我。”
晴雨：“呜呜～”
丑角：“够了！你们都别闹了！好好吃饭！特别是你们这群小孩子，别想太多。”
丑角一发声，众人都变得和啃骨头的小金一样安静……不，哈夏还在演奏，这个无所谓，丑角认为哈夏演奏的那优美的曲声可以塑造心灵。
……
委托所三楼，雪用奇怪的目光盯住暮悠之，不是雪怀疑，是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这个鲛人王太奇怪了，一个男的，用如此害羞的眼神看向暮悠之，还带着甜甜的微笑。
暮悠之：“把饭盒给你，你自己吃饭。”
艾影接过饭盒和勺子。
因为艾影被注射过药物的缘故，这导致艾影生活不能自理，所以近期都要靠暮悠之和哈夏照护，至于艾壹……艾壹只会战斗。
雪：“艾影先生，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被抓住的，堂堂鲛人王，看上去如此危险，不应该呀……”
听见雪的话，艾影委屈巴巴地看向暮悠之。
雪：“艾影先生，你看悠之干什么，悠之又不是你的监护人。”
艾影：“悠之……琴师……”
艾影的声音太空灵了，雪和暮悠之的全身鸡皮疙瘩一下子起来。
暮悠之：“雪，等艾影先生身子好了再问问题吧。”
艾影：“悠之……我会管钱，我帮你管钱。”
暮悠之、雪：“……”
暮悠之和雪此刻还不知道，在鲛人族，替对方管理财产的意思是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对方……在鲛人族里边，同性伴侣是存在的，最常见的是两位鲛人女性在一起，这与鲛人族的性别比例与鲛人对性别的看淡有关。
……
一个星期后……
“委托所如此奸诈狡猾！居然蛊惑我们冰清玉洁的王！”艾壹愤怒地对暮悠之说到。
暮悠之很无语，事情是这样的，鲛人王艾影恢复了以后，艾壹要把艾影拉回异界大陆，可艾影死活不走，每当艾壹问艾影不肯离开的原因，艾影就看向暮悠之，还说要帮暮悠之管钱。
无耻！艾壹很愤怒！区区一个人类！竟敢勾引伟大的鲛人王！暮悠之就不明白了，艾影想帮他管钱的意思，不就是想加入委托所当算账的吗？这个艾壹居然诽谤他！说他勾引艾影！呕！他暮悠之有妻子的好不好！再说了，暮悠之没有歧视同性恋的意思，他单纯的性取向正常，勾引男的？开什么世界末日玩笑！
暮悠之为了回应艾壹的要求，他严厉拒绝艾影留在委托所的请求，艾影的眼神变得可怜起来。
“王！这个矮子人类有什么好的！我艾壹！鲛人六琴！不比他强？”艾壹努力劝导艾影。
暮悠之已经懒得吐槽了，他开始思考异界公会传来的消息，事情是这样的，他和雪收到了异界公会的信息，信息显示，人类大陆联合政府扣留异界公会的镭射炮设计师，这群设计师本来在异界大陆边境勘测地形，他们希望设计一款能够跨越星辰之海对人类大陆实施打击的武器，结果被人类大陆联合政府的探子发现了，面对这群超级厉害的异界公会科学家，人类大陆联合政府选择直接扣留，这次，人类大陆联合政府誓要从异界公会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现在，异界公会的这群镭射炮设计师被关押在人类大陆边境监狱。
暮悠之正思考派谁去拯救这群设计师时，艾影流泪了，两颗珍珠泪落在地板上，闪闪发光。
艾壹：“王！你怎么了！吾等鲛人，岂是人类那群卑劣自私的家伙可以攀附的！王可以千万不要中了人类的阴谋诡计！这委托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看就很诡异！”
暮悠之：“……”
暮悠之：“要不，喝杯水？我去帮你们收拾行李？”
艾壹：“感谢！”
艾壹继续劝导艾影，艾影已经崩溃了，艾影那浓浓的繁杂的情感侵入暮悠之的大脑，暮悠之久久无法缓过神来，鲛人王的精神力异常强悍。
暮悠之艰难的走出委托所三楼的大门，关门，正准备下楼。
