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思换了一身衣服,静悄悄地来到御厨,里面的人各忙各的,全然不知一位陌生人混进来,午膳的时间快到,御厨里不少人都忙成一团粥,但也尽量井然有序。
——“你,快过来帮忙,站在那里干嘛呀!”
祝无思一愣,便乖乖地听从了一位小厨娘的指挥,帮着切菜烧水。忙活了将近半个时辰,便又命令她们将这些菜送往某位娘娘的宫殿。祝无思连忙看准机会接了一道汤,然后默默地站到了最后,在经过某个转弯的时候,就悄悄停了下来。祝无思笑了笑,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正准备转身,才发现身后站了一位衣着华丽,神色充满傲慢之气的女子。祝无思来不及多想,低头急忙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暗道:“她是谁?”
这位女子走近祝无思,慢悠悠地围着她走了一圈,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停下,不端着汤跟上去。”
——“我!”祝无思抬头,欲言又止。
此时,南君笑与星若隐迎面而来,正好看到祝无思穿着宫女服一脸无助的神情。虽颇感意外,但看到她面前站着刚回宫不久的希仁公主,也猜到了七七八八。星若隐与南君笑相视一眼,微微点头,便一同走近希仁公主,行礼。
——“见过希仁公主。”
——“若隐?!”希仁公主神色一亮,道:“终于见到你了,我回宫这几天还派人去请你,都不见你人在府上。”
星若隐甜甜一笑:“我这不收到消息就准备去见你了嘛!”
此时,南君笑穿着宫里的侍卫服,长身玉立,身姿挺拔,静静地站,站在星若隐旁边,看着她们交流,即使不出声,但也让人忽略不掉整个人的神采。希仁公主看了一眼南君笑,眼里充满了欣赏,悄声问:“你身边这位,难道就是经常听说的,南小将军。”
星若隐笑道:“是的。”然后又偷偷扯了扯南君笑的衣角,示意她说点什么。南君笑反应过来,拱手道:“见过希仁公主,我刚从边疆回来不到一年。”
星若隐开始扭转话题,看向穿着宫女服的祝无思,问:“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哦。”希仁公主道:“我见她在这转角鬼鬼祟祟的,不跟上送菜的队伍,于是便拦住她问个清楚。”
星若隐继续道:“这位宫女我认识,她是晗妃娘娘身边的。”说完,又走过去揭开汤的盖子,道:“这是补汤,如今晗妃娘娘怀有身孕,却身在冷宫,想来是这位小宫女为了给晗妃娘娘补一补身子,才出此下策。”
祝无思十分惊讶,心想着她怎么将事情全都抖出来了。却不料希仁公主道:“什么?!晗妃娘娘竟被贬进冷宫,我才被父王下令跟着母妃去城外静修不过半年,就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晗妃娘娘究竟犯了何错,还有,我怎不记得晗妃身边有这位小宫女,那位小宫女不是归宁吗?”
希仁公主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星若隐笑道:“公主,等一下再与你细细道来,就先让她送点羹汤过去给晗妃娘娘吧。”
——“这简单”,希仁公主转身交待一旁的丫鬟:“你去御厨重新送一份相同的羹汤给馨妃娘娘,你也去御厨拿几份上好的补品出来,就说本公主要的,然后送到晗妃娘娘处。”
——“是,公主。”
祝无思喜出望外:“谢过希仁公主。”
希仁公主仔细端详祝无思:“晗妃娘娘对本公主有恩,你不是她身边的丫鬟,我看过晗妃娘娘画里的家乡,里面有一位她的至交,与她并肩站在草原上,观赏落日,跟你长的一模一样。”
——“公主说的没错,那是我们年少之时经常一起做的事,在草原上看落日。”
希仁公主感叹:“本公主也真想看看落日,行了,你将这汤快点送回去吧。”
祝无思欣喜不已,向星若隐和南君笑投去感激的眼神后,转身快步离开。希仁公主继续道:“晗妃娘娘处境特殊,我不宜前去探望,去了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你们无事,就到我宫里来:,我要好好了解我不在宫里的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星若隐应允:“诺。”随后看向南君笑,道:“走吧。”
——“好。”
希仁公主备好上等的茶具,与南君笑星若隐席地相对而坐,希仁公主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两人,忍俊不禁:“不用这么严肃啦,你们今天进宫所谓何事?”
星若隐回道:“我打算去文津楼找王老,冰云随我一同。”
希仁公主点点头:“晗妃一事从何说起?”
星若隐看了看四周,希仁公主立即明白过来,屏退左右,星若隐才开口道:“希仁公主应该也知晓,北肇这大半年来天灾人祸不断,王上一直在朝廷暗中寻找南浔细作,最近枢烈也似乎不再中立,北肇愈发被动。前些日子,晗妃被发现她的宫中藏有机狱道的东西,太后盛怒,坚决将其打进冷宫。”
——“是谁发现的玉石?”
南君笑接话:“五公主。”
希仁公主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愤愤不平:“五公主那么小,定是有人陷害!”
星若隐道:“除了这个,可以肯定的是,太后不允许王上再专宠晗妃。毕竟,王后之父宁德王,其权角遍及…”
——“摇光,勿议太后王后。”南君笑随即打断了星若隐的话。
星若隐反应过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即使能够保证希仁公主是自己人,但又怎知隔墙无耳呢…
——“我…”
希仁公主宽慰道:“别担心,不会被人听到的。”
接下来希仁公主不再围绕着晗妃一事继续追问,闲聊一盏茶的时间后,星若隐与南君笑便告退。但希仁公主的寝宫之外,一名站在窗边的小太监却也同时轻手轻脚地离开,一路小步快走地离开,回到太后宫中。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萦绕在空气里,太后悠闲地倚靠在深色的红木椅上,闭着眼睛,问:“如何?”
小太监便将听来的一切,悉数讲给太后知。
——“退下吧。”太后摆了摆手,倾妃从一旁出来,为太后捶肩。太后继续道:“小小的礼部尚书之女,也随便议论哀家,是时候立立规矩了。”
小太监退下后,还未回到自己的住所。便被一旁跳出的小宫女,揪住耳朵。
——“哎哟,疼疼疼!别这么用力!”
——“希仁公主叫我来的,问你都跟太后讲了什么?!”
——“我哪敢讲什么?就说公主与灵台君等人闲聊。”
……