砰！一只白皙而美丽的手臂打穿棕色钢铁大门，暮悠之被吓了一大跳，他的右侧脑袋有一只拳头，拳头离暮悠之的太阳穴不超过十厘米。
艾壹才是被吓傻了，他被艾影吓到趴在地上，刚刚暮悠之打算下楼，艾影直接从沙发上跃起，长长的手臂穿过大门，艾壹知道……艾影这是有些小愤怒。
“幻觉哈哈！一定是休息不好，幻觉！待会儿让雪给我看看。”暮悠之喃喃自语，他继续向阶梯走去。
又是“砰”的几大声！委托所三楼的大门彻底废了，变成一块废铁倒在地上。
暮悠之：“幻觉……”
下一刻，艾影从身后抱住暮悠之，长长的鱼尾缠绕暮悠之的双腿，他的脑袋搭在暮悠之的肩膀上，看样子，艾影应该是疲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艾影是个美丽的大姑娘，而暮悠之是个花心渣男。
艾影感到很安心，暮悠之一脸呆滞，仿佛对生命失去了念想。
“你们在干什么！啊啊啊！”恰好撞见这一幕的雪惊讶地喊到。
一时间，委托所的人都围了过来。
伞仙大喝：“姑娘！身为鲛人王！居然如此不知廉耻！”
雪：“不是，他是男的！”
雨月：“男的呀，我还以为可以吃瓜呢，如果老板娘在就好了，这样说不定能看到老板娘教训老板的名场面。”
伞仙：“抱歉，原来鲛人王是男的呀，我还以为老板和哈夏前辈那天带回来了一个女鲛人呢。”
暗流仔细观察艾影的行为，他严肃地说道：“原来鲛人表达友谊的方式如此独特，要把身子挂在对方身上。”
就在大家以为没什么大事之后，艾壹愤怒地朝暮悠之袭来。
“我要杀死你！混蛋委托所老板！”艾壹怒吼到。
艾壹还没有触碰到暮悠之，暮悠之反而倒在地上，即使倒地，艾影也没有松手。
暮悠之生无可恋地注视远方，他觉得好恶心，恶心到发抖。
“放开悠之！你这个变态鲛人王！”雪呵斥艾影，艾影朝雪呲牙，艾影眼角边的淡红樱色斑点扩散……鲛人王向雪发起了挑战。
雪也不啰嗦，雪那用以掩人耳目的乌黑头发逐渐雪白，六只翅膀将众人都围了起来，好震撼，伞仙他们被雪的本体震撼住了。
“住手！都住手！”暮悠之绝望地喊着。
晚些时刻……
雪嘲笑艾影：“艾影，悠之早就成婚了，你一个男的，死了这条心吧哈哈。”
艾影用楚楚可怜的眼神向暮悠之求助，暮悠之慌忙逃离，这一逃，直接逃到附近工厂，和保安亭的老大爷待在一起，委托所他是待不下去了，这个艾影妥妥地恶心他。
雪用惋惜的语气劝导爱艾影：“鲛人王呀，早些回去吧，不要因为一时兴起而乱来。”
艾影：“在下没有！在下已经发誓！要替悠之管钱……鲛人可以一夫多妻。”
雪：“你男的，而且悠之是人类。”
艾影：“那我要追随悠之！”
雪：“你是鲛人王，不回去看家？”
艾影：“父亲曾说，大天使是天使的信仰，不能随便离开天使城，所以……你更应该回去看家。”
雪：“你在教我做事？”
艾影：“嗯。”
雪：“喂！你为什么缠着悠之不放呀！”
艾影：“因为……我在悠之身上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纯粹的爱，还有那种不畏惧强权的正义，他……让我脱离苦海。”
雪：“听说……你被拍卖会折磨得很惨。”
雪看向艾影那条受伤的鱼尾，记得暮悠之刚刚将艾影带回委托所时，这条鱼尾超级恶心，像是得了什么恐怖的皮肤病一样。
艾影露出释然的笑容，好漂亮的笑容，好标致的生灵，这鲛人王，如此正经和单纯。
雪：“想留在委托所吗？”
艾影点头。
雪：“我帮你吧！以后咱们就是盟友！”
艾影：“盟友？”
雪：“不错！共建美好世界！加入异界公会不？五险一金！童叟无欺！”
艾影：“不了……”
雪：“悠之是异界公会的。”
艾影：“也许……考虑一下。”
……
交错的轨迹，纠缠的命运，如同列车与铁轨碰撞出的惊艳的火花，火花绽放的那一刻，才终于明白，这是命中注